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士兵还想作最后的努力,可惜晚了一步,如狼似虎的“戎兵”转眼间控制了城门。
为首的“戎兵”叫道:“如想活命,请勿作反抗。”
面对黑压压的一片“戎兵”,守城士兵不得不缴械投降。
城上的士兵唯有各邛一人镇定自如,还面带笑容,因为他知道所谓的“戎兵”是秦兵伪装的,他作为接应人,正妄想着秦兵如何赏赐自己。
各邛快步走上前,对秦将子虎躬身道:“来人可是、、、、、、”他没机会说完话,一把巨斧劈下,一具肉体一分为二。
子虎命令士兵按原计划行事。
秦兵的偷袭虽说是风行电驰,可守城的士兵还是有漏网之鱼,悄悄地去通风报信。
皇城司马流高峰收得情报,即点本部人马出营,在东城门前往皇宫的必经之路摆阵以待敌兵,同时派部分士兵守住皇宫四周的主要入口。
平静的夜晚,因突如其来的偷袭变得嘈杂不安,皇宫一带处处是移动的火把、闪闪发亮的武器。
床上的人们被吓醒,睡梦中的婴儿被惊得啼哭,连看家的狗也来凑热闹,犬吠声此起彼伏,各种声音混成一片,像雷一样传开,让人心烦意乱。
半个时辰过去,流高峰还未等来“戎兵”,他开始怀疑士兵的信息:“当真是戎兵来袭?”
士兵道:“我只是远远的看见旌旗上有‘戎’字,至于那士兵的模样,未看得清楚。”
流高峰摸着下巴思忖:“若真是戎兵,为何不朝皇宫杀来?”他正在苦思,一名前去打探消息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启禀司马,城中多处有寇兵,据我观察,寇兵主力往南赶去。”
“往南赶去,是戎兵还是秦兵?”
“回司马,是秦兵。”
“秦兵,中计矣。往南赶去,秦兵此行必是盗取周太庙中的九鼎。”流高峰总算醒悟过来。
“报,启禀司马,城中多处失火。”又有一名士兵回报。
“传令兵,往西、南、北三城门求救。”,流高峰道,“传我令,留一千人留守皇宫以防不测;一千五百人赴各处救火,余众同我前去阻拦秦兵。”
子虎一行有尉迟释义提供的地图,还有人带路,火速赶至周太庙,制服看守太庙的几百士兵,找着雍鼎搬上车。
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让蔡漫野心膨胀:“将其他八鼎也搬回秦国。”
子虎道:“相国,贺寿之用一鼎足够,其他八鼎不如留下。”
蔡漫道:“大王曾私下交代本相国,如有可能,九鼎一起取回雍邑。”子虎不知蔡漫的话是真是假,不敢再作劝阻。
待流高峰来到太庙,秦兵已离了近半个时辰。
秦兵车队因运载九鼎,行速缓慢,在离城门约五里处被流高峰追上。
子虎见有追兵,留下断后。蔡漫希望能“和平解决”,于是也暂留下。
流高峰诟骂道:“大胆秦贼,竟敢夜袭都城,盗取宝鼎,速速将宝鼎送回太庙,跪地伏法,如不然,休怪本司马手中的长剑不长眼。”
蔡漫道:“司马此言错矣,本相国前来,取走九鼎只作秦君贺寿之用,待寿诞一过,定差人送回。且九鼎中的雍鼎原为秦国所有,存放周太庙数百年,令取回一用又有何妨?”
流高峰道:“满口胡言,九鼎一直为周朝传国之宝,雍鼎怎会是秦国所有?寿诞一过差人送回?你当我是三岁小儿?看我神剑。”
流高峰的话还未说完最后一句,已鞭马冲向秦军。
子虎对蔡漫道:“相国先行,本将军断后。”蔡漫拱手施礼,赶马先走。
子虎虽是入侵者,得益于良好的心理素质,仍能临危不惧,挥戈迎战流高峰。
皇城司马流高峰原想伸手就抓来秦将,立一大功,没料着秦将是块硬骨头,手中的长剑怎么使唤也占不到便宜。
目的既达到,子虎也不想再伤及无辜,所以仅是应付着流高峰,待适当时机再撤走。
一人难以取胜,流高峰只得退后,手中长剑示意道:“杀!”
“杀”字刚出,从流高峰左侧的屋檐飞出一支冷箭,穿过流高峰身上的双重衣甲,他的心脏永远地停止跳动。
司马身亡,秦将又如此勇猛,流高峰的下属畏缩不敢向前,秦兵不慌不忙地后退。
待西、南、北三城门处的援兵赶到,秦兵早出了东城门,三方援兵各自回营。
这一晚,成周的百姓在惊中度过,城内的几处失火,都是秦兵为骚扰成周士兵视线而点起的,均远离百姓的木屋,所以未引起火灾,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秦兵的突袭,次日辰时的早朝提前到卯时。朝堂内,上至周天子,下至小司徒,每个人的脸上都跟活僵尸一样。
周敬王听过大臣的禀报,真想一口吞下秦王,或将他八马分尸。
“该死的秦王。”龙椅上的天子心里暗骂。
如果说那九鼎只是一堆烂铁,即使秦兵深夜来抢,周敬王也不会这样火气冲天,就国为它们所代表的意义是一个王朝,周敬王才如此重视。因为作为天子的他,还得靠它们来混饭吃,九鼎的存在,就意味着王朝权力的存在,中小诸侯国方肯心甘情愿地进贡,诸侯国的进贡是周王朝每年“财政经费”的主要来源。如今九鼎被抢,周王朝也就名存实亡,一些诸侯国也就有了拒绝进贡的理由。
没有了经济收入,天子的一日三餐也就无着落,难怪他会叫苦连天。
看看玉石台阶下的百官,周敬王稍稍坐直身子,没好气地道:“事关重大,为何无人替朕分忧?”
刘卷第一个走出官列:“启奏陛下,臣以为应马上传檄各诸侯国,合兵讨伐秦国。”
刘卷昨晚虽间接地参与了秦兵偷袭成周的事,由于撖灵顿及牙门内的士兵全部身亡,无人作证,他还是一具“清白”之身,心中也无内疚之意。
大司徒铁加道:“臣以为秦国出兵来盗窃宝鼎,定是秦君一进受奸臣蒙骗所至,我周朝向来以德服人,宜派人前往秦国游说,如秦君能送回九鼎,处置奸臣,贡送厚礼谢罪,则可免于大动干戈。”
刘卷道:“秦自持为大国,多年来未向天子进贡,足见秦侯对天子早已蔑视,今又夜袭成周,掠去九鼎,——叛而不讨,何以示威?”
其实周天子从心里对秦国是恨之入骨的,只苦于朝中缺兵少将,军队难与秦军相抗——秦军昨晚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天子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寄希望于能言善辨之士的三寸不烂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