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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血肉剥离 世界黑暗

自从,倾城身体渐好,可以自己活动之后,每天局限在这几方长宽的房子里,里面就一张床,一个桌椅,全部木制,连同桌上的水壶水杯皆是木制,倾城有时自嘲到,想自杀连根绳子,一把剪刀都无法找到。

倾城知道表面简单的房子四周肯定是暗布机关的。不然,每日准时出现的男童,如何出现,只是他被教的守口如瓶,倾城自知,不可能了解到任何消息。

当小童再次送餐时,倾城对他说,让他拿些书过来解闷,小童并未言语,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再出现时,默默的将几本看不出新旧的书放到桌上,又转身离开了。

倾城随手翻起,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小小的一方天地,竟有宫庭中也鲜少有的手抄本,地理物志,医学典集,人物趣闻,军事战略,就几本而己,覆盖面都极广,看看书皮均为羊皮纸外层,皆有不同程度的磨损,倾城知道这是一些极珍贵的手抄孤本。即便是皇宫当中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这里确实不简单,倾城不经会想,究竟是何等高人隐世于此。

此后的几天时间,倾城除必要的事情外,全部空闲时间都在看书,从最喜欢的军事战略,到有趣的,地理物志,人物趣闻,再到医学典集,倾城全部阅读过一遍,至于自己从未涉及的医学典集,她一目十行,只能背诵却无法领会其深意,看看也就作罢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看完的书,小童便会立刻为她更换其他。倾城觉得看书的时间会过的很快,书里没有痛苦,亦无往事。她也曾想起,父皇曾夸过热爱看书的她,不是男儿身,要不这江山必定会传与她。此话悄然外传时,她的兄妹们不知多少妒红了眼睛。倾城会心一笑,紧接着便绞心之痛。她的父皇母后现在不知处境如何……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多月,其实过了这么久,倾城一直都不敢看自己的脸,这里的房间,虽是没有镜子的,但外面大片的湖泊湛蓝的湖水,她知道照清楚她的脸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她不敢,她怕那可怕的往事白天也会汹涌而至。夜夜梦中都会重现,脸上血肉剥离的情景,她每夜面对漫长的无助,绝望,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只是经过这段自己的独处,白天的她慢慢可以做到平静,坦然。

偶尔,倾城好奇的时候,会用手腹轻柔的抚触,尚未长茄的脸颊,从最开始钻心的疼痛感,到现在的可以轻轻按揉感受表层的凹痕,这段时间她伤情有转好,稳定的趋势。这是倾城乐见的,只是她的容貌,想来是无法恢复的,在这群山环绕的避世之所,鲜有人知,自己不看,容貌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小童后来送来的书,夹杂着有关武功类的书藉,倾城刚开始只是看看,时间一长,就来了研究的兴致。

以前,在父皇身边的时候,父皇也曾请人教过她一些防身之术,只是,贪玩的她,只曾学会些皮毛,三脚猫的功夫,对付皇姐皇妹还差不多,只是有父皇母后的保护,别人从来都是捧着她,怕着她,后来,出事时,她从未想过,自己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底子,只顾慌乱,任人宰割,想想自己真是愚蠢,当时,雅琪靠近时,抓花她的脸的机会也不是完全没有。

记得,父皇说过,师傅说练武,公主是有超越常人的底子,当时,只是觉的那师傅阿谀奉承。自己不往那想,那师傅着急也枉然白费了心思。现在闲暇之时,慢慢的小试两招,后来,竟有些痴迷此道。

在这里的日子,倾城,一步步走的很艰辛,内心却沉寂了下来。或许这就是那高人想达到的效果。终日只有内心的对话和反思。如果不是见过人性复杂,从而拥有了顽石般的强硬内心,难以想象在这里的常人,会不会变得颠狂或痴呆。

在倾城以为,剩下的日子都将这样度过的时候,小童告诉她,他主人要见她。

倾城随那小童出屋后,缓慢走过湖面上的木栈桥,行至一段之后,小童,伸手隔空好像触碰了一下机关,立即听到,有物体运作的声音,只是,倾城跟在身后,什么都没看见,准确的说是,没有出现任何物体,小童,均速得走到了湖面,并悬浮着一直往前,没有回头看过倾城一眼,没管她是怎样的惊叹,甚至惊恐。倾城紧随其后生怕隔的太远,小童转身不见了。她感受的到自己的脚有踏在地面的踏实感,只是脚下隔空,底下是一汪湖水,这世道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本不值得惊讶,只是这般,倾城不自觉的要感叹一番。慢慢的,倾城有缓慢爬梯的感觉,又过了不多久,倾城总算看到了与地面连接的地方,出了这里,眼前豁见一片开阔之地。

