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外，一大群人饶有兴趣的围观过来，目光中透露出浓郁的好奇。
黄鹤楼可是一川家族的产业，而一川家族是什么样的世家？那可是铁山镇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势力滔天。
这里可是铁山镇最为著名的地标性建筑，平日里别说有谁敢来惹事生非了，就算是远远地看一眼都会满含尊敬之色。
想不到今日竟然会有人不知死活的来招惹这尊庞然大物，当他们的视线放在这一老一小的身上，好奇的目光中透露出戏谑。
而每当他们看向门口那个肥胖的中年掌柜，都是目露尊敬。
“想不到蛟龙大人都亲自出马了！”
一川蛟龙，黄鹤楼的掌柜，也是一川家族对外的话事人。除此之外，他还是个可怕的入流强者。相传十余年前，三名强大的入流强者在黄鹤楼惹是生非，就是他一马当先，不过短短三十几招就把三名入流强者轰出门外，如此冰山一角却使整个铁山镇都震惊。
而眼看着如此强者含怒出手，人群都在为那个不知死活的小鬼默哀了，这一下，就算不死，也必是重伤残废。
眼看着逐渐靠近的手掌，水冥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深深地无力，他发现无论是如何闪躲，都躲不开这一掌，想来这一劫是躲不过了。
掌风已经刮得他脸生疼。
“啪！”
刺耳的声音响起，同一时间，人群沉寂，然后瞬间沸腾。
“这怎么可能！”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夹杂着风雷之势的一掌竟然被一只粗糙的大手轻飘飘的拍飞，而这粗糙大手的主人，正是那个疯疯癫癫的疯老汉。
这一幕也是出乎水冥的意料，他绝对没想到，这个疯疯癫癫的老人竟然是个隐而不露的强者。
再看向老人，他的目光也是饱含着绝对尊敬。崇拜强者，这是整个新大陆的传统，水冥也是不可避免。
“掌柜的看不上我老人家的酒，也不至于亲自动手赶人吧！”
疯老汉疯疯癫癫的道，言语间那股随心所欲的淡然自然而然的散发出。身上的气息也没有什么异常，和普通人相差无异。
而相比较水冥的惊讶，一川蛟龙更是震惊无比，眼中的惊骇更是一览无遗。他的含怒一掌，在这铁山镇能轻飘飘的接下，屈指可数。
而唯一一个能与眼前这人对上的，便是！
想到这，眼中惊骇更胜。
“伙计，快通知楼主，贵人来了。”
一川蛟龙急忙转身喊了一句，然后随即对着疯老汉抱拳弯腰道，“蛟龙不知前辈来此，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
屋外越来越多的人群瞬间再度沸腾，个个挤破头朝着里面望，都想一览这个人的真容。
能够让一川蛟龙抱拳礼待，还尊呼“前辈”之人，哪里会是凡人！所以人群更加的拥挤了。
“你们看那个疯老汉，他不就前几天守着黄鹤楼的那个人？”
“这么说来，我也想起了，对啊！”
“那几日我也看到了。”
······
“你们，退后。”
眼看着人群都快挤到门口了，一川蛟龙睁大了眼睛，身上不怒自威，面对着三百多号人，气势竟然还压制他们一头。
或许是这句话起到了作用，也或者是被他身上的气势压迫，三百多号人竟然齐齐的向后退了退。
“前辈有多少屠苏酒，我黄鹤楼悉数买下。”
驱退了人群，一川蛟龙再度对着疯老汉抱拳，态度与之前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很是恭敬。
“不卖，不卖。”
疯老汉则是摆着手外加摇着头道，然后转头看向水冥。
“小鬼，你要买我的酒？”
本来水冥都以为自己没戏了，毕竟堂堂的黄鹤楼掌柜的想要买酒，与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相比，二者可谓天差地别。所以他买酒怕是无望。只是没想到疯老汉竟然会问他是否想要买他的酒，然后急忙点头，“是。”
“你能出什么价位？要知道，我这可是屠苏酒。”
疯老汉似笑非笑的问道，只是水冥不知道他这到底是傻笑还是真的笑，亦或者是讥笑？？？
所以内心很是忐忑。
“按理说，前辈的酒是无价之宝，但是晚辈最多出十，十文买一两。”
水冥尴尬的低头道。
果然，听到他这句话，整个人群都爆发出哄堂大笑。
“十文，怕是连最普通的百末旨酒一滴都买不到吧！”
“哈哈，笑话。”
相比较众人，一川蛟龙则是顺势抱拳道，“前辈，黄鹤楼愿以十两金买一两您的岁酒。”
显然，他已经认识到这酒的价值了，只是用十两黄金买一两酒？
显然，这句话又是让人群哗然，纷纷吸了口冷气。
要知道，一两银子便可以让普通三口人家吃上一月的食物，十两便可衣食无忧的过上一个月。
而这可是整整的一百两白银啊！只为买一两酒？？？什么酒这么金贵？
再者说屠苏酒他们也不是没有喝过，虽然也是贵酒，但是也不过是一枚大钱一两。
新大陆的物价比是百文钱与一枚大钱等值，十枚大钱与一两白银等值，而十两白银才能与一两黄金等值。
