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的风如秋收般刮了一阵,扫过所有人的心,令很多人家痛失亲人,家破人忙,心里长了茧子似的,瘢痕累累。
可是伴随着这一灾难的,还有罹王府喜降双生子的事情,罹王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手段压下了六国的疫情,这既是六国君主乐意看到的,也是六国百姓期冀不已的。
就在这样百废待新的时刻,罹王妃诞下双生子,小郡主即墨溯玥,小世子即墨溯莨,寓意组成最初那个消失了的世子的名讳即墨溯琅。
不知什么时候,街上兴起了一种说法,那便是罹王府的两个孩子是天降慧星,扫去了即墨大陆的灭顶灾难,是老天选定的下一任君主人选。
这种说法传至即墨皇耳中,此刻的即墨皇已经被头痛之症折磨的有些阴狠变态,在宫廷里动不动就打杀下人,太监宫女们见了皇帝皆会纷纷避退,深怕一不小心掉了脑袋。
本来皇帝就算不是什么流传千古的明君,可是当个皇帝还是深受百姓爱戴的,除去那件疫情的事情,即墨皇在位这么多年来基本无甚行差踏错,也是伏案批阅奏折,踏着月光起身上朝。
“皇上,您别听那些市井传言,那都是流言蜚语,不可信的。”德公公战战兢兢的在一旁劝着,他日日守在皇帝身边,竟不知皇帝怎么听到了这类大逆不道的话。
“流言?哼!朕看这些人是不想活了,治好了疫病是她们的职责,难道不是要时刻为君分忧吗?还传出了这样的话,朕还没死呢!”
气急了的皇帝是什么话都敢往嘴边说,吓得殿内的宫人们立刻下跪,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毕竟他们还清楚的记得昨日自己身边站的那个同伴,现在已经换了新面孔。
德公公也算是跟着皇帝一路走来的老人了,听了皇帝这话也是慌忙下跪,“陛下,这可是宫里的忌讳,您身强体壮,是万岁之金躯啊!岂是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能比的,可万万不敢说这样的话。”
这一声‘万岁’把皇帝心中积累的怨愤消去了大半,也是今日头痛没有往常那般厉害,皇帝的神志还没有丧失,看着皇帝起身走出去,后面宫人们才敢起身,却发现汗水已经将后背打湿。
“王妃,您没听外面的百兴怎么说咱们世子跟郡主吗?说咱们是天人之姿,是上天选定来替即墨,替天下人消除这场灾难的,咱们世子跟郡主真是好福气呢!”
听着绮儿在一边自顾自的说话,乐正羽照样是一卷医术在手,悠闲娴静的模样,让岁月不忍伤害。
“什么上天选定?别听别人瞎说,那疫情是王妃挺着大肚子与那大夫商量研制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你我日日伴在王妃左右还能不知道吗!可别是有心上放出来的这些话,挑起咱们与皇上的矛盾才好。”
紫衣的担忧也是乐正羽想过的,这样的流言突然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大江南北,不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还能是什么!
就在乐正羽悠闲的过她该过的殷实日子时,京里传来了消息。
“王妃,范公子来信了。”正在凳子上端坐的乐正羽,从镜子里面看绮儿灵巧的手将自己的头发束起,她心中颇多感慨。
曾经还是云英未嫁,也是这般,坐在将军府那个破烂不堪的屋子里,绮儿还没有自己高,可是小丫头的一双手简直是万花筒一般,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在你头上变出来个什么造型。
“王妃,出什么事了?范公子怎么现在派人送信来了?”紫衣问道。
平常范晔都是有什么事情自己看着处理,乐正湛也与他一同管理诺大的产业,主子之间自然是要相互通信的。
平时的小事或者偶尔的大事,他们完全可以自己解决,如今这样在乐正羽刚生下孩子没多久就着急来信,看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哦,没什么大事,我当什么事儿呢?说是咱们在京城的火锅店被人砸了。”
乐正羽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无挂风月的模样,看在紫衣和绮儿的眼里,就像是在说比人家的店被砸了,店被砸了,王妃好像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啊。
“说是从我们家的店里发现了掺假的肥牛肉,没事,可能是一时不注意,开店做生意这种事情,一年不砸个三两回,那都是奇怪的。”
