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黑如锅底,眼角略微有些抽搐。他放开慕雪芙的手直接将她搂入怀里,低下头,有意无意的在她的耳际撩拨,吐出重重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上,沉声道:“本王看王妃就是最好的良药,不如今晚咱们试试,你就知道本王的病情如何了!”
慕雪芙哪里想到一句话就将他惹了,她扭了扭身子,又推开他的头,道:“妾身是毒药,王爷为了自身康健最好不要食用。”
景容紧了紧扣在她腰上的手,省的被她挣脱掉,“本王身上也有毒,正好食用了王妃这剂药,也好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也要对症下药,妾身的毒和王爷相克,恐怕会要了王爷的命。”慕雪芙斜视着他,满脸笑意,也不挣扎由着他搂着,只不过说出的话虽然轻飘飘,但却能打在人心上。
景容深深的看着她,慢慢的嘴边荡着笑意,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脸,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哦?是吗?”慕雪芙凝睇着他的脸,他的眼睛里倒影着她的影子。她靠近他,踮起脚尖将脸凑上去,使两个人的双唇之间只有一个手指肚的距离。此刻,只要她再踮起一点,便能碰到。
香气袭人,软玉在怀,灼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而那娇红的双唇格外诱人,像是在召唤他。景容身子一震,他从没和任何人有如此亲密的动作,如今这温香软玉近在咫尺,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但却依旧一动不动,只是脸却染上红绯。
慕雪芙看着他逐渐变红的脸颊,“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松开手退了一步,调笑道:“王爷,你的耳垂都红了。”原来这个男人如此纯情,她还没脸红,他倒连耳朵都红了。只不过,这男人的定力可真好,她已经将所有的诱惑摆在他面前,他却不为所动。一个不为女色所动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可怕,当然,除非他有男风之好。
景容暗骂自己不争气,竟然险些受不住这个女人的诱惑,可是细一想,他为何要克制?她是他的王妃,有什么不能做的?又懊恼自己,到嘴边的鸭子都让他飞了。
一路上,一个面带微笑,一个面无表情,仿佛两种不同的天气交织在一起。
送走景容之后,慕雪芙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眸光中的寒意浮现开来。做了一天的戏,着实是累心。景容越想了解她,她就越展现出不同的几面,让他猜不透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今日他不断的试探自己,竟连美男计都用上,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为何当她说到景容的母妃时,他竟有那么大的反应。她只知道景容的母妃早早就过世,而后,瑜王爷便纳了当时安王爷家的郡主为王妃,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吗?还有从她嫁过来以后这个瑜王妃从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按理说那是她的婆婆,即便不住在皇城,但像成亲这么大的事,作为景容的继母,她也应该出席啊。
回书房的路上景容也是思绪万分,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千面人,她随时都可以变换她的性情,让人根本琢磨不透她心里想得是什么?她能对他冷嘲热讽,也能对他温柔体贴。上一秒还是笑意盈盈下一秒就可以任性枉为。是慕昭霖把她惯的不成样子,还是她城府太深,心机太重,将所有的一切都掩饰起来。
回忆着今日和她接触的每一个画面,景容突然神色一凛,他记得在他发怒之前慕雪芙说了一句话,她说瑜王妃喜欢牡丹花。她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喜欢牡丹花?她不应该认识那个女人啊!
“阿容,我都等了你大半天,你怎么才回来?听人说你去陪你的王妃了?”景容一进房便看到萧漓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不上的悠哉。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自己身上打转,带着几分探究,几分玩味。
景容面无表情的坐在正座的紫檀蝙蝠纹大椅上,道:“你不在温柔乡里快活着,今日怎么有闲情到本王这来?”
“我是听说你被罚了半年的俸禄特意来安慰安慰你,却没想到你竟然陪着你的王妃逛了这么久。我刚进来就听下人们说,你那王妃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比睿王妃还要美上许多。如此美人何不带出来让我鉴赏鉴赏?”
景容的目光落在他那不断煽动的彩金泥扇上,彩金在从窗户上透过来的阳光下流光溢彩,像极了今日慕雪芙头上别着的一只金累丝点翠彩碟金簪。想起那个女人,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轻哼道:“怕是艳惊天下也不为过,只是却让人捉摸不透,像极了慕家的人。怪不得慕昭霖将她藏的这般好,若不是被指婚给本王,怕是大有用处。”
景容很少夸奖别人,更别说是夸赞一个女人的美貌,如今被他这般赞誉,想来这女人定是美的不凡。萧漓眯了眯眼睛,对这位宸王妃更加好奇,更想一睹其风采。他轻咳一声,坐正了身子,道:“你之前不是不愿意和这位王妃有牵连吗?怎么今日倒一反常态去看望了哪?”
“今日本王在朝廷上卖了荣王一个人情,他必不会疑我和睿王沆瀣一气,而本王若是再冷落了王妃,恐怕连皇上都会不满。”景容薄唇轻扬,眼中的光泽微微一寒,似冷似叹,道:“想要在这朝堂上立足,可真难啊。”
萧漓神色肃然,一扫之前的不羁,正色道:“皇上年迈,却不放权,也不谈立储之事。各皇子为了皇位机关算尽,在朝廷上只要能安插的地方都安插进人手,大臣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纷争不断。前朝乌烟瘴气,后宫妃嫔争宠,如此下去,大秦皇朝哪还有盛世可言?”
“乱世出英雄,这个时候越乱越好。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养精蓄锐,才能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