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小酒气呼呼地骂道。
“一个白痴,一个花痴,天生一对。”消逝独自前行。小酒岂肯放人!她靠屁股撞开阿烈,像忠犬八公追了上去:“消逝,别扔下我……”
众人摇头跟随。
一行人穿过白雪皑皑的大街,又走过冰封的小巷,辗转进入雪岛的游乐园区。园门前,有一群孩童围着棵大树翘首以盼,似乎在期待某某好事降临?忽然间,大树枝头盛开朵朵白花,形状宛如空中漂浮的云朵,好不清新怡人。
“开花了!开花了!这次是棉花糖……”盼到大树开花,底下的孩子们全乐坏了,纷纷爬到树上摘花揽云,然后动嘴或舔或咬,品尝得不亦乐乎。
“白色的团状物……”小酒下巴差点脱臼,“树上也能长出棉花糖?!”
“能解释一下吗?自然界专家。”一脉跟阿密特讨教。
“这是一种名为‘糖树’的奇特树种,”阿密特如是说道,“适应力极强,不但耐寒抗暑,还可以开出数十种糖果。不过,其种子传播力偏差,因而糖树数量稀少,十分罕见。”
“好羡慕那些孩子!”达芙妮提议,“我们也去摘两朵来吃吧。”
众人一致赞成,却见无名烈已然上树跟小孩子们哄抢作一团:“那朵大的给我!再不拿来,当心老子揍你……”
不一会功夫,整棵树全让无名烈给霸占了。稍后众人吃的棉花糖,无一不是他抢来的。
地盘遭无赖窃据,孩子们哭的哭、跑的跑。等跑远了,他们便用听过的最最恶毒的语言诅咒那没天良的恶霸!然而,打小横行霸道惯了的“流氓皇帝”,老早练就出免疫的护体神功,不痛不痒照单全收。
“阿烈,再调皮当心被抓进动物园——快把‘地盘’还给孩子们。”一脉效仿唐僧告诫“烈猴子”,自己故作清高地拿着白花花的棉花糖,步入游乐园。其余伙伴如同取经团队随他入园。走没几步,小酒必要性地暂时驻足,只为骂一骂无名烈:“狗改不了吃屎!”
“你不也在吃吗?”无名烈从树上跳下来,几个箭步,夺过小酒手上的棉花糖大口塞进嘴里,尝得津津有味。
“哇,间接接吻喽。”达芙妮乐于起哄。
“这叫‘相濡以沫’。”阿密特赞许。
“可喜可贺。”查尔斯接话。
“早生贵子。”一脉也支持他们。
“好一对‘王八绿豆组合’。”消逝做了总结。
众说纷纭,小酒没脸见人,不得不追打无名烈以挽回颜面:“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阿烈逃归逃,冷嘲热讽戒不掉:“要扒哪里的皮呀?不是要帮我省去维护生理健康的手术费吧?”
“臭流氓,天打五雷轰!”小酒呲牙咧嘴地追杀不止。两个人围绕伙伴兜圈子,跑完一圈又一圈……
“打情骂俏。”
“恼羞成怒。”
“女人嘛,难免的……”伙伴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品评这对“欢喜冤家”。消逝对此不屑一顾,自行离队。
一帮人嬉嘻闹闹、兜兜转转,转到了园中的游乐场。这仿佛是个“小人国”,大票小孩裹着厚重外套和鲜艳围巾,纯真玩耍。他们脸上都挂满笑容!园内五花八门,好玩的游乐设施多不胜数,供这群小天使游戏玩耍。提供服务的,均为雪岛特有的物种:
“碰碰龟”,岛上孩子绝好的动物玩伴。它体型和普通的儿童浴桶差不多大,水汪汪的大眼睛闪闪惹人爱,龟壳上生成天然的凹陷软座。因其身体柔软富有弹性,且生性好冲撞,故被岛民驯养成“碰碰车”这个游乐项目的主角;
“喷喷骆”,浑身茸毛如雪,背上驼峰好似两支白色的大烟囱,具备超强喷力,可将游客送上高空体验生死一瞬的快感;
“长舌蛤蟆”,体型肥硕、长约一丈,双眼骨碌碌不停转动,一条标志性的舌头长而有力,用来衔住被喷气驼峰送上天空的游客,是喷喷骆的最佳拍档;
“咖啡袋鼠”,褐色皮毛,无下肢,腹中宽大的育婴袋可容下一名成人,肥厚的臀部像个圆盘。它极好转动且精于此道,被岛民当作“咖啡杯游乐器”使用。
小酒迷恋上了它们,眼眶仿佛悬浮钻石,亮眼展览!“雪岛有三宝,糖树、乐园、玩物样样好!”她念完自创顺口溜,问阿密特:“密姐,那些究竟是动物还是游乐器?”
