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九,天气微凉,早早被叫起来的小样睡眼惺忪,一点都没有做新娘子的激动与期待。顾府的喧嚣传到墨园每个角落里。
与顾府相反,墨园很安静,一同小样的心情,没有波澜,仿佛看客似的看着人潮涌动。丫鬟忙里忙外,林正有夫妇更早起来准备小样出门,林胥也跟着忙碌着,忙碌着大家却保持一致的安静,对小样不舍与牵挂不说即明。
辛奴替小样梳洗完毕,安冉算好时间似的,带着冬枳端上一碗小米粥。“小样,过来喝点粥,要不待会上妆就不方便吃了,得饿很久呢”迎上女儿,眼角泛着泪光,又努力藏回去。小样握紧林母的手:劳累母亲费心,谢谢妈妈。“说什么话,为孩子辛苦不是母亲应该的吗!快,坐下吃,妈妈看着你吃。”其实小样心里有个声音说:谢谢小样的母亲,欺骗了你,对不起!安冉看着女儿一滴不剩吃完自己熬的小米粥,很是安慰,撸撸女儿额头的发尾道:小样,你真的嫁人了!母亲真不舍得!往后你就不得那么自由了!如果可以母亲真希望你嫁个平凡的好人。“亲家夫人,瞧你不舍得,夫人嫁九爷多好,九爷多能干哈,以后你跟亲家老爷就打府上住一起,多好。”辛奴不由替自己爷说话:“九爷肯定希望亲家老爷跟你留下陪夫人。”安冉道:话是那么说,没有跟着女儿女婿常住的道理,往后小样不仅是我的女儿,也是人家的媳妇,夫人,母亲,有太多不舍也得放手。来,辛奴,赶快服侍你家夫人更衣上妆。等会右相夫人要来了。
看着小样穿上自己一点点手工裁剪的嫁服,做母亲心酸一涌而上,不禁拿帕子试擦眼角的泪水。小样透过镜子看到林母不舍,心情也跟着难受,无私的母爱,不论是小样的母亲还是自己的妈妈,要是知道实情得多难过!只能假装看不到,转身装笑:母亲,我好看吗?“当然了,我女儿在母亲心里是最好看的”安冉抚抚绣领口道:真好看!“是母亲手巧,衣服好看”小样很喜欢,这时才感觉结婚的好处来了。
“你们母女就互相打趣吧,听着老身都想把女儿嫁出去了!”远远就听到右相夫人的声音,林母赶紧携着小样向前拜见。“起来,起来,今天新娘子最大,不用这些个礼节了,来,来,我看看,是真好看吖!衣服好看,人也美,还没有上妆就那么好看,上妆那不是仙女了。哈哈”右相夫人也是很能说的。安冉谦虚道:那里,那里,右相夫人过奖了,小女就是平凡样。说不上美。只是作为母亲觉得好看罢了!她那里禁得住夫人这么一夸啊!“哎呦,林夫人你就不要过谦了,你家小样是好看嘛!来来,我给新娘子上妆了,别误了出门时辰。”右相夫人向前接过辛奴递过的热湿巾,准备开始。“那就有劳右相夫人辛苦了”安冉再次俯身道谢。
林父带着林胥准备的嫁妆都装置妥当,等小样那边盖上盖头就落上遮布。一会,右相夫人喊到:落!林胥马上一一放下遮布。很快,迎亲队伍就来了,林胥没有向前发难顾城,而是回园子把昨天定回来的百合花扎成一个花球。顾城没有大舅子发难,没多久就随人流涌入小样院子,林村128户本家人由里正儿子大牛带人拦着都拦不住顾城,主要是挡不住顾城借的护将。很快就打开小样的房间门,大家闹腾许久,发现不对了,大舅子不在,接不走新娘子了,这回顾城这方不得意了,原来还有这一招!让人赶紧去找林胥。右相夫人在旁看着直发笑!“顾城吖顾城,你也有急的时候!”
还好,林胥算了时间,不等人家去找,他就拿着花球出现了,林胥向前引着小样站起来,先让小样拜别父母,再扶着小样朝门口坐下,安冉忍着泪示意冬枳端上一碗鸡腿饭由林胥喂小样。毕,右相夫人道:吉时到,新娘子出门咯!林胥背起小样走向大门口,人流也跟着出去,只有林正有夫妇停留在小样屋子,此时,安冉按耐不住大哭起来!林正有也是老泪纵横,拍拍自家夫人背冷静下来。
门外,顾城从林胥背上抱过小样,并道:谢谢大舅哥,我会好好待小样。林胥面无表情:你最好做到。并把花球塞到小样手里:妹妹,小时候你说你结婚时候要捧着百合花出嫁,哥哥给你准备了,百年好合,要幸福喔!小样雷击中般:那个小样为什么结婚要捧百合花!不是自己生活那个世纪才有吗?木木由顾城抱上花轿,思绪万千。
小样还没有想清楚,自己已经随轿夫转皇城半圈,顾城跨着马引在前头,围观许多商贩看热闹。
顾府大门口,大爷早早率众人摆着火盆等着新娘子。厉王也到了,顾府上下戒严。顾府这一刻张灯结彩,一派祥和喜庆,个个人脸上充满笑容。
右相夫人高喊:新娘子下轿。大家开始各司其职了。顾城扶着小样缓缓下来,右相夫人道:新娘子跨火盆,日子红红火火。小样听到要自己跨火盆,生怕烧了林母费心做得嫁衣,犹豫了。顾城好像感觉到小样害怕,立马抱起小样跨过去,直到大厅才放下了。看客的大家都各怀心思,不动声色。厉王笑道:吉时已到,婚礼开始,一拜天地,顾城扶着小样朝天拜一次。二拜高堂,顾城扶小样转向父母方向拜一次。夫妻对拜,顾城拉开一点距离,跟小样一同弯腰。礼成,送入洞房!顾城拉上小样给厉王再拜一次才抱起小样走进布置的房间。跟着闹腾的家伙们都被顾城赶出来了。右相夫人指引小样,顾城坐到床边,丫鬟端上酒水,顾城拿上一杯给小样,自己一杯,听着右相夫人喊:夫妻交杯。丫鬟端着酒杯下去,右相夫人又喊:掀头盖。顾城亲手掀起小样头盖,小样低着头不敢看人。右相夫人拿过一盆枣子花生之类往小样坐的床上撒:早生贵子……
礼毕,恭送右相夫人出去,顾城也把丫鬟支出去。问道:累吗?“还好!你呢”“我也还好,来,帮你把凤冠摘下来,很重吧!”“是够重的,我脖子都酸了,谢谢”“折腾那么久,饿吗?”“我刚出门前吃了一碗鸡腿饭,能饿吗?扑哧,还有这样的!倒是你,一早没有吃过东西吧?等会要出去喝酒可不行”小样放下捧花,从自己宽大的袖子拿出两个馒头递给顾城:丫鬟给我藏的,怕我饿着,你吃垫垫。“怎么我小厮就不懂给我弄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