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杀了?”她啜泣道,“你不是能够夺取他人的能力吗?对你而言,我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啊!”
“还记得三天前我问过你关于能力制约跟相关禁忌的事吧?当时你没回答,可我的问题像门铃一样叩开你的心门。我通过心眼阅读到,你的能力禁忌是‘杀人偿命’,这我难以遵守,你也因此存活下来。”
“是什么理由使一个看似好端端的人,做到这般天理难容?”妮莎嚎啕问他。
“天理是讲给你这种人听的,我不关心你们的规则,我只做我想做的。比如,我要绘图,你就是模特儿;我想当一回钓客,你就是钓饵。”太极给了妮莎答复,转而对协会众成员说:“传闻四大结界师中的‘乾’能感应其他同能者的所在地。
“我没把握找到此人,不过只要‘神界之梦’尚在,‘他’就会找上妮莎。届时,再将之一网打尽。以逸待劳,何乐而不为?”
“会长。”四天王之一的天帝乾身形一隐一现,飘到太极旁边。
“什么事?”太极问。
“半径五公里外的空气有异动,四名高手正朝此袭来。”乾禀报,“其中三人隐藏气息潜行,技巧还算熟练,是职业杀手的可能性相对较高;还有一人等级跳跃式的超越他人,我几乎感觉不到他收敛的气息,实力只怕不在我之下。”
“实力最强的那位应是哈迪斯的朋友。”太极凝视冥王,问:“是,或者不是?”
“是。”某个妖异男子像外星人那样超常态地浮现于太极背后,“我叫阴阳。你好,我美味的猎物。”
天帝乾面色一诧!阴阳已反手变出一张扑克牌,夹紧于指缝,切割。牌面勾勒一束白光,往后黑血飞洒——一条右臂随血雨上升,在空中翻旋。
“换左臂。”阴阳指夹扑克欲再斩断太极左臂,天帝乾即伸手画出一面空气盾牌:“空气屏障!”气盾挡下斩击,显现道道裂痕并爆碎开来,将阴阳反弹出去。
“浮空武!”
“绝对领域!”
“龙旋!”
天帝乾、艮、巽三大天王齐发招,底下十门徒也蠢蠢欲动!
常人难以理解的,太极竟一语喝断:“别动!”空中的断臂在此时落下,太极伸出左手接住右臂,道:“医鬼。”一只红色幽灵显现,犹如电焊工将断臂与创口焊接归位,其右手再度恢复如初。
“了不得!”阴阳的话声妩媚得像只女妖,听来叫人汗毛倒竖!“龙有逆鳞触之则死,狼生暗刺窥之则杀。可不该看的、不该听的、不该碰的,我全犯忌了,就等你来杀了!动手呀?”
太极与阴阳,两强交集。会长却顿生疑虑:为何我的“心眼”竟看不穿此人心思?
“哈迪斯,”天帝乾将责任归咎于冥王,“人是你带来的?!”
“你最好把话讲明白,再敢胡言乱语,我担保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艮引发岩地强震,一时地动石摇!重力牵动砂砾,仿佛雨水落地反弹。
哈迪斯把乾和艮的质问当屁话,转头对太极说:“会长,这是我为您引荐的新成员,阴阳海创始人——阴阳。”
“哈迪斯有功无过。”太极报以信赖。此前的危急于他,根本不值一提。
“我心痒了,”阴阳收回杀气,咬着手指问太极:“你会为我安排什么样的职位?”
“场上众人里面,你的实力仅次于我。以后你就只听命于我,做个‘自由人’。”
“可我不这么认为,又该怎么办?”
“我会给你‘不服’的机会的,但不是现在。”
“可我等不及了,又该怎么办?”
“你先看看自己的脚下,再说不迟。”太极提醒他的足部有恙。阴阳目光低垂,发觉自己的双腿充分石化,成了一具与大地相连的半身像。“你对我做了什么?”他两眼发直地瞪视太极,下嘴唇微微往上勾,又惊又喜!
“方才你对我发动攻击的同时,我也向你施展了我其中一项能力——‘地缚术’。”太极身影一动,接近阴阳,手掌诡秘挪转,握紧一团黑色邪火打入其心窝:“噬明火!”
