随着天气的回暖,即墨这片土地也渐渐热闹起来。
街上马蹄哒哒,翻起阵阵尘土,马上侍卫大声喝退街边行人,大家也急急退避,纷纷让在路的两旁,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罹王爷是被圣旨急召入宫的,他走进来的时候,皇帝的御书房内,几人站在御前,不敢抬头。
是了,每到这个时候就是这样,每到边疆战事的时候,就是这样,这样的半天打不出来一个屁!
“你们这些人,在御史言官责问朕不兢兢业业治理天下的时候,你们都站出来说话,天上有个天狗食月的时候,你们都说朕不该沉迷后宫,是上天的惩罚!
你们真是好的很!好得很啊!战场上战士们抛头洒血,他们之中,有的是平民百姓的子女,有的是将门之后,他们世世代代为我即墨捐躯,难道他们这么辛苦,养的就是你们这群窝窝囊囊的废物吗!
你们一个个都不愿站出来,你们怕死,你们惜命,他们现在在战场上等着朝廷救援,他们把一切生还的希望都放在朝廷的身上,放在朕的身上,你们是朝廷命官,你们是父母官!”
皇帝说完这一番话便不再开口,除了即墨罹之外,在场所有人下跪求饶,喊着皇上息怒。
这大概是皇帝头一次这样平静的说出这些话,这句句扎人心的话,由皇帝亲口说出,不得不说即墨皇爱民如子的说法此言不虚,在场官员甚至感觉一阵脸红。
“父皇,我去吧!”即墨罹听了皇上的话,毫无波澜,只是上前一步请命。
“你们都出去吧!你们回家享受妻儿温床软玉,享受你们拿着朝廷命官那丰厚的俸禄走吧!”
皇上没有责怪,只是淡淡的说道,随后示意内侍给即墨罹赐座。
今日的乐正羽得了闲,难得出次城,去苍山看望培训了许久的学徒们。
“羽儿,你怎么才来看我们,我和姐姐在这里整日不得空,都要想死你了。”琼英兴高采烈地上前伸手给了乐正羽一个满怀。
“小英儿,我也很想你们呢!你们最近训练地怎么样了?你在这里憋坏了吧?”乐正羽宠溺着捏了捏琼英有些婴儿肥的脸颊。
“好了,英儿,现在还敢直呼小姐大名,这是王妃,没有礼数。”琼华也是极开心的,微嗔着看向拥抱着的二人。
“哪有,羽儿就是羽儿,在罹王府是王妃,在咱们苍山洱海还是羽儿。”看着琼英傲娇的模样,她们都笑了。
“师父!”门外跑来一个满眼喜色、喜上眉梢的男子,逆光而来的他不等通报,直接跑进来,朝着乐正羽行了大礼。
“哎呦,这家伙是见了自家亲师父了,就将我们些后来居上的师父忘记了。”琼华笑嘻嘻的开口调笑。
“范临见过二位师父!”范临又冲着琼华琼英参拜。
“快起来吧!你们是不是虐待我的徒弟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倒是长高了些。”乐正羽端正神色,上下打量着面前变黑变瘦,但更强健的范临。
范临是个还没怎么张开的俊秀后生,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男子们害羞要强的时候,就被乐正羽这么调侃,范临脸上羞红。
乐正羽心里感觉有什么不对,不对劲啊!少了点什么,对了,是琼英,这个叽叽喳喳向来有些泼辣的丫头,在这时候不应该站出来趁机调笑范临几句吗?
乐正羽随着自己心里所想,看向站在一旁,自范临进来后就再没出声的琼英,这丫头是病了吗?脸怎么那么红,比范临的脸都红。
“师父,师兄弟们还好吧?”范临朝乐正羽问着话,乐正羽疑惑的转头,被范临的问话吸引。
傍晚时分,回到府中的乐正羽碰上正走进门的即墨罹,他上前为她披上外衣,夜里起风了,吹的二人发丝缠绕,难舍难分。
“这次去战场,就要辛苦羽儿在家守住王府了。”即墨罹说着话,一边替乐正羽擦着湿漉漉刚沐浴过后的湿发。
“这次战事怎的如此仓促?这正是各国恢复元气的好时机,怎么会突然向边境发难?”乐正羽满脸忧色的开口。
“有些势力要蠢蠢欲动了吧!这京城里怕是再也不会太平了,想必是西国那边内部出事了。”即墨罹说道。
“战场上刀枪无眼,我知你不喜写家书,可是为了让我放心,你去了战场最少半月来封家书,不可超过半月,如果我收不到家书,就会起身往边境去的。”
“嗯,记住了,我的王妃,必然半月来家信一封,上了战场处处谨慎,不能受伤,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不能为了战事苛待了自己...”
低低的交谈声伴着女子娇嗔,以及男子温柔的笑,映着逐渐矮下去的半截烛火,自屋内传出。
打仗的消息传来,京城里家家户户都愁容满面,本是一个好端端的春天,这次,又要招兵了吧!
依旧是城外一家农院里,征兵的兵丁们自院门走进,院子里安安静静,没有声响,正在兵丁要往里走的时候,屋子里猛地冲出来一个满脸涎水的人。
兵丁们被吓得齐齐转身,这时屋子里又跟出来一人,苍老的身子佝偻着追出来,一边喊着“大哥儿,大哥儿...”一边向外跑去。
“大哥,这家还征吗?”剩下的几人呆立在原地,一旁侍卫出声,问向那个穿着更讲究一些的男人。
“还征什么征,晦气,走了!”兵丁向地上“呸”了一口,转身走出去。
将军府二夫人在得知自己的女儿死于冷宫之后,便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圈,即便是这样,即墨洹还是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安慰她,也再没有宿在她的屋内。
这样一日日的过去了,自即墨罹离京已有十来天,乐正羽将所有能集结的势力全部打点了一遍,她将自己精心培训的医疗队交给范蠡,她总觉得自己该这样做,总有一日,这些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