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锦月的双瞳融入了夜空的星光,凤延转首与她对望,在她眼里看见了星星,她就是他愿意在漫天星辰中,举手摘落的那颗星星。
“最美最亮的那颗星星,早就在我身边了。”
凤延稍稍搂紧了风锦月的肩膀,她一刹惊,转而灿然笑容,竟问道:“那城主大人眼前这颗星星,您可愿意收下她。”
风锦月将手掌置于胸口,凤延自然愿意收下,也更愿意倾覆自己。
二人相望,微凉夜风让二人更加亲密,凤延将风锦月拥尽怀里,情动之间,相拥而吻,久久缠绵。
凤延停顿一刻,不变深情一望,问道:“星星,愿意嫁给我吗?”
风锦月眼角溢出笑容来,却是不松口,只是盯着凤延,眉眼里尽是愿意,却让他着急,让他紧张。
“星星如果不愿意呢?”风锦月问道。
“如果星星不愿意,那我就化做黑夜,让星星无论走到哪儿,都在我里面闪烁。”凤延回道。
风锦月故作不悦地瘪了瘪嘴,却出其不意地亲了一下凤延,极小声腼腆的一句“愿意”。
凤延蓦地倍感惊喜,风锦月却终究有些害羞得背过去偷偷地笑。
两情相悦,彼此倾情,或许便是这世间最美的爱情。
凤延不禁想抱紧风锦月,她却在互相感情清晰后还害羞了,羞煞得闪躲凤延的拥抱,却终究没有逃掉。
风锦月彻底落入了凤延的手掌心,再也飞不出去,他的目光,像两道锁,将她的心紧紧锁住。
“星星……”
风锦月缓缓闭目,怀着期待于紧张。
一夜星辰,私定终身。
第二日,风锦月骑在凤延的马上由他亲自护送回了凤城,不刻意却流露出无限的甜蜜。
风宅前,风锦月和凤延依依不舍地告别,凤延许诺,待他回去准备妥当,必当刻不容缓前来提亲。
风锦月送走了凤延,才进了门,一路往房间去,却丝毫克制不住欣喜的心情。她前脚才进了房间,兰儿便迎了上来,急道:“小姐,您怎么才回来啊?”
“我和城主大人观星啊。”风锦月眼神略有恍惚。
“观星一整夜啊?”兰儿又问,风锦月的脸竟还红了。
“难道不是一晚上天上都有星星吗?既然看了,当然要有始有终了!”风锦月给了兰儿一个好理由。
风锦月观了一夜的星实在困疲,可衣裳却是沾满了杂草花粉,发上也有,风锦月便让兰儿给她准备沐浴。
温暖浴桶水,瓣瓣飘香。
风锦月才开始沐浴,风星韵竟突然闯了进来,她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愤怒,让伺候的丫鬟包括兰儿都滚出去。
水汽弥漫的浴堂中,只剩了风锦月和风星韵二人。
“姐,你是想和妹妹一同沐浴吗?”风锦月边问边擦洗身子。
“你昨天去哪儿了?”风星韵如质问一般。
“昨天,我去了静慈庵。”风锦月实话回答。
“你确实一夜未归,今早和城主大人一同进城的女人是你?”风星韵又问,怒目狠重。
“是,我和城主大人昨夜一同观星,真是我所看过最美丽的漫天星河……”
风锦月回忆甜蜜,风星韵的手却从风锦月身后抚到她脖子上,锋利指尖抵住她的皮肤。
“姐,你干嘛?”风锦月喜色消散。
“星星,你永远是星星,只要有月亮在,你就只是陪衬,只要月亮还明亮,你就是灰暗的背景。”
风星韵说罢竟之指尖掠过风锦月的脖子,一道划迹明显。她起身走到门边,侧首冷笑一言,道:“只要是我想要的,别说是这凤城最出色的男人,就是天下第一的男子,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
风星韵狠言一句撂下,敞了房门便出去,风锦月坐在温暖水中,心却是凉的,她二人一模一样的容貌,她却只配当风星韵的背景,她万事可以不顾,只是凤延,她绝不能相让。
“姐,妹妹从来不求在何事上能胜过姐姐,只是这世上,并非所有都可以相让。”风锦月亦不退缩。
隔日,果然,凤延只做了两日的完全准备,便亲临风宅求亲,当着全凤城子民的面,携聘礼和媒人,入了风宅。
风锦月一直期待了这一日到来,两日就似过了两世。风星韵听闻凤延前来府上提亲一事,在房里勃然大怒,她如何能想到,风锦月和凤延二人发展得如此之迅速。
凤延在正堂与风老爷和夫人谈妥,他要提亲风家小姐,她叫星星。风老爷和夫人知道星星是二女儿,虽然觉得此事稍有些不合常理,但这个荣幸,他们愿意接受,也愿意替风锦月收下。
提亲程序走过,凤延不能见风锦月的面,而这亲事就此定下,两方都必须继续做忙碌的准备,等到那一日,爆竹红灯,喜乐欢笑,八抬大轿,同心相结。
风锦月焦急地在正堂门前不远处的小道上踱步不停,满心紧张,带着兰儿都紧张得不行。