呼哧,阴阳的身体蹿升黑焰,四周的月光变为燃料,急速消退。此消彼长,黑色火焰与秒俱增,置身火中的男人兀自失笑舞蹈……
一阵尖锐的笑声过后,阴阳烧成了一堆骨灰。
“你高估他了,”坦克踩碎脚底一块花岗岩,“乾。”
“以他…的实力等级随……处可见,会长为何称……他为在场‘第二’?”十门徒中的拉丁问。
太极与四天王众口一词:“因为战斗还没结束!”
此话一出,太极左肩离奇地钻出一怪人与其身体相连。此人脸颊漆黑干皱似枯槁朽木,眼球呈白放射青冥幽光,朝天鼻,嘴角下垂,唇色血红,把口头禅挂在嘴边:“为什么我总是看不到自己?”
太极见阴阳显露一身同体的另一个自我,暗道:二身同体,难怪“心眼”看不穿他的内心。
“想不到格斗之神康宰的‘玄魔之焰’也被你夺走了。”黑色阴阳的声音低沉,视线像蜗牛的触角缓慢地自眼皮底下探出,就此依附会长。
太极目不斜视,任从他身体钻出来的怪人作怪,脸上波澜未动:“我没看错你,或许还低估了。”
“彼此彼此。”阴阳和太极皆明白,两人的战斗仅为牛刀小试。
黑色阴阳诞生没多久,空中又撒下一张张扑克牌……J、Q、K三种牌的图像,是主人铭记的猎杀人物,算作高级作品;A系他所瞩目的猎头对象,属未成品。
紧接着,热爱将猎物印制成扑克牌的紫发阴阳,也现身于太极右侧上空,笑道:“你是我此生所见最为完美的生命体。我已把你载入我的猎杀名册,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打个钩,列为典藏版完成品。”
“我会给你机会的,”太极言语轻描淡写,“前提是你得留在我身边——加入太阳会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我决心加入太阳会。你好,会长。”黑白阴阳同声答应,又合为一体,惺惺作态地为太极拍拍手。
“你好,‘自由人’。”太极对身披斗篷的新成员微笑致意之时,身形飘忽地天帝乾再次临近他,道:“会长,那三名职业杀手已行近五百米内了。”
“交给我处置吧!”玛门、坦克、拉丁、毒液、耶稣五人一齐请战。
“战斗,当然要交给被‘武神’选中的男人。”太极把选票投给十门徒中一名赤发鬼瞳的武者,“耶稣,这里就交给你了。其余成员跟我走。”
“定当不辱使命。”耶稣接下任务。另一支门徒队伍里的弥勒大师,询问:“会长,我们可是要去东方?”
“的确是东土。到那等待‘黄泉之门’开启,玛门说过魔界还有一个结界师。”太极领头,朝东面的青云道走去,众人陆续随行。
“正好,老道在那有位好友,他唤作轩辕镜。”李泽边走边说,“此人博古通今,有经天纬地之才,也许能为我们带来些帮助。”
“哈迪斯之后,这是您第二次‘引鬼入宅’了。”走在会长左边的孔纯墨问,“这样做妥当吗?”
太极默然不答,心中有了结论:烛残未觉,与日争辉徒消瘦。
太阳会众成员离去后,三名男子冷酷地往岩地走来。
居中之人年约三十,身形高大威猛,一张黑脸满是细纹,口中獠牙朝下——他叫卡斯度,外号“霸王龙”,阴阳海五星级会员;
左首少年唤作齐零,身材修长,银发碧眼,相貌俊朗,着一身黑色燕尾服,拥有“玻璃神能”,同属阴阳海五星级会员;
右首是个中年男子,名为桑尼。此人头戴一顶红色画家帽,双眼下方各有一条黑线垂至下颚,手持一把紫色匕首。
“怎么只剩你一个?”卡斯度问耶稣。
“地面有血迹,该不会全被盟主杀了?”齐零细心观察太极残留的黑血。
“不会的,”桑尼把玩匕首,推断:“假如阴阳盟主出手了,这个赤发鬼怎能毫发无损的傻站在那。”
“说不定是盟主留给我们的‘点心’。”齐零说。
“怎么只剩你一个人?!”卡斯度二次叱问,耶稣依然不答。
“是个哑巴?”齐零揣测,“或者吓傻了?”
