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紧绷的心陡然落下,双腿疼得下张开,有丝丝液体流出。她慌了神的呼喊,“来人,来人!”她护着孩子,惨白的脸上汗珠滚滚。
灵楚这一觉睡得极熟,醒来时已是如日方中。房间异常的安静,令她有些不安。
推开门,滴答滴答的雨声像在弹奏一曲妙音。空气的清新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也顾不上肚子的空荡感,便往青玄房间而去。
“听说了吗?王爷昨夜留宿冷园了!”
“你哪里听来的,可靠吗?凭王爷对王妃的宠爱,怎么可能呢!”
“你还别不信,我亲眼看见王爷从冷园出来的。”
“那你说说,王爷出来是喜还是忧?”
“这话从何说起,喜怎样,忧又如何?”
“你傻啊!喜当然王爷是自愿的呀,忧肯定是王爷觉得做了对不起王妃的事呗!”
“姑姑说得真有道理,可是......”
“可是什么?”
“冷园戒备森严,冷园那位哪有勾引的机会呀!”
“也就是......说!”
颓然,一盆冷水淋在了她们中央。暮霭丢掉手中的盆,插上腰,横眉相对,“你们胡说什么,王爷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王妃的事的。你们......”
见她们突然垂下了头,你看我我看你,也不做何反抗,暮霭有些慌。
背后突然的脚步声,她慌忙的转身,果然......
“小姐,你千万不要相信,全都是婢子们乱嚼舌根的。你要相信王爷呀!”说到最后,已然她自己都没有了底气。
而灵楚的“面不改色”更令她慌张。想着两人不会又有事了吧!还是矛盾根本就没解除过,她真的乱了。
灵楚舀着汤药,凑近唇边呼过后,再喂予青玄,动作一气呵成。
面上的清冷,眼里的专注,暮霭望着心急,跺脚大叫出声道:“小姐,你说句话呀,王爷他昨晚留在冷园,你......”怎么想的,相信还是怀疑呢?余下的话,她没说出口。
碗中最后一滴汤药被喂完,灵楚漆亮的眼几分闪动,定睛望着暮霭:“我相信他!”简单的几字就像宣誓,一许千金。
暮霭从她的双眼里,看到了迷人的色彩。
夜色深浓,阴冷偏僻的处所,一男一女在交谈。
“他没死,没死!”女子的声音有些急切,“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就算没死如今也与痴人无异,你怕什么!”男子的声音暗哑深沉。
“不行!我不允许有一丝意外发生,他不死始终是我心头大患,”女子带着决绝,威胁的意味,“你别忘了,我一旦出事,你想要的也得不到。”
鬼魅如风,女子浑身寒毛立起,男子冰凉的手已掐住她脖颈,狐狸面具泛着冷硬的光。
“你以为......”男子的手掌一下一下收紧,女子捶打着男子的手,竭力地喘气呼吸。
稀薄,死亡一点一点临近。
‘砰’然倒地,女子抓着地上的泥尘,大力呼吸。
“这世上没有人能威胁我!”
女子眼睛里噙着泪光,她咬着唇,不甘垂首。她把这一切因果都怪在了一人身上,她发誓要让她受到生离之痛。
另一边灵楚的房间,本该早早熄灯的她,却独立在窗边,望眼欲穿。
她相信秦知贤不会做那样的事,可事实却将她打入深渊。白天她表面无所谓,冷静自持,只有她自己知道脑中闪现的无数画面,攻打着她的防线。
她需要解释,哪怕是他出现抱着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她便安心了。近来发生的事已让她溃不成军,她好不容易抓到的浮木,她怎么也不要轻易放手。
可是......
“冷园那位被接出来了!”
“啊!什么意思?”
“太后懿旨,如今她是我们王爷的侧妃了。”
“那......王妃娘娘......”
嘘!
灵楚不愿听来的消息,却总是传入耳中。她的坚韧就快被消磨殆尽。
门发出咯吱响声,风恰巧吹入眼,灵楚揉着眼,揽了揽披在外的衣衫。
“暮霭,你放下便去睡吧!”
