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上天垂怜,给了我太虚成就大业的机会,岂可错过?”清虚细想,还是决定支持夏后氏,不管怎么样,夏后氏一旦复辟,定会对太虚宫感恩戴德。
“不如按人数表决,支持夏后氏者,请抬起右手。”凌云子看他们态度不一,又不好偏向任何一方,才会提出这个经常使用的老办法。
清虚和玄秋尘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手臂。古阳真人一时拿捏不定,琼华元君不予理会。四众瞩目之下,凌云子也随之抬起了手臂,内心更加坚定了攻伐寒朝,复兴夏后的决心。他那深邃的目光,移向清虚,道:“清虚师弟,你待会以太虚名义传书五派,诚邀半个月后虞城相会,共商大业。”
清虚微微点头,意气扬扬。琼华元君见大局已定,自己亦不能左右,面色不悦,冷声道:“即使太虚相助夏后氏,也不宜劳师动众。”
“师妹言之有理,我待会就用灵鸽传书给伏风,命他四人赶赴虞城即可。”凌云子知道这个师妹此时心中不快,遂把语气放轻,且透着一股恭维。
议会结束,四大宗主一同起身,来到大殿中间,面朝凌云子打稽首,而后全都离开了大殿。凌云子闭上疲惫的双眼,因肩头担子加重,一整夜都未安眠,苍老的脸憔悴许多。
雪域。
随着毒龙的再度封印,雪域又恢复安定。焰羽和煜萦在雪山脚下,同四人分道扬镳,返回龙跷观复命。太虚四人经过两日辛劳,也已脱离雪域,进入西王母国的领地。
西王母国乃羌人的分支,奉西王母为部落图腾,始建于黄帝时期。舜时,西王母国还是一个弱小邦国,迫于大虞之威,在帝舜九年遣使来朝,献白环,并向大虞称臣,受到帝舜敕封。
后来,中原王朝的目标,转向了南方日益强大的三苗国。帝舜有虞氏、帝禹夏后氏两代,同三苗争霸数十年,终将其击败,然而中原王朝也元气大伤,再也无暇西顾,西王母国便趁机发展壮大。今时的西王母国,其势力范围已接近雍州,是当之无愧的西北强国,深为天下共主寒浞忧惧。
这几百年来,西王母国的子民从未忘记先祖遗愿,世代以寻找西海为使命。因为他们坚信,只要找到西海,便有机会接近他们的守护之神——西王母,得到她的回应。可是,从古至今,有机缘得见西海真容者,唯一人矣。
烈日炎炎,灼烧万物。四人难以适应这里的气候,又御剑飞了多时,渴热难耐。伏风低头望去,见地面有一湖泊,道:“天气炎热,我们下去歇息片刻。”
湖泊宽广,波光粼粼。周围青草苍翠,花色斑斓。诸多生灵栖息在此,逍遥自在。四道光束掠过,停在岸边。
莫问迫不及待地趴在湖泊旁,然后把头埋进湖里,一股凉意游走全身,将那灼人的酷热压了下去。梦妍蹲下身子,捧起湖水,轻柔地扑打面颊。玄默立于这女子的身后,默默凝望。伏风取出腰间水壶,灌个半满,吃了一口。
半空有一白鸽翩翩飞来,徘徊在四人头上。玄默抬头,见此鸟是师门通信灵鸽,遂伸出手掌。灵鸽清鸣一声,停在了他的掌中。那男子取下绑在鸽腿上的信笺,乃是一方白帛,上书:“半月之内,赶赴虞城,凌云子。”
“风师兄,掌门师伯有书信送达。”玄默将帛书递给伏风,摇了摇头。他们原本从雪域一直往东北而行,穿越羌人诸国,便能到达崆峒,现今却要让他们赶往虞国,平白无故增加了大半的路程。
伏风接了过来,仔细阅览一遍,道:“若非大事,师伯绝不会急着用灵鸽通知我等。”
莫问陡然爬了起来,他身前的衣襟也被湖水浸透,湿润的脸随烈阳烤了片刻就已干涸。这男子拂了拂衣袖上的泥土,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传书?”
伏风道:“掌门师伯命令我们,半月内赶赴虞城。具体事宜,信上并未明示。”
梦妍刚刚还想着,再有几天就能回到师门,如今听伏风这么一说,心情欠佳,脸色暗淡两分。莫问生性不羁,正愁着回到崆峒后,又要受门规束缚,没承想这么快就变了形势。
玄默道:“事已至此,思之无用。我们到了虞城,再去看个究竟。”
四人于是又重新御起飞剑,升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