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年关好时节,京城里也是热闹不已,流马火锅店也应着年节,红红火火的又一次开张,刘老板的女儿整日都要去流马火锅店徘徊许久,声称要见范晔范公子。
“客官,老喽,您的肥牛肉,请慢慢享用!”
小二的声音在店内此起彼伏的清脆响起,客人们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出几日,这流马火锅店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受欢迎。
可是作为主人的范晔和清梦瑶的越遥却留在了王府,声称要留下来和大家伙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大年再走,就这样住了下来,这个年过得是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一大家子,就连炮仗也是比往年多了很多。
范晔与越遥的浓情蜜意全部被大家看在眼里,二人脾性相投,范晔更是整日舍不得放开越遥的手。
就在这一天,众人忙碌中回府歇息,乐正羽和即墨罹带着两个小娃娃站在门口,一副意味不明的笑容里满是戏虐。
“师父,你们这是...怎么了?”范蠡带头,众人都开始询问,这都要过年了,王妃和王爷不会是嫌人多,要将他们赶走吧?
“前几日有人与我求情,让我赐婚,这可怎么办呢?”乐正羽手撑着头,看向即墨罹,状似愁苦的开口。
即墨罹伸手握住她的双手道:“那便让他自己亲口问问,人家姑娘答不答应。”
说着话,二人从一边退开,自她们方才站着的地方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手捧一束大大的艳丽的红色蔷薇,穿着暗红色红纹锦绣缎袍,一张脸春风得意,貌比潘安,满眼的紧张激动,一步一步走至一头雾水,依旧跟着别人看热闹的越遥身边停下。
他微撩衣袍单膝下跪,随后将鲜花举至越遥面前,浅笑深情开口:“瑶瑶,嫁给我,可好?”
众人一下安静下来,顺着他们围城一个圈,满脸羞涩不可置信的越遥与跪在地上温柔微笑的范晔围在中间,时光仿佛停滞,看着范晔一分一秒的等待,他们觉得自己心里甚至在为他紧张,甚至有人在心底暗暗喊着,“快答应啊!快说好啊!”
“好!”
随着越遥的话音刚落,范晔起身,一把将越遥抱了起来,众人顿时喧嚣一片,爱起哄的小厮仆从也吹起了应景的口哨,乐正羽曾经觉得这种花里胡哨的口哨当着人吹,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在这样的场景里却是非常相衬的。
“亲吻!亲吻!”不知是谁大胆开口,乱哄哄的人群都跟着喊了起来,越遥就算比这里一般女子都要大胆一些,可终归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女子,难能经得起这般打趣,禁不住将满脸的羞涩埋在范晔的胸口,红晕蔓延至耳根处。
两个小奶娃也跟着众人咿咿呀呀的大声叫喊,虽然不知道这些奇怪的叔叔阿姨在做什么,但凑个热闹也不错,于是在范卓和范玉怀中扭着小小的身子,也是欢腾的很。
这样一来,倒是即墨罹和乐正羽被搁在了一边,“羽儿,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忘记他们身在何处了?”即墨罹的声音永远是那么不咸不淡,但是每个字也会准确无误的传到所有人耳中。
“是啊!咱们该怎么办呢?”乐正羽小声的出声询问。
“你说这范晔是不是可以拖个一两年再娶亲?”即墨罹薄凉的声音出口,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当初成亲时那种一刻都不愿多等的心情。
即墨罹这话一出口,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师父!不要...”范晔满心满脸的欢喜立刻降至谷底,一张脸可怜巴巴的望着乐正羽,拉得老长。
乐正羽没想到自己和即墨罹这么低的声音被人听了去,讪讪的张口要说什么,最后吐了吞口水道:“额...什么话?求婚都求了,大年三十是个良辰吉日,就在那一天成婚吧!呵呵....”
不是乐正羽善良,是在这么人无辜恳求的目光下,她若不答应,那便是十恶不赦的大恶棍,就像...嗯!就像罹王爷这样的。
按照即墨风俗,大婚前三日新娘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这婚礼来的急,越遥的两人的喜袍都没时间赶制,好在乐正羽有绝招,按着现代西式婚礼那样画了样式,交给当地的绣娘,衣服很快便送来了。
“王妃,这是什么样式啊?怎么还有白色的,这个怎么穿啊?”
