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兄高见,有劳你偕同萦姑娘走左边。”伏风神情严肃,又转身看向身侧三个同门。“莫师弟随我去中间,右边就交给玄默师弟和妍师妹。”
玄默微微咳嗽,离梦妍又近了三分,双目停在她的身上,久久不愿撤离。这男子深深呼吸,那女子身上的芳香之气,扑鼻而来,醍醐灌顶,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那妖魔已被我龙跷观长老击伤,想来还未复原,诸位也不必太过紧张。”煜萦探出玉指,温柔地拂动身前的秀发,星眸微转,恰似清澈的泉水,潺潺流动。
伏风心神难静,眉间总有一丝烦忧,无法掩藏,道:“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事不宜迟,大家马上行动。”
于是,众人按照约定,分路而去。玄默和梦妍沿右侧山洞走来,只是越往前走,周围的气温便越来越高,犹如置身火炉一般。不过,好在他们修为深厚,还能凭借真气护体,继续抵挡大半的热量。如果换作常人,恐怕早已丧命。
“妍师妹,那两妖既然有伤在身,我们若是撞见,不如直接动手斩草除根,免得他们再借机逃脱,危害世人。”玄默目不转睛地凝望前方,心头的灼热,使他的脸烫得发红。
“师兄所言极是。”梦妍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声若黄莺轻鸣,勾魂摄魄。
他们再往前走,两边的石壁变得甚为宽阔。洞窟尽头,有一方石榻,上头依稀躺着一个人影。两人凝神,同时握紧宝剑,小心翼翼地朝着那边靠拢。等他们接近的时候,才发现躺在上头的是个黑袍男子,那憔悴的面容极其虚弱,仿若病入膏肓,缺乏生机,然而神态却又是那般的静谧安详。
那黑袍男子就是六大派追寻的两妖之一,乃蜈蚣所化,得道八百年,名唤烈歌。
二十年前,烈歌同雪妖大战,错失半招,以致身中寒毒,其伴侣暮如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十天前,暮如烟得知,龙跷观的圣物玄阳离火珠,蕴含了无穷无尽的火之精华,可以压制一切冰寒之毒。
情到深处,难以自禁。暮如烟为替伴侣治疗,冒死潜入龙跷观,意图盗宝。龙跷观守坛长老也非泛泛之辈,同暮如烟战了数百回合。最终,暮如烟虽盗得圣珠,却也遭受重创,为避免龙跷观追杀,不得已带着烈歌躲到嶓冢山避难。
烈歌察觉到,有两个不速之客闯入,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本来,这男子每日都要忍受寒毒的折磨,苦不堪言。自从有了离火珠,他的身体就算没有恢复,痛苦却缓和了不少。
梦妍只细细打量,确定对方已无力反抗。如今,这女子手中的兵器,只需用力一挥,眼前的妖魔登时会变成两段。可不知为何,当她看到那如此的惨态,竟迟迟下不了手,起初那种遇妖必除的豪情壮志,亦随大江东流。
“不简单呀,居然有人能找到这里!”烈歌的声音有气无力,即使到了这一刻,始终都不愿正眼看那两人。
玄默紧攥昆吾剑,厉声问道:“我且问你,山下一村生灵,尽遭屠戮,是否与你有关?”
烈歌苦笑道:“如果你俩是为复仇而来,那就把帐记在我的头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祸害苍生,偷窃宝物,你以为,凭你一个就想扛下来么?”梦妍回想村中情景,赫然而怒,柳眉倒竖。“你若识相,就快点说,你的另一个同伙在哪儿?”
烈歌闭上双眼,片言不发,犹如待宰的羔羊。但是,似乎在他的心底,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没有做成,隐隐有一丝不甘。
玄默道:“我观你面容,当是身中寒毒,盗取宝珠疗养情有可原。只是,那村民和你无冤无仇,不该遭此劫难。”
“死几个人你便没完没了,真是可悲可笑!”烈歌愤愤不平。“想你人族贪得无厌,终日捕猎,残杀的生灵何以计数?它们的仇恨,又该找谁来报偿?”
“荒唐,自从伏羲开天地,女娲创世到如今,我人族便以耕种捕猎为生,几时轮到你这妖魔质疑?”梦妍有一点小小的激动,开口辩驳。
“究竟是谁赋予了你人族的这个权力?或者说,就因为人族强势,异族就该遭你人族屠杀?万物资源,就该供你人族索取?”烈歌忍不住仰天狂笑三声。
此言论令玄默身心大震,更觉无可辩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