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另一边寂静得很寻常,风月久房中蜡烛点着,却是无人。风月久早已跑了出去,她根本无法入睡,无论如何都必须见一面央君临,即便是偷偷的,也要确认他无事。
风月久还不明白她老爹那点直筋的小心思,不用想一定是把央君临安置在离她最远的位置,目标明确,风月久很快便走到了那屋,却一眼看见风狂和杜宓娘趴在窗户外鬼鬼祟祟。
“老爹和宓姨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呢?”风月久很是疑惑。
风月久不假思索飞奔上了楼梯,风狂他们专注于屋内之事,竟未察觉风月久的来到。直到风月久一人肩上落一手掌,更看见了二人偷瞄的门缝间,有个女人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狐媚样子,身上还能再穿少点吗?
“小久久!”杜宓娘一惊。
“你怎么出来了?”风狂也是压着自己大声。
“老爹,宓姨,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风月久有感眼前所见就是他俩的所谓设计。
屋内,央君临扶着脑袋从床上下来,那女子竟直接向他怀里扑了过去,这一幕看得风月久岂一句愤怒足以言喻。才不管这是什么试探,风月久是一个急势就要跳进窗户将那个花魁碎尸万段,幸好杜宓娘及时反应,伙同风狂将此刻愤怒烧心的风月久控制了下来。
“小久久冷静,你的太子殿下刚刚已经狠狠拒绝了那个花魁了,这就是一半的成功,不能半途而废。”杜宓娘捂住风月久的嘴焦急劝道。
风月久当然相信央君临不会跟其他女人发生那种事,她忍不了的是别的女人染指她的太子殿下,就是碰一下都不行。
“松开我!”
风月久被捂着嘴说得不知是什么话,但杜宓娘还是听明白了是将她松开,眼神示意她冷静再冷静。
“快看快看!”风狂说得很是激动。
风月久可是更激愤和动怒了,她也扶在了窗户上,正见那个花魁贴在央君临身上,那两只不知羞耻的手瞎摸到的都是什么地方?
风月久又是忍不住了,比他更急的是央君临,他方才醒来将花魁从身上推下摔在地上,这次更是同样毅然拒绝,将她推开,而他,晃悠着身体,脚步向门处寻。
“你们看,太子殿下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我要去把那个女人赶走!”风月久是急怒冒火得一塌糊涂。
“你不能去,可能他是那什么,那什么……”风狂一把拽住了风月久却说不出那个意思来。
“欲拒还迎。”杜宓娘补充上。
“对,就是这个。”
“那你们要太子殿下怎么拒绝她,杀了她啊,我来!”风月久此刻绝对是心如火烧。
正当三人这边争论得热火朝天时,屋内情况亦是纠缠不清,花魁从未在勾引男人一事上失手过,今日居然要被眼前这个半醉不醒的男人破了规矩吗?
自然不可能,由于方才花魁突然出现而稍受惊吓的央君临此刻头脑更加昏沉晕乎了,但他几乎要走到门处,花魁却不轻言放弃,第三次进击, 她从背后将他紧紧缠住,抓死了他的衣襟。
“我不美吗?你不喜欢我吗?不想要我吗?为什么要逃呢?你一定是不好意思吧?”花魁的每个字都似千转百回的矫揉造作。
“放开我。”
央君临抓住花魁的手腕,可她揪住央君临的衣襟却死死不动,央君临激发了她的占有欲和求胜欲,这个男人,她要占有,这个男人,她要征服。
“公子,春宵苦短,你亦不必孤独忍耐了,让我来帮你排解寂寞,让我们一起享受彼此所给予的欢愉吧!”
花魁贴着央君临所说的露骨之话不曾断过,而他终究忍无可忍,并非耐不住被身后这个女子的色欲引诱,而是即便醉了也不会与其他女人苟且的那颗坚定之心真正爆发了。
花魁始终未曾预料,央君临居然醉乱反抗,他直接连衣带人脱掉,更可怕他整个人往前一窜,身体砸中了门,竟将门直接撞破出去。
乍地一刹,风月久听到一声天大的动静,她的心思瞬间被掏空,往窗户里一看,只有花魁一脸惊愕,却没有看见央君临人。
风月久从侧边如一道闪电跑出,屋门破落在前,而央君临竟倒在楼梯之下,难道他是从这楼梯上滚落下去的?
“太子殿下!”