身边的乐正羽摆弄着这件西式婚纱,真是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古代的秀坊真是有真功夫啊!竟把她画的图纸上的衣服织成这样活灵活现。
“这个啊?这个是了不起的婚纱,越遥穿着一定美极了。”乐正羽啧啧称叹,眼角眉梢都是满意。
越遥坐在屋里,一颗心七上八下,她明日就要嫁人了,她是个孤儿,自小被人冷眼相向,冷馒头都要被抢走扔掉,这多年来幸得自家主子相救,才有今日这样的日子。
外间的月亮亮得晃人眼,看向外面众人这几日日夜忙碌的结果,尽管那天府中人都说让她这个准新娘好生歇着,家里闲人多得是,但她那日看了那宾客的单子,真是长得吓人。
院子里是数不尽的鲜花,大朵大朵的红色蔷薇被整齐摆放,在宾客尽喧的大厅中央摆成了心行,用红色的箭头在地上给各位要来见礼的官员们指路,路标看一眼便会清楚,简便而精巧。
一扇大大的屏风上面画着范晔与越遥的各种古风画像,染上了各种鲜艳夺目的颜色,像现代的油画人物一般,将两个婚礼的主角塑造的活灵活现。
这场婚礼全数由乐正羽当起了这场婚礼的策划人,当然主婚人自然是凤邪这个幽默风趣,上得了台面的美男子,也让来宾们好开开眼界。
夜色更深了,月亮悄悄自天边隐没,天际渐渐发出了亮光,新的一天很快便到来了。
罹王府门上挂起了两大串的鞭炮,两边是迎来送往迎接来宾的范式兄弟,范晔的衣服已经被人打理好送了过去,乐正湛这次得知这家里人要成婚,这下不回来也不行了。
可是他预料中的担心并没有发生,当他遇到两个小外甥与夜羽一脸喜气洋洋的跑的欢快,夜羽根本不认识他,完全是个陌生人,只有两个小娃奶声奶气的冲他扑过来,嘴里叫着:“舅舅,舅舅...”
夜羽看着这场景,没人陪她玩了,没人陪她玩,那她去找新娘子喽!夜羽说着不再看乐正湛一眼,完全是个不通人事的孩童。
夜羽跑开了,乐正湛一脸复杂,双眼深了深,直到那个花蝴蝶般奔跃的背影转入假山深处,没影儿了。
即墨阳派人去寻了当年货郎遗留下的些许蛛丝马迹,幸好还剩下几个知道此事的老人,九皇子派出去的人很快便回来复信,果然如那大汉所说的那样,他的母亲姐姐们被杀死,恩爱有加的父母中死了一个,让货郎伤心过度,在前往复仇的路上染上了风寒,死去了。
“爷,这样的结果,咱们怎么处置那汉子?”侍卫躬身问道。
九皇子的双眼眯了眯,沉声道:“不论他曾经遭受过什么,那飞云谷数百口人的性命被害的事情也是事实,如果因此放过了他们,那保不齐会让百姓们纷纷效仿,这样一来,岂不是乱了我朝朝纲。”
“那...”侍卫犹疑不定的含蓄出口。
“送至京兆府衙吧!此事已经与我们无关,再不要插手了。”九皇子直接打断侍卫的话,开口说了句,随即迈开长腿,出去了。
大汉与余下的几个弟兄被移交至了京兆府衙,他们的冤屈也得到了申诉,这几个兄弟是自己在路上结识的好心人,他曾救过他们,大约是缘分到了,他们结了生死兄弟,结义时说过要同生共死,可现在,这光景可真是自己将他们连累了。
“兄弟们,是大哥对不起你们,最后还是拉着你们一起上了这断头台。”汉子眼中释然里含着几分愧疚,潸然泪下。
“大哥,说什么话,今日咱们兄弟能一起上这断头台,那还是我们兄弟有这份缘分。”其中一个兄弟出声,一副绿林好汉的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模样,也是极重情义的。
一口断头酒喷洒在夺魂刀上,狰狞汉子满脸横肉,手起刀落,菜市口血溅当场,没有电视剧里那般‘刀下留人’的豪言壮语,汉子们的头被悉数砍下,人群发出一声悲叹。
此事告一段落,即墨朝纲严谨的流言四下兴起,连着京兆尹和九皇子都被皇帝夸赞了一番。
“老九啊!这事还好你发现的及时,否则还不知会再死伤多少人呢!”即墨皇的溢美之词在大殿毫不吝啬的响起,群臣拱手称是,脸上的笑真真假假让人看不清楚。
“父皇过奖了,儿臣惶恐,这本就是儿臣该做的,我们即墨朝纲不能乱。只是....”还未等即墨阳将余下的话说完,即墨皇便摆摆手,打断了他。
“老九真是长大了,办事也利落了,如此也可以封王了,便赐名永阳王,封地便在虞城吧!”
皇上这突如其来的封九皇子为王的消息,事先众人并不知情,现在被皇帝这样说出来,不光是在场群臣,连九皇子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