一枚大钱可不低，但是和十两黄金相比，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好！”
疯老汉大声道，显然已经答应了。
“果然，即使是疯老汉这等人也是抵挡不住十两黄金的诱惑啊！若是他卖上一斤便可赚上个盆钵满载。”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人群皆是点头。
“便依你十文一两。”
“什么？”
别说是人群骇然，就连水冥都是被惊得跳起来，“前辈你没开玩笑？”
“还请前辈多加考虑，如若可以，我黄鹤楼出十五两买一两。”
一川蛟龙再度抱拳道。
人群则是没有多大的哗然了，毕竟他们已经吃惊的够多了，只是这转眼又涨了五两黄金，这可是整整五两黄金啊！
而疯老汉则是摇头道，“不卖不卖，都说了不卖你。”然后又转头看向水冥，“你这价格不错，我卖你了。”
“我这价格叫不错？”
水冥哑然，他甚至认为这个老人真的是疯了，赶忙出言提醒道，“前辈，那可是十五两黄金啊！”
“哈哈哈，十五两黄金有什么用？还显得累赘，卖你了，我这一共一斤岁酒，你可带足了钱？”
说完疯老汉就取下了腰上挂着的黄褐色酒壶递于水冥。
“自然带足了。”
水冥无奈的摇头，然后递给了老人五枚大钱。
老人随后又在水冥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再然后就哈哈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卖完酒，老人家可就回去咯。”
说完老人竟然拔地而起，一跃在了旁边的高楼房顶，再一跃，便消失不见。
看着那消失不见的疯老汉，人群鸦雀无声，就连一川蛟龙这等大人物都是出奇的沉默了。
“一跃二十余丈？”
水冥沉默片刻，便转身欲离开。
“等等。”
一川蛟龙出声道，“小子，你手中的那壶屠苏酒我黄鹤楼买下了。我们用十两黄金买下，可好！？”
人群在疯老汉离开大吃一惊之后，便把炙热的目光再度放在了水冥的身上，其中，不妨有几道贪婪的目光。
“不卖！”
水冥摇头道，然后转身看向一川蛟龙。
“前辈刚刚只说了下这壶屠苏酒的成分，其中一份就是十年份的大黄。”
人群或许对这十年份的大黄无动于衷，但是一川蛟龙可深深知道这句话的价值，同样的，水冥也是知道。
在新大陆，大黄本不罕见，但是有年份的大黄可是名贵至极的药材，一般而言，五年制的大黄一两便能拍卖到九十两黄金，而这可是十年制的大黄啊！其中的价值不言而喻。
而能酿制这么一壶酒，必然不会只有大黄这么一味名贵药材，想来其他的药材必定也是罕见至极的名贵药材。
这区区十金，确实是小瞧它了。所以与其糟蹋，不如送人。
这一刻，水冥也是想通了疯老汉的真实想法，没错，十枚大钱，对于这等岁酒而言，简直就是白送。
“我们黄鹤楼出价百金，买你这壶酒。小子，莫不要不识抬举。”
一川蛟龙平静的道，但是水冥却听出了其中的炙热。
“啊！”
这一下，人群再度哗然，百金！那可是他们苦苦祈求的财富啊！此刻却握在了这么个毛头小子的手中。
所以投射在水冥身上的炙热目光越发的多了起来。
“不卖。”
听着一川蛟龙话中隐含的威胁，水冥皱眉道。
“好你个不识抬举的小子。我就看你能不能走出这黄鹤楼半步！”
一川蛟龙也是大怒，身上再度出现风雷之势。
“怎么！你黄鹤楼要对付我这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不成？”
水冥依旧不惧，看向一川蛟龙的眼神也是不闪不躲。
“哼！对付你？小子，莫要自视甚高，因为你，还不配入我们的眼。”
虽然是大实话，但是在几百号的人面前被人如此侮辱，水冥脸色也是极差，涨的通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莫要瞧不起人。”
“哈哈哈！你还是先活过三十年再说吧！”
一川蛟龙放声大笑，然后转身就进了黄鹤楼，言语和神态中的不屑一顾一览无遗，“哈哈哈！怕是等会外面这群人便会把你吃了吧！”
人群也顺着一川蛟龙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说大话也不怕散了舌头。”
“煞笔！”
“不识抬举的东西。”
“……”
他们纷纷指着水冥道。
水冥的脸色更红了，红的快滴下血来。
“人人都说‘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你这人竟然倒过来！都说黄鹤楼掌柜是个了不起的人，但是依我看来，只不过是个鼠目寸光之辈而已。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就在一川蛟龙走到门内之时，一道清脆的笑声陡然自人群后方响起，其中嘲笑之意十足。
“找死。”
听到这句话，一川蛟龙转身，两眼散发着精光，浑身风雷之势更胜，一时间杀机毕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