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玲珑道:“出征前,我亦知与曹帅交战凶多吉少,然也非全无取胜的机会。悲者,往往只看到困难;只有乐观者,才会从困难中发现希望。”如果此次推辞,我不知何时才有建功立业的良机,机遇与挑战总是同在的。”水立方道:“玖凤凰小小年纪,有此大志,老夫佩服。今日起,愿誓死追随。”
小巧玲珑道:“难得先生肯屈身跟随,无奈我现在在朝中地位尚未稳固——自古兵败者死,待大败曹兵,先生再决定也不迟。”水立方道:“自古有云,‘为人臣者,君忧则臣劳,君辱则臣死’,即使兵败,我也会设法保全玖凤凰免于斩首。”
对方说出肺腑之言,她想起了陈胜的名言:“苟富贵,无相忘。”
正如小巧玲珑担心的那样,由于一场大雪,曹帅带领的四千人没有造成伤亡。次日,许缨派来使者,递给小巧玲珑战书,约定两日后在朴地交战。她答应了使者的应战,同时要求曹军送来粟米,以供他们的降兵食用。第二日,曹军真的派人押来粟米。
水立方道:“曹帅这般爱惜士兵,虽有一败,明日之战,残兵必奋力拼杀,不宜大意。”
在商丘出征前,小巧玲珑有三个敌人:堵得、终无期、曹帅许缨。现在终无期因她的网开一面,基本上放弃了与她作对的念头,而堵得还是需提防的。为了不让他在战场上捣乱,她特地叫布偷偷地往他的早餐中加入“配料”。
堵得的肚子因此产生“剧烈反应”,一个时辰内跑了七八次茅厕,最后差点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不得不与几百士兵留守营寨。
小巧玲珑领着四千人提前赶往朴地,结阵以待曹军。
这回货真价实的曹帅的许缨终于出现在眼前,他的两侧分别是左将军狼目,右将军屠毫,两将身后是许缨的四千精兵。曹军中许多士兵手执黄、绿、红等色的彩旗。
水立方登上楼车,张望曹军的阵列:“曹军所列之阵为‘颠倒八门阵’,该阵可变为长蛇,击尾则首应,击首则尾应,击中则首尾皆应,如此攻者则被阵所困。曹帅能摆此阵,想必得高人所传。”
“颠倒八门阵”小巧玲珑记得史书上所载为鬼谷先生王栩亲传孙膑的阵法,现在许缨竟拿来对付自己。若不是水立方慧眼,她委实看不出对面几千人与她的四千人有什么区别。
“看来空有理论是不行的,得虚心向人请教。”她感慨。
小巧玲珑道:“此阵可有特别之处?”水立方道:“阵按八卦所摆,看似平常,一旦交战八方旗色不断转换,需分清休、生、伤、社、景、死、惊、开八门,才可破。如不然,即使你有千军万马,也不可突围。”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仍分不出什么“休、生、伤”八门。为安全起见,她将三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水立方。
“会不会是古人吹嘘,我就不相信它有这么神奇,先生我愿领兵前去破阵。”小巧玲珑自告奋勇。水立方微笑道:“玖凤凰未见识过此阵,心有不服也是情有可原,然你为帅不可轻易出战,可差中将军疾如飞入阵。”小巧玲珑小声道:“左将军终无期、右将军子车皆想借机建立,定奋力杀敌,可担此重任。再者,中军副将韩端也强于疾如飞,何不选那三人,执意要用疾如飞?”
水立方道:“终无期、子车、韩端皆恋战,不可胜此重任,入阵者,目的在于扰敌,而不在于杀敌。破阵,须以八门中三门攻入,使曹兵彼此不能接应,阵一乱,敌不攻自破。”
宋军中鼓声响起,疾如飞得令率一千人入曹阵中。
敌既入,手执彩旗的曹兵、战车纷纷转换,外人看来乱哄哄的,其实曹兵是有序布阵。疾如飞一千人被围在圈中,分不清东西南北。原来方形的阵列,瞬间成了圆形。
曹兵的长戈、利戟一半朝内、一半向外,攻防兼备。
忽然,曹军鼓声骤响,开始围攻阵中的宋军。
小巧玲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长翅膀飞进去帮忙,而水立方还无发兵的迹象。
“会不会水立方也跟我一样,空有理论知识,不行,我得去帮忙。”就在小巧玲珑即将失去耐性时,水立方手中旗子直指前方:“左将军率一千人攻阵之休门,右将军率一千人破阵之生门,元帅领一千人直入阵之惊门。”三军得令,同时攻入,像三把利剑直插曹军阵列。
果然如水立方所言“阵一乱,敌不攻自破”许缨的颠倒八门阵马上被分成几块,相互不能接应。战车与士兵挤成一团。
宋兵抓紧机会刺杀。顿时,朴地的上空被撕杀声、**声主宰。
许缨大惊:“宋军中必有高人。”狼目道:“宜鸣金收兵?”许缨道:“我军刚乱,难以有序后退,唯有猛攻宋兵中军,引其左右两军来救,我军方可借机后退。”
说完,许缨率本部士兵,与小巧玲珑所在的中军展开正面交锋。
“投戟。”许缨想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法来阻止宋兵深入曹军队列中。
“举盾。”小巧玲珑道。
曹兵的“戟雨”暂时减缓宋兵的脚步,趁机想重新结阵。
“不能让曹兵重新结阵,投戟。”这里回轮到她以牙还牙。
曹军尽管也举起盾牌,由于队形已乱,未能形成严密的铜墙铁壁。不少曹兵中戟身亡。
一部分失去武器的宋兵、曹兵形如徒生博斗。小巧玲珑所率的中军有五百人是原来的旅部,懂得擒拿格斗的本领,凭借自身的优势,渐渐掌握战场的主动权。韩端挥刀入曹兵中,如入无人之境。
几乎是穷途未路的许缨还在临死的挣扎,命车卒驱车迎战宋帅。
戎车上的小巧玲珑也看见了许缨来犯,她的戎车,车右是环封琐,车左是布。
“谁怕谁,布,迎上去。”小巧玲珑没将许缨放在眼里。
对送上门来的小羊羔,曹帅是求之不得。挥戟直刺小巧玲珑,后者也不甘示弱,挺枪相迎。
十回下来,小巧玲珑才发现“强中自有强中手”是正确的,首次上战场的她难敌身经百战的许缨,连环封锁挥剑相助,还是抵不住大块头的许缨。
又是一次突袭,许缨的长戟以每秒一千米的速度直取小巧玲珑,待她回过神来,死神已来到她的眼前,在这历史的转折点,布挺身而出,替她迎接了死神——长戟直刺布的一腹。许缨正抽回长戟,环封琐利剑砍下,断了长戟,让布避免流血过多加速身亡。
许缨抽起战车上备作的木戈,想一鼓作气取了小巧玲珑的性命。
“老匹夫,休伤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