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当我气喘吁吁地沿着山路向山上冲去时,又有些后悔,那就是刚才太过害怕和慌乱,都来不及带上油布再跑。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刚才要是再耽搁一会,说不定就被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抓住了。
我知道,一旦落到它手里,估计命都没了,即使身上带着油布,也是用不上的。
倒不如先想办法活下来,至于真的到了雪山之巅,得到了彼岸花花瓣的话,大不了再想其它办法带回村里。
想到这里,我也是拼地向前跑着,跑着。
一路上也是顾不得前面到底还有没有更大的危机,以及陷阱等待着我,只是闷着头向前冲去。
至于身后那个看不见的怪物到底有没有追上来,我也是无暇顾及,因为我担心一停下来,也许就被它正好抓住。
可是,我慌不择路地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感觉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了,呼吸急促到胸口都疼,我知道自己已经体力不支,很快就要倒下了才是。
毕竟这一路都是上坡路,又是陡峭的山路,再加上夜色朦胧,视线也不是很清晰,所以我知道自己能跑出这么远已经是极限了,剩下的,恐怕也只能是听天由命吧。
“噗通!”一声响。
我终于脚下一滑,重重地前扑出去,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真得很想马上爬起来继续跑,真的不甘心就这么被后面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抓住而一命呜呼。
但问题是,我身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想躺在地上好好休息一下再说了。
甚至我想扭头看一眼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有没有追上来,都做不到,足以见得我的身体已经完全疲劳到了极致,就像是完全失去了知觉一般。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稳住呼吸,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喘气声。
一来便于我倾听后面有没有追上来的脚步声,二来也是避免自己的喘气声将那个看不见的东西吸引过来。
大约听了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我感觉除了自己的喘息声,并没有听到其它类似脚步的声音,心里也是略微放松了一点。
我觉得,也有可能对方的速度没我快,被我成功甩掉了。
只是,很快我又觉得,也许对方只是速度慢而已,但并没有失去对我的追踪能力,说不定趁我躺在地上休息的这一刻钟时间,它已经追上来了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我觉得最明智的办法就是赶紧起来接着跑,最起码也得跑到雪山之巅确认一下,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包治百病的彼岸花花瓣。
假如真的有,那就想办法多弄一点彼岸花花瓣塞在我的衣服里,即使被后面追上来的怪物变成了脚底板有彼岸花图案的痴呆人,甚至是被埋葬在墓地里的死尸,我也能将彼岸花花瓣成功送到村子里,或者是离村子最近的墓地里。
那样一来,只要老大夫得到了我身上的彼岸花花瓣入药,也许就能让爷爷化解这次必死的危机,再次好好活下去了。
这一点,我在给五叔五婶的书信里也提到了,那就是一旦哪天我目光痴呆地回到村里时,不必费心救治我的怪病,而是赶紧搜身,从我身上搜出彼岸花花瓣给爷爷治病。
但如果我没能幸运地自己回到村子里,而是在三个月后出现在新的墓地里的话,也同样赶紧挖出我的尸体,搜出我身上的彼岸花花瓣第一时间救治爷爷。
至于我爷爷最多只能活一个月的实际情况,我也考虑到了,也在书信里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让老大夫加重他给爷爷每天熬制的安神药的剂量,让我爷爷每天大部分时间处于昏睡状态,这样一来,还是有可能延长爷爷原本只有一个月的寿命时间,甚至拖到三个月之后,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了,我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如果我拼命来到了雪山之巅,结果发现根本没有所谓的彼岸花花瓣存在的话,那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也已经尽力了,之后无论是活着回到村子里,还是被追上来的怪物咬死在雪山之巅,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因为一旦爷爷过世了,我活着也是心如死灰,跟死了区别不大。
“沙沙沙……”
就在我趴在地上一边恢复体力,一边胡思乱想时,我再次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我知道刚才那个看不见的怪物恐怕还是追上来了。
我苦笑了一下,再次感受了一下全身的力气,发现还是用不上劲,这下我也是真的绝望了。
因为我居然还没来得及赶到雪山之巅,就出事了,那么我来之前的计划就相当于全部泡汤了。
“沙沙沙……”
那个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了,没多久,就来到了我的身后,我有些不甘心地想回头再看一眼,就是觉得,就算是死也得让自己死的明明白白的。
不料我还没来得及把头扭过去,就觉得脚底板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后,晕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了,只知道当我再次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还是在地上趴着呢。
只不过身上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疲惫不堪,像是完全恢复体力了。
唯独脚底板上依然还是火辣辣地疼得不行,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疼痛感,仿佛疼得并不是脚底板,而是一种锥心刺骨到灵魂深处的痛。
我连忙坐起来,弯腰把脚抬起来,借着月光仔细看了一眼,鞋底上有几个小孔,而当我脱掉鞋子后,果然正如我预料的那样,脚底板上有一个血色的彼岸花图案。
对此,我也是大惑不解,那就是既然我脚底板变成了跟以往那些死去的年轻人一样了,为何我没有失去意识?