“很可爱对吧?”阿密特笑道,“它们是雪岛的原生动物,没有经过后天的人为改造,是天生的游乐良才。喜欢哪项游戏,你可以放心玩,保准妥当。”
“我最喜欢玩的就是咖啡杯了!”小酒迟钝地扭进“咖啡袋鼠”的专属游乐场,那胖乎乎的身子招摇过市,既笨拙又有趣。
“我们也挑一项来玩,不至于白来一趟。”说着,一脉看中了“喷喷骆”,阿密特与无名烈也选中这个项目,三人遂结伴并行。查尔斯跟达芙妮则前往“碰碰龟”专区,重温童年时光……
宽敞平滑的冰面上,袋鼠优雅地旋转,场边景象应时变换。几近水肿的司徒小酒就躺在育婴袋内,以慵懒姿态品味悠闲人生。美妙的节奏、幸福的感受,使她陶醉其中,身心逐渐放松。没来由的,头上的袋鼠竟两腮鼓胀,貌似昨夜吃下的臭酸汤发作:“呕~~~!”袋鼠哗啦啦地吐了……呕吐物便似暴雨倾盆,淋了小酒一身湿。
“有木有搞错啊?”小酒心生砸场的冲动,歇斯底里地吼叫:“我要向你老板投诉!”
“……”袋鼠一脸郁闷,悲情地摇手示意客人不要生气,又从袋边摸出纸笔写了张纸条递给小酒,上书:
我是新手,今天头一回接客,一个不小心就‘晕车’了。你千万别去告状,我怕会被头儿打死!拜托了!
小酒无话可说,自认倒霉地退场,改玩“碰碰龟”。
不远处,查尔斯与达芙妮正欢乐对撞,回回碰击出喜悦的火花!观战的小酒心痒难揉,也上场骑了只乌龟,就要与他们大战一局。不料,坐下大龟身子一沉,缩回四肢,从壳里掏出一些钞票退给小酒,上面还附带一张卡片:“严禁超载!”
“什么跟什么嘛?你个臭乌龟也敢嫌我胖!”小酒恼火,抬起手来欲殴打坐下的碰碰龟,却惊见场内上百双眼睛在看?她当即面红耳赤,跑了个猪癫疯!
厚厚的雪地里,雪白的驼峰高耸,底下巨蛙成群。一脉、阿密特和无名烈三人,依次钻入烟囱似的驼峰内,静候一飞冲天的新奇旅程。
嘟地,骆驼如同火车般喷出一股强劲气流,将一脉他们送上百米高空。
“哇唔!”一脉张开手脚,享受自由落体,“感觉不错哦!”
“世界真奇妙啊!”阿密特感到身心舒畅,先前旅途的疲惫,犹如浸水的盐巴——消解。
最搞怪的莫过于无名烈了,他忽而振臂挥舞作飞鸟状,忽而前翻后仰模仿跳水运动员,忽而周身侧翻宛如油锅内打转地油条,口中高唱:“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翅膀卷起风暴,心生呼啸——”
砰!
一声闷响,三人中仅无名烈没被长舌蛤蟆接住,一头插进雪地里!若要事故问责,追根究底,在于负责保护他的蛤蟆正处在发情期:它两只眼珠子关心同场工作的异性都来不及了,哪还顾得上客人是否摔死?
受它牵连,无名烈倒栽葱扎在雪里。其“死状低级”,令阿密特无颜直视。担心出人命,她还是跳离长舌,过去抢救:“你没事吧?”
一脉屈膝起跳,落在友人“尸体”边上,称:“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放心,他死不了的。”他左手抓紧阿烈的脚踝,同阿密特合力一拔——嗖地,底下这株“千年雪参”应声出土。
“我@#¥%……&”无名烈获救后脏话乱飙,马上动身疯狂追杀那只发春的蛤蟆。
呱!偷懒的蛤蟆受惊过度,竟改用两腿直立,健步如飞:“呱呱……”
“别跑!不管油炸或是清蒸,总归今日要拿你祭奠我的五脏庙!”无名烈两腿如车轮转动,穷追不舍。仓促追逐,他一不留神撞上了个横穿过来地小黑娃!
“小盆友,你没受伤?我猜。”无名烈往前两步,扶起让他撞飞两米后倒地的黑娃,“若受内伤,吃‘十八铜人’;外伤自个回家随便抹一抹;真要有事,我带你去医院捅几针也行。”未消的怒气进一步丑化了他的流氓嘴脸,连带关怀言语听来也像逼良为娼的泼皮那样缺德。
黑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勉为其难地应道:“没事……我不要紧。”
一脉见这孩子宽鼻厚唇一副老实相,身材偏矮却体魄强健,背后还背了个登山包,便问:“小朋友,你是登山客?”
孩子会心地展露欢颜:“我立志登上十二星联邦的最高峰,时常爬山锻炼自身体力。‘让梦想大于胆怯,让行动强于语言’——是我的座右铭。”
“小小年纪就胸怀大志,值得表扬。”阿密特向黑娃致敬。
“哪里,哪里……”黑娃留意到衣裤沾上的雪迹,可他不去拍,先回应:“也有不少人觉得我挺怪,说我过于大胆了,思想超过年龄,行为出格。”
“假如有人抱怨你太特立独行,那么恭喜你,你正走在正确的路上。”一脉靠近,帮黑娃拨去身上的余雪,煞有其事地说:“我和你,都属‘怪咖’,美其名曰,‘走在时代浪尖的前卫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