“我猜,他在暗示我,只有匕首才能和他沟通。”桑尼跨步动身,踩过乱石,人影忽而虚无化。
耶稣明知敌人位于后方,却放任不管,等他持刀行刺,才反手二指夹住对方的匕首,然后问:“来的只有你们三个?确定?”
桑尼应答:“确定——写生需要真实。”他企图靠对话分散敌方注意力,抽回匕首,可使尽全力居然撼不动两根指头。
“那就无趣了,你们‘垫脚’都不够格。”耶稣大方地松开两指,背对桑尼,续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使出吃奶的劲出招,绽放死前余晖。”
对手地蔑视,好比公然挖掘桑尼家的祖坟!他如水母浮游半空,动作看似迟钝,却与敌人密不可分。此项怪招称作“僧帽水母”,内伏杀手锏,乃桑尼一流的艺术杰作。
耶稣却似乎提不起兴致。猝然,紫光抹过,耶稣的左臂被割出一道伤口,血液溢出后,竟长出一只水母。他至此方才正视桑尼,但称赞的仅仅是匕首:“金族神器,且附带毒性,你的刀算得上好货。”
“我的‘水母刀’能使对手在十秒内心脏麻痹——”桑尼哑了,只因耶稣出手刁钻:他空手夺白刃,倒回一刀刺入其咽喉!
武神采取教育的口吻提示他:“武者的身体锻炼至高峰便不会产生麻痹感,更上一层楼,内脏亦可免疫。”话罢,他扔飞桑尼,又作势挑战齐零:“下一位。”
“璃盾,水晶矛。”齐零左腕生成一面钢化玻璃盾牌,右手变出一杆水晶长矛,刹那近前,朝耶稣发起捅刺连击,招招皆似冷电流光!
耶稣视若无睹,直接用蛮横真气震碎长矛盾牌,继而出手抽了齐零一记响亮的耳光,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别叫我失望。”
齐零傻了整整十秒钟,荡然无存的颜面才渐起怒色,吼道:“群星闪耀!”他后翻十丈,双掌按地,敌人四周遂升起宽厚的玻璃围墙。墙面松脆,化作不可计数的凝结破甲真气的飞刀乱射。
“不破!”耶稣运用高等防御技护体,大步闯过兵器铺似的乱刀场,行近齐零:“你玩完了。”他单臂擒获对手,抡起,摔得人五脏俱碎。而后,耶稣目标转向卡斯度:“该你了,废物的附赠品。”
“先被扔进垃圾场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废物。”卡斯度大步流星挺进,双掌化为一对龙爪,与敌人进行近身肉搏战。短短30秒,卡斯度已陆空变换发起数十次进攻。耶稣兀自一招不发,移动技却处处压过对方一头,应接敌人攻势如闲庭信步,怡然自得。
再战片刻,耶稣佯装失手,卡斯度以为有机可乘,遂双手制住其两肩:“气吞山河!”他的头部瞬间巨大化,呈暴龙形态,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猎物吞食入腹!
“可笑的蜥蜴。”耶稣双手撑开暴龙的上下颚,一记过肩摔,扔飞敌人。
砰地,卡斯度重重地摔落石堆,该处尘烟弥漫。碍于脸面,他不顾伤势,倔强地撑起身躯:“霸王再现!”
吼——卡斯度兽化成一头四层楼高的霸王龙,昂首震天吼!
“掠食时刻!”恐龙两足踏碎石头,翘尾俯首,白森森的爪牙像在跟耶稣示威!暴龙形态下,他的身体可在三分钟内免受痛楚干扰,筋骨出奇的威猛雄壮,攻击力分分钟呈倍数增长。
“轰式!”雄劲的话音震裂一行岩层——耶稣提膝升空,双腿汇集浑厚的赤色真气。候至暴龙近身,他肩膀歪斜,单腿回环劈出一波超强气流,仿佛柴刀断木,生生剖开硕大的龙头!一头成年霸王龙头颅迸裂,便似大厦崩塌,一命呜呼。
“好弱不禁风的蜥蜴。”耶稣跨过死尸,去追随同类……
(第二部——《复仇王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