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正美美地构思着胜利的情景,三百名宋兵推着破旧的木车蚂蚁似的返回。
“众将听今,待鼓声响起,即可杀进城去。”盘更下令。
劳累的宋兵全然不知路一两旁暗藏杀机,边说些笑话边走路。
“开城门。”离城门还有数丈远,带头的宋兵大叫道。
闸板放下,宋兵鱼贯而入,刚进得一半,城外鼓声聚响,接着是一片呐喊,吓得宋兵魂飞魄散,丢弃木车,如十二级卷风一样卷回安全地带。
秦兵清除了障碍物,紧追上去。
乐哈哈的盘更作梦也没想到,宋兵的弓箭手早在城门附近等了多时,只候秦兵深入,即放箭射杀。
就在这时,一间木楼上突然伸出一张老脸,对盘更大叫:“将军,有宋兵埋伏, 快快退出。”
盘更愣了一下,他听得出对方操的是秦人的口音。老者还想再叫一次,黑暗中飞来一支箭,结束也他的老命。
“糟糕中计!”盘更如梦初醒,握剑在手,“众将士听好,保持队形,掉头后退,违者斩。”
宋兵的火把伴随着秦将的口令燃起,抢在前头的秦兵成了宋国弓箭手的活靶子,退过闸板的秦兵又遭了宋兵的箭雨,秦兵转眼间少了几百人。
弓箭未停,马蹄声传开,宋国骑兵有序冲出。
盘更还未得及喘气,一名谍者带来了更可怕的消息:宋国一伙铁骑正从南面赶来。
“若是听了庞大夫,我岂会落得这般田地?”他后悔不己。
“将军,宋兵两路夹击,得找个万全之策,我军方可脱身矣。”副将烟头道。
“我率一千人断后,你领兵撤退。”
“军不可无主,将军岂可留下?”
“我为主将,如先退,我军必大乱。”盘更道,“今夜惨败,我亦无颜回盩厔,死又何妨?”
盘更手中的马鞭朝烟头的坐骑上打去,自己掉转马头,喝道:“左右两旅留下,与我一同阻击宋兵,弓弩手备箭。”
主帅临危不惧,果然对部下产生了影响。秦兵弓弩手立即停下,备上弓箭。
“一千人应付从正面冲来的宋兵尚不足够,南面的骑兵得另想办法。”盘更自言自语。忽地,身边吹动的树叶给了他启示——火攻。
几名秦兵得令,举着火把跑去迎接从南面杀出的宋兵。
宋国的铁骑狂卷出城,以为可以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砍杀秦国逃兵,没料着对方还能临死挣扎。前面的骑兵因精心遭遇了人仰马翻的下场。
“秦兵弓弩手有备,诸将士小心!”孙艺远远的看见了敌情。
有了提醒,事先没有搭箭的骑兵向两侧跑去,以躲开秦兵的冷箭,后面跟上的骑兵都不约而同地减速慢行,提起一腿,拉弓放箭,射得秦国弓弩手喊爹叫娘。
盘更傻了眼:宋国骑兵竟能在马背上放箭。
解决了最后的麻烦,宋国骑兵肆无忌惮地冲进秦兵中,挥动手中的刀、剑、戟、戈,像砍瓜切菜似的追杀秦兵,眨眼间,地上尽是分开的头颅、残缺的五官、四肢。
“秦将盘更在此,谁敢前来一战?”盘更已决心与士兵们一起阵亡。
“宋将孙艺与你一决高下。”勇者间总是喜欢惺惺惜惺惺,孙艺示意其他骑兵闪开,要与盘更单独。
宋、秦两将火拼,小巧玲珑没心思去观战,引着大军去赶秦兵,同时差几百人去扑灭还未失去控制的大火,好让从南面出击的骑兵紧跟上来。
盘更与孙艺大战十几回合,甲胄被刺下,头发散落,甲衣上洒有鲜血,手中的长戟也失去了未端的月牙刀。火把照在他的脸上,映出几种表情:有悲壮;有悔恨;也不甘。
“天乎!我盘更当亡?秦国当亡?”说完,秦将拔剑自剜。
烟头领着残兵以超音速逃走,落后的秦兵都成了宋兵的刀下鬼。
返至一要隘处,却发现前方火光闪闪。
“宋兵难道如此神速。”烟头惊叹,“生死存亡在此一战,强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烟头硬着头皮冲上去,忽然前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来者可是烟副将?”
他定睛一看,是他的同僚:颉巍,他喜出望外:“颉副将怎会在此?”
颉巍道:“庞大夫疑心宋人使诈,特差我率一千人前来接应,盘将军何在?”
“庞大夫真是神机妙算,盘将军留下断后,恐怕已身亡。”烟头低下了头。
“盘将军之死与你不相关,你无需自责,眼下主要的事是想方设法拦截宋兵。”颉魏道。
烟头会意地点点头。
宋兵的前锋由王进良带队,大老远的望见要隘被秦兵占据,只得让军队先停下,待主将来了再作定度。
小巧玲珑本盼望着能以饿狼扑免的速度灭了秦兵,想不到又节外生枝,气急败坏的她失去了理性:“骑兵先行,盾牌手紧跟上去。”
王进良道:“盾牌只能抵御的弓箭,敌兵据守要隘,必备有石头、树木等物。巨石、树木一起滚将下来,一则拦了去路,二则使我军伤亡惨重,大王宜三思而后行。”
孙艺也追了上来:“大王,少安勿躁,潘生所领一千精兵将要赶到,先夺了要隘左侧,然后再歼灭右侧秦兵,大军可安然通过。”
小巧玲珑只得耐心地等候。
要隘上,颉巍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秦兵,发现对方停止不前,对烟头道:“宋兵止军,必是在等待救兵或另有对策,要隘怕是迟早被攻克,你先走,我带五百人断后。”
“五百人,宋兵可数千之众!”
“我奉庞大夫之命来替你解围,大军若不能回,盩厔定会失守,你应以大局为重,我自脱自之计。”
烟头拱手施礼,翻身上马,扬鞭飞奔。大军刚撤,一名谍者跑来向颉巍报道:“将军,宋兵抬出的尸首死而复生,近在咫尺。”
“死而复生?蠢货,是宋兵诈死骗过了你们。”
说话间,潘生率精兵持盾冲上关中的左侧,扣仓带上大猩猩及几百名士兵也冲了上去。
巨石、树木果然给宋兵造成了麻烦,巨石冲开宋兵的铜墙铁壁,不幸被压过的人,更是面目前非,一时间,潘生一侧的宋兵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