乐正羽没有其他想法,本来就是嘛!她们的店铺经营的那样火爆,难免有人看着眼红,眼红了就要出来找事,她觉得这件事还在范晔的承受能力之内,何况京里又不是没人,实在不行,那打架找帮手也是很爽快的。
看着王妃不担心的样子,两个丫头也没有什么担忧了,不过时不凑巧,接下来的几天,各分支的火锅店都出了问题,问题都出在那肥牛肉上,都说流马火锅店的肥牛肉掺假。
京城内,一家店铺里,平时客人稀稀拉拉的不景气,自打对面的流马火锅店关门大吉以后,自家这小店里渐渐兴旺起来了。
老板站在屋内,扎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小二不时的‘客官里面请’的声音,真是比那黄鹂鸟的吟唱都悦耳,这声音在店老板脑子里直接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
“就说这洋玩意吃不得,什么火锅,叫得奇奇怪怪的名字,真是晦气,这些人现在知道还是本土风味的饭菜可口了吧!听听这是又坐满了,整日就是这样,没有一个座位是空着的。”老板脸上乐开了花。
“老爷,咱们对面那家饭店的那个范公子说要见您。”一个仆从打扮的人小心翼翼的说。
“什么?就是那个长相俊雅的范公子?”老板眼睛一亮,心里咚咚,那范公子可是京城不可多得的英年才俊啊!自己的闺女现在还不愿出嫁,就是因为这个范公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范公子进来说话,真是个木头!”老板咧着嘴骂骂咧咧,一脚踹向那仆从,仆从跑的快,闪身退了出去,老板的一脚悬空,差点没把老腰闪着。
“范公子,快快请坐,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平凡的小店来了。”老板真是人前人后两个样,此刻眯着眼笑得开怀,更多的是脸上的自豪,和不经意间梗直的脖子。
范晔倒是不看这些,他今日来可是有目的的,范晔也不拘谨,毕竟他是那么多产业的幕后老板,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他范晔不缺钱,不差流马火锅这一个店铺。
“刘老板,范某今日来是想跟刘老板打听个事儿。”
“不知范公子要打听的是什么事儿啊?”刘老板撑着一张老脸,在范晔脸上猛瞧,心里喜滋滋的夸赞自家宝贝女儿的心思就是灵巧,这公子真是俊俏。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问问刘老板这店里的肥牛肉的进货渠道。”范晔被老板这样看着,没有任何不自在,倒是眉开眼笑的任他打量。
“那些事啊!范公子也知道,咱们这小店经营的不易,不像范公子那样的大酒楼,名字也洋气,咱们这哪有什么进货渠道,总共一年也卖不了一头牛,自然是自家买了牛自家来杀的。”
老板说至此,看向范晔,疑惑的问道:“范公子,那店里生意,可是出在了肥牛身上?”
“实不相瞒,我那里就是这肥牛肉被人说掺假。”
还不待老板继续问下去,范晔已经站起身,“既然这样,那范某就先告辞了!”说完大步迈出门外。
在范晔走后没多久,一个微胖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迈进店里,直奔方才范晔待过的那间屋子。
“爹,听说范公子来了,他人呢?”女子问的着急,一边端起一旁微热的茶杯咕嘟咕嘟灌下几口水。
“走了,你来的晚了!”那老板一边说那一边指指女子喝完水的茶杯,杯上尚有余温,女子心领神会,娇羞不已,嗔怪的喊了声“爹!”然后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可谓是来去匆匆,为了一个男子,竟然不问问自家老爹最近如何!再说,那范公子又没碰过那茶杯,不都让你一咕嘟全喝完了吗!老板暗自叹气。
“罹,我要去趟京城,这次的事情怕是有人在背后作祟,不可能光我们的店铺被查出掺假,这明显是有人暗中针对。”乐正羽窝在即墨罹怀中,小手一点一点的在他胸前画着圈。
“快睡,明日启程,我与你一同去。”即墨罹一把抓住她惹火的不安分,温柔的说道。
“本公子也要去!”正要启程的二人看向身后跟上来的马,不是凤邪还能是谁?
就这样,又是三人行,一起朝那繁华的帝都而行,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去京城,而是先去了京城附近的一个屠宰场,按范晔说,那里是她们的进货来源,如果是肥牛出了问题,那一定是这道关卡没有严防死守。
范晔这几日有些无所事事,整天往越遥的花楼里钻,看得暗中跟随他的刘家大姐儿心里更加羡慕不已。
“这才是男人嘛!瞧瞧自家老爹,整日被娘管着,连花楼都不去的男人,果然不是什么有志气的好男人!”刘家大姐儿心里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