风月久一刹思绪全然混乱,都怪自己未来得及制止,央君临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一生怕是要埋葬在痛苦和愧疚当中了。
风月久飞跑下楼梯,门内惊愣站着的花魁大惊失色,她手上还抓着央君临的衣服,听风月久一句“太子殿下”,她更是浑然吓死。
风狂和杜宓娘也赶紧跑了出来,风狂跑下楼梯,风月久正抱着摔下失了神识的央君临,她眼中的急措难以描述。
杜宓娘将惊错失神的花魁指示走,又急迫说道:“让我看看。”
幸好,央君临脉相平稳,气息平和,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身上有几处擦伤,头上也只有额头稍有撞伤,其他地方未有伤及,至于有否其他不适,还得等他醒来才知道。
风月久和风狂二人协力将昏过去的央君临扶回屋中,杜宓娘也是去解决花魁的问题,风月久不慎喊出的太子殿下一声,她绝不能暴露,杜宓娘也善意提醒,若她将此事叫人知道了,勾引太子殿下,致他受伤昏迷的罪名,他们无论谁都担待不起。
央君临被安置在床上,风月久坐在床边不忍离去。
风狂虽说是个善武不胜文的粗人,而且行事多有自恃妄决,但这次导致央君临受伤,他认是自己的所谓试探过火了,特别是在亲眼看见央君临拒绝花魁之后他仍旧不依不饶,否则就不会是这样结果。
“小久,你宓姨都说了他没事的,不用担心啊。”风狂劝慰风月久道。
“怎么没事,人都晕过去了还能没事,万一醒来变成个傻子可怎么办,他是太子殿下,还要心怀天下,为国事操劳,如果脑子坏掉了还怎么做他想做的事?”风月久的眼中竟滚落眼泪,央君临因他而受伤,从来都是为了她。
“哪这么容易变成傻子,太子既然身负天命,就肯定有上天庇佑呀。”风狂继续劝说,却没控制住自己这张嘴,说道,“如果成了傻子,那就是他命不好,你跟他本就不是货真价实的夫妻,随便把他往哪儿一扔,你还是我呼风寨的少主,我风狂的女儿,未来……”
风月久越发听不下去风狂直言的劝解了,甚至是起了愤怒之心,对央君临一事,她错在袖手旁观,那风狂就是始作俑者,即便他是好心为自己,却更是办了坏事。
“那还不都是老爹你害的,有你这么试探人的吗?把人灌醉了给他扔一个女人,你是多希望女儿所托非人,爱错男人啊?还随便把人往哪儿一扔,您是多想置我于不义呀?”
风月久又愧又恨,竟是风狂从所未见,哭泣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模样,风狂这下可就没了主意了,顺着她顺着她,竟说道:“行行行,就算傻了也不给他扔掉,大不了在寨里养着……”
风狂似乎没有顺应对路子,但风月久这一通哭丧大喊却将央君临吵醒了,他眉头微微蹙动,他听见了风月久的声音。
“太子妃……”
央君临的声音微弱无力,可风月久还是在自己的啜泣声外听见了,她转身向央君临,他艰难地睁着眼睛,抬手起来。
“太子殿下!”
风月久疾身向央君临扑去,没将他压到,只是握紧他的手,彼此能够安定此心。风月久欣喜央君临醒过来,听他尚能唤自己“太子妃”,他没傻也没失忆,大概只是还有些疼痛而已。
风月久止不住的啜泣声将央君临进一步牵引清醒,她为何哭,为何流泪,是自己作为夫君的不称职,未能保护她,使她离开自己,所以她才伤心流泪吗?
央君临略显艰难地扶着床意欲起身,风月久便赶紧将他扶起,央君临看清了眼前的风月久,她颗颗泪珠晶莹剔透,却砸在央君临心头牵动心痛。
“太子妃,寨主把你放了,太好了。”
央君临此刻毫无其他思绪,风狂对他的重重设计,突然释放了风月久,这一切究竟是为何缘故,他没空想这些,他仅仅在乎的只有风月久,她的眼泪为何而流?
“太子妃为什么哭呢?”央君临用指尖轻轻掠去风月久的眼泪。
“太子殿下对不起,都怪我,害得你受伤,都是我的错。”
风月久抹掉自己的忧切眼泪,她扑进央君临的怀抱,对彼此而言,这个拥抱,这个人,才是他们奋不顾身的唯一。
风狂仿佛突然懂了风月久和央君临之间的爱情,也明白了自己所做之事的多余,央君临即便有醉意和伤痛,但他抱紧风月久时,是如此一个胸怀宽广的男人将所爱之人保护在怀里,他的眼里,满是坚定和温柔。
风狂终究全心清楚,央君临对风月久的爱值得他信任,这种绝非虚假的感情,从他的双眼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流露无疑。
风狂心软的同时,风月久更是全心融化,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风狂试探央君临是为了自己,央君临摆脱其他女子的纠缠受伤是为了自己。她不想管风狂的全盘计划和最后目的,她想对央君临毫无保留,承认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太子殿下,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