眼前绿树成阴苍翠欲滴,湖水波光潋滟清澈见底,四周青山环绕峰峦雄伟实乃世外桃源。只是这里的景色象极了她这两月的居住之所。她的心中顾感疑惑。不过她很快就判断不是,湖水旁只也有一座房子,外形材质类似,只是更为精致些,规模也更大,是她那间的两三倍。

小童,把她领进门后,就退至屋外,倾城仔细打量了这间屋子,墙上挂着据说已经失传很久的吴道子真迹《八十一神仙卷》……桌上随意摆放的许多字画中,有一幅,未靠近依稀可见是传世名画晋代大画家顾恺之《女史箴图》,倾城知道,随意看到皆是真迹,剩余的肯定也必非凡品。

倾城眼神转到此屋的一个角落,有一把瑶琴曾未见过形状,倾城想起,夜晚在她恶梦缠身之时,总会隐隐听到琴声幽幽,带着她一路过关斩将,她想如果没有那镇静人心的琴声与恶梦交错,她早可能心力衰竭而死,不用猜就可以知道,这位恩人是如何夜夜无眠,琴声相伴,想想那时而悠扬委婉,引人入胜,时而流转舒缓 清新流畅的曲子,在她的记忆中,她是曾未听过的,她听过最好听的,莫过于是《流水》,可以与之媲美,想到这,倾城想这《流水》原与《高山》一起,合称《高山流水》,现《高山》曲谱已失传,只有《流水》曲谱保存下来。关于《流水》的内涵、形象、意境,张孔山的弟子欧阳书唐在《天闻阁琴谱》中阐述得十分准确:“起首二三段叠弹,俨然潺潺滴沥,响彻空山。四五段,幽泉出山,风发水涌,时闻波涛,已有蛟龙怒吼之象。而《高山》则与之相反,莫非,我所听到之声,真是《高山》。当倾城站在瑶琴旁,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有一声音在身后出现。

“你猜的不错,《高山》”声音清澈洪大,有点世外高人的意思,并且准确的知道她的所想所思,倾城觉得不可思议!

倾城回头的瞬间,她所见到的并不是她想象的鹤发童颜目光炯炯,仙风道骨的绝世老者,来人气质飘渺五彩青纱随风荡漾,倾城只想用未曾见人间烟火的男子来形容,不可思议的人,拥有不可思议的人生观,因为这个世道,这个年纪,稍有才华或野心之人都会混迹江湖或官场,何况,这人傲视群雄的气场,隐世于此,要拥有怎样大智若愚智慧。

两月前……

倾城惨遭酷刑,浑身滳血的躺在殿前的小花园里,因为太子妃说,血染过的宫殿要请大师作法消灾,一朝公主,没有断命之前直接拖出丢弃在泥土里,出出进进的宫女,侍卫,甚至那些所谓的得道高僧,人人自危。没有人侧目一看,大家都怕粘上这晦气,也怕不小心连坐,落的惨淡收场!

就任倾城,血流遍地,侵入泥土和青石小路,可能来年,旁边的那株月季应该花开的红艳吧!当然直到倾城在那个木屋内面见那神秘男子之前西武帝都其中发生了多少大事,她都没有得到丝毫消息。

夜里,整个宫殿沙黄色服饰的高僧,手持檀香木珠,围主持大师打坐着,眼闭耳听敲击木鱼的节奏,口里念着统一的佛咒,心静如水,丝毫不在意这个地方,刚刚发生了什么,当然也不会在意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他们只是悯怀天下,却置于事外。

丑时刚到,主持大师起身,所有的高僧,鱼贯而出,均往殿外走去,主持大师毫无迟疑的俯身轻柔的抱起血泊中的倾城,眼神的满是心疼,群僧围上把人护在其中,僧人的架势,瞬间被警觉的留守侍卫发现,侍卫立刻放出紧急信号,引皇宫内就近的侍卫过来此处。本想趁侍卫换防之机,伺机离开,但因主持的心急,打乱了原本的计划。现在看来,只能拼死一博方可换一线生机,主持的眼神坚定,这表明他并不后悔自己没能耐心等待换防时机,提早行动,他敢来此,就是要带她走,本想毫发无损,现在的她满身的血,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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