没有变成目光痴呆的人,一步一步下山自己回到村子里去等死呢?
又或者是再也没有醒来,而是在三个月后变成了一座新的坟地里的尸体呢?
带着这一系列疑惑,我又仔细看了一下脚附近的地面,想看看能否发现到底是什么东西,把我的脚底板变成了现在这个奇怪的样子。
可惜一无所获,草地上很干净,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于是,我又回忆了一下刚才所听见的“沙沙沙”的声音,总觉得刚才就是有什么东西从草地向我走了过来,我才晕过去的。
想到这里,我索性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揭开草地上的嫩草,打算看看有没有可能是某种东西躲在草皮下面爬到了我脚底板旁边,然后咬破了我的脚底板呢?
当我一点点掀开草皮,顺着来路查看时,终于看出了端倪,那就是果然有某种不知名的虫子爬过的痕迹。
而且这种虫子有点像蜗牛,因为在草皮下面我发现了几条发亮的痕迹,这种痕迹和蜗牛爬过后所留下的痕迹非常相似。
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蜗牛,毕竟蜗牛还不至于由如此魔力,能把一个人的鞋底咬破,然后钻进去又在脚底板上咬出一个血色彼岸花图案来。
我又拿起鞋子仔细看了一下,那个鞋底的圆孔是被咬穿的痕迹,显然那个虫子的牙齿还是很锋利的。
接下来,我再次研究了一下脚底板上的血色彼岸花图案,发现它不像是被一点点咬出来的,反倒更像是由内而外渗出来的。
我还在脚底板上的图案中心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血洞,和鞋底那个圆孔位置相同,大小也差不多。
很明显,那个类似蜗牛的虫子在咬破我的鞋底后,就钻进了我的脚底板,潜伏下来,并且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在我的脚底板上制造出了这个血色图案。
想必这也是我之前痛得晕死过去的原因。
在做出这个推断后,我也是头皮一阵发麻,因为我很难接受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居然钻进了我的两个脚底板。
我不知道它此刻到底是已经离开了呢?还是依然在脚底板里。
又或者说,他们已经顺着脚底板爬到了身体里的其它地方去了。
而脚底板呈现出来的图案,不排除是这种虫子分泌出来的毒素造成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想到虫子很有可能还在我的身体里时,我也是鸡皮疙瘩再次起了一身,可是我却想不出办法来驱赶这几只虫子。不过,在纠结恶心之余,我又很庆幸,那就是我居然还活着呢。
既然活着,我觉得与其为身体里到底有没有虫子烦恼,倒不如继续前往雪山之巅,看看那传说之中的彼岸花花瓣到底是否真的存在。
因为对于此刻的我来说,爷爷的安危是排在第一位的,反正我莫名其妙地躲过一劫,也暂时还没有死去,那我就应该抓紧时间继续帮爷爷寻找彼岸花花瓣才是。
万一一会虫子再次让我昏迷不醒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做这件事情了。
所以我决定先不去理会所谓的虫子,以及脚底板上的血色彼岸花图案,而是继续上山,直奔山顶的雪山之巅。
争取按原计划拿到彼岸花花瓣,然后马上下山回到村里,让老大夫给爷爷治病。
至于我自己身上的虫子,以及彼岸花图案的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