身后动静极小,灵楚以为‘她’还没有走,擦掉眼角的湿润,欲转身,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包围,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她本想捶打,让他放手,可她怎么也做不到,原来她是如此贪恋背后人身上的味道。
“卿卿!”秦知贤汲取着怀中人的味道,双臂愈发收紧。
“楚,我只要你!”
颤动的睫翼扫在灵楚的鼻尖,温热的气息喷洒唇边,蜜人的味道含入口中,辗转难分。
你说我便信。
皇帝昏迷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朝堂乱慌乱,后宫不安。贤王以摄政王身份代理朝务。
皇帝寝宫,肃穆、清冷,充斥着药味。
响亮的巴掌声格外刺耳,只见一衣衫裹薄的女子披头散发跪在地上,巴掌不留余力地打在脸上,像不知疼痛一般。
红肿充血的脸,眼角娇艳绽放的桃花凋零无余,勾魂的眼眸也没了色彩,只剩死寂。
“让臣妾见皇上一面,求你,求你!”
“太后,太后。”
女子正是未央宫的云妃。
太后拿起身侧的桃木拐杖,便往云妃身上打去。一场病后,她仿佛一下老了十岁,这一棍用尽全身的力气。
顾嬷嬷忙搀扶到,太后气息粗重,“都是你,你......害皇帝,哀家......要将你......碎尸万段!”
皇帝与云妃欢好时突然吐血昏迷,当秦知枫双眸淤青,满脸暗沉躺在床上时,在场的人诧异不已,再见云妃妩媚勾人的模样,让众人相信了这世上真的有狐狸精,会吸男子的精气,达到自己容颜的姣好。
云妃否认,一面她不能说出‘桃花散’的事,另一面又要保自己性命,她选择了苦肉计,她要用真情打动人。
“来人呐!将云妃关进天牢,择日处斩!”太后一锤定音。
云妃慌了神,颓地起身,往太后跑出,没几步便被拦下,她疯狂地挣脱喊叫。
“太后,太后,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我是皇上的妃子,是皇上的宠妃,你不能杀我,不能......”
“唔!”侍卫一剑打在云妃腰处,云妃疼地晕了过去,嘴里的血染红了整个下巴。
“太后,你凤体要紧,皇上这儿有御医照料,奴婢护送你回寝宫休息。”顾嬷嬷说道。
太后眸中含泪,鬓间的白发又多了些许,她再三望了望秦知枫,才在顾嬷嬷的相陪下离开。
秦知贤在御书房中看奏折,太监告知云妃被太后打入天牢。他眉宇渐渐拢起,云妃,她不是被皇兄打入冷宫了吗?
在听太监说完前因后果后,秦知贤惊讶:“采阴补阳,狐狸精!”
“摄政王有所不知,皇上只要一留在未央宫,便连着几天都不会上早朝了。太后来劝过皇上几次,皇上虽说应下了,可又会偷偷地去未央宫。”
“糊涂!”秦知贤厉声,眉间愈发紧蹙。
“那云妃与以前相比,有何异样?”
太监想了想,“她,眼角处多了桃花,还有身上,有特别的香味。”
桃花,香味,狐媚。
一个一个的字眼在秦知贤脑中拼接,答案已在心间。
媚宫!
太监突然道:“还有这个。”太监从袖中拿出半粒药丸,“这是奴才在未央宫拾到的,摄政王过目。”
秦知贤接过药丸,鼻间一闻,凤眸深凝,药丸中不过是些补气养身的药材,其中难道有问题?
他道:“传张池进宫。”
另一边灵楚在贤王府更是焦灼。
先是太后中毒,接着是皇帝昏迷不醒,这两件事像是预谋的发生。秦知贤现在是摄政王,他会不会也遭到不测!灵楚想及,心不在焉地回房。
忽然,窗外一人影翻过。
灵楚警惕出声,“谁!”她一脚踹开门,往窗边跑去,黑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回身见到柱上的飞刀,她拧眉取下,眸色深沉,字条在她掌中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