“小姐,您别晃悠了!”兰儿目光晃晃。
“我……”
风锦月终于看见了凤延走出来,远远的,他带着喜悦的笑容,提亲一定很是顺利。凤延的目光向风锦月看过来,他眼中的柔情似水,即便隔着距离,也渗透进她的心底。
风锦月与凤延只此相望许久,风夫人从堂上出来要去找风锦月,却先和流连那道目光的凤延先打上了照面。
风延告别风夫人,最后望一眼风锦月才终于转身离去。
一眼之间的离去,或许就成了永远的告别。
风星韵在房中关了自己一整日,粒米不进,即便事情发展至此,她依旧不会放弃,此事,是她今生至此最大的耻辱,烙印在她心头,深刻痛苦,她不会就此作罢。
风星韵让人打听过风锦月频繁去到静慈庵的事,差去的人没在静慈庵中发现可疑之人,却在风锦月以往住的房间,确留下了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风星韵如今别无选择,风锦月在静慈庵的秘密是什么,她必须搞清楚,每一丝一毫的可能,她都不允许事情不如她所愿。
风星韵只求独月明媚,其余的她一概不管,她只知自己不能输,大事小事所有事。
一夜,几处无眠。
静慈庵外,必经之路上,杀狂睡在树上,他想不辞而别,却被牵住了脚步。
风星韵房内,她坐在镜前,这张脸,她又爱又恨。世上为何要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不需要,独一无二,才是她的最终誓愿。
风锦月房中,她兴奋了一整日,晚上依旧睡不着,兰儿是如何劝都劝不下她这颗过分激动的心。
“小姐,我们明日还要去静慈庵吗?”兰儿终问。
这几日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的,风锦月竟将此事都忘了,这被一提醒,自然还是要去的。
“那明日需要准备些什么呢?”兰儿又问。
“他既然要走,那就给他准备些盘缠吧。”
“他真是何等荣幸,被小姐所救,为您所照护,临走还要奉上盘缠!”兰儿念叨起来。
杏儿听说了风锦月明日的打算,便报告了风星韵,从未曾在任何事上尝过失败滋味的风星韵,早已无法冷静思考,唯一只想抢夺,占有,胜利。
“明日,明日定会是一个好日子。”风星韵不禁冷冷一笑。
一夜漫长,不眠人更如经年难熬。
风星韵一早便动身前往静慈庵山,她带了三五个人,将他们安插在半山腰,她和杏儿一同上了山,却还未到静慈庵便遇上了另一批前来寻找杀狂的山贼。
“小姐,那边有人再向我们走过来,好像,好像……”杏儿紧张不已。
风星韵也察觉前边走过来的人感觉十分不对劲,但此刻,她带来的人却都停在半山腰。
“你们是何人?”
风星韵惊慌后退,却还是被一个山贼抓了住。他一把摸上了风星韵的脸,狠怒问道:“美人儿,有没有在附近看见一个受伤惨重的男人?”
“没有,我只看到你们而已。”风星韵恐惧得闪躲目光。
“哦,真没看见,还是你……”
带头山贼不察,风星韵却惊目圆睁,一把锋利长枪正向她方向刺来,目标却不是她,而是敲在了山贼头头的脑袋上。
风星韵被松了开,她惊而后倾。杀狂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救护。
“杀了他们!”
风星韵一句激愤怒言,岂料杀狂当真举起来长枪,和山贼几招厮杀,他们全军覆没。风星韵怒目更惊,杀狂为何能听她言?
风星韵被血腥和残暴吓住了,杀狂转身向她走来,她忍不住逃避,眼中流露出对杀狂的恐惧。
“不是你让我杀他们的吗?”杀狂问。
“我让你杀人你就杀人?”风星韵心中惊惧不定。
“你救我一命,算我还你的,就此别过。”
杀狂说罢转而下山,风星韵纵使被方才残忍的杀戮和腥红的血色吓住了,却转思想透了,眼前这个冷血杀手嘴上所说的救恩恩人,绝对是风锦月,她生性善良的好妹妹。
除了想通此事以外,风星韵更脑海里更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她不需要人性,只要自己所要的一切。
“站住!”风星韵一声喊住了杀狂,她暗吸一口气,不再表露心中的畏惧迈步上前,他走到杀狂的身边,一手扶住他的手臂,说道,“是不是我让你杀谁,你就会替我达成愿望?”
风不止,血气弥散凌乱,满溢在整个山间,天晴忽转,阴云渐渐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