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长路短,二人说话间已到了白府门口,白素贞道:“许公子,有劳您相送,到舍下稍坐如何?”
许仙更舍不得离开,便跟着白素贞进了来,小青正在屋檐下张望,见白素贞回来,跑过来拉住她道:“姐姐,你到哪去了?害得我找了半天。”
白素贞用手指戳了她一下。“青儿,你还说呢,就知道贪玩,丢下我不知跑到哪里,害得我险些淋雨,幸亏遇上许公子送我回来,要不然还不知怎样回来呢。”
“什么?你和他一起回来,他还送你,你们?”小青疑惑的看着他俩,冲许仙叫道:“喂,你别打我姐姐什么歪主意呀?”
许仙知道小青对他有些成见,笑道:“小青姑娘,我们彼此是好朋友吗,朋友之间互相关照对不对?素贞遇雨,我正巧遇上,送她回来很正常的吗。”
“什么?你叫我姐姐素贞,还说挺正常?”小青觉得他们之间越来越不正常了。
白素贞看出小青起了疑心,笑道:“青儿,你别老疑神疑鬼的,我们和许公子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叫名字不奇怪呀。”
“可是你们,你们才见过几次呀?”
“青儿,好朋友还分在一起时间的长短吗?酒肉朋友总在一起,又有什么用呢?”
小青嘟哝道:“但愿我是疑神疑鬼,姐姐你可别忘了你干什么来了。”
“好了,青儿,姐姐口渴了,去烧些水,啊,快去。”白素贞有意支开小青,免得她总问下去。
“好了啦,我去烧。”不一会小青便沏好了茶水端了上来。“给你们,喝吧。”小青赌气刚要坐下,白素贞又道:“青儿, 我的衣服鞋袜都被雨水弄脏了,你快去看看柜子里有没有新的,待会我要换的。”
“干什么?又要我去找。”小青赌气不动。
“好了啦,青儿,去找啊!”
“哼,就是想支开我,我去找。”小青负气走了。
“素贞,小青她怎么了?我没招惹她呀?”许仙不解的问道。
白素贞苦笑了一下,道:“没什么,许公子,小青她没事,你喝茶。”
许仙看出小青有些不欢迎他,怕再呆下去她们姐妹会因他吵起来,便起身告辞。白素贞将他送出大门,笑道:“许公子,没事时便来坐坐,不碍事的。”
许仙走后,白素贞又沉浸在喜悦中,不时地发笑,小青看着她怪怪的样子,自言自语道:“怪了,这个许仙一来,姐姐就犯这个毛病,真是奇怪,中了什么邪了?整天的发笑,好像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观音大士告诉她能成仙的消息也没这么笑过,碰上一个姓许的傻小子就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这个许仙身上有什么魔法不成?真搞不懂他们在弄什么名堂。”
白素贞忍不住心中的喜悦,问小青道:“青儿,你说做个凡人好吗?”
小青乍闻此言吓了一跳。“姐姐,你想做凡人,凡人有什么好呀?”
“那做凡人有什么不好呢?”
“总没有成仙好吧?”
“成仙好吗?整天守着清规戒律,装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也得遵守,那也得执行,有什么好呢?”
“总比做凡人好吧?”
“我看不见得吧?”
“你又没做过怎么知道?”
“所以要试吗?试了就知道了。”
“姐姐,我早发觉你不对劲,你真动了凡心了,被这个许仙迷住了,姐姐,你不能这样的,你忘了你怎么答应观音大士的?”
“姐姐没忘,只不过心里老有许公子的影子,青儿,这叫情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不该这样。”小青气乎乎的不再理她。
“好了,青儿,姐姐说说玩的,又没要怎么着,别当真吗?”
过了几天,一日早上,白素贞招呼小青道:“青儿,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里呀?”
“去药铺看看。”
“去药铺,哪家药铺呀?这的药铺有好几家呢?”
“就去许公子做事的那家药铺。”
小青一听脸色大变。“姐姐,你去找许仙干什么?”
白素贞不想被小青看出她的心思,笑道:“青儿,你怎么这么敏感呢?我到药铺去是因为药铺里有很多看病的人。”
“那又怎样呢?”小青噘着嘴自顾生气。
“青儿,你怎么不明白呢?生了病才去看病,说不定有需要咱们帮助的人呢。”
小青信以为真,转怒为喜。“姐姐,你又想做功德了?”
“姐姐什么时候不想做功德了?一直在想啊!”
“耶,好耶,姐姐,我们现在就去。”小青兴冲冲的拉了白素贞便走,白素贞心中暗笑,随着小青出来。
李克用的药铺内人来人往,因为名气大,到此来看病的人很多,药铺里的大夫、伙计、学徒忙忙碌碌,各自做着手上的事。
忽然从外边跑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后面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哭叫着追赶。“小虎,小虎,回来呀,你别伤了人家。”
这孩子进了药铺,看见一个伙计,立刻眼露凶光,一下子扑了上去,张开嘴露出满口大牙就去咬伙计的胳膊。伙计见状吓得躲避,这孩子在后就追,伙计无奈,用双手按住他的头。哪知这孩子被按住后,双手双脚又挠又踢,嘴里还不住的叫喊着:“我吃了你,我吃了你。”众人见状又惊又怕,都觉得奇怪,议论纷纷。
这时后面追赶的那个妇人赶到药铺里,见到孩子这个样子,大叫一声:“小虎,你别胡闹,快跟娘回家去啊。”这妇人好生劝慰了一会儿,这个叫小虎的孩子才渐渐安静下来,伙计这才敢松手。
可小虎起来后,看见一位来看病的少妇,立即满脸淫笑的走上前,伸手就去摸少妇的前胸,吓得少妇大叫一声,慌忙躲到人群后面。谁知小虎不依不饶,污言秽语应声而出:“小娘子,长得挺标志的,做本大王的小妾如何?来呀。”说着就朝少妇扑过去,亏的众人将小虎按住,吓得少妇花容失色,竟哭了起来。
妇人忙向少妇赔不是,少妇平白受了屈辱,气不过,要去告官,妇人再三恳求。众人觉得这孩子奇怪,一会疯一会傻的,发神经吗?纷纷要妇人讲出原因来。
妇人早已泣不成声,哭诉道:“各位乡亲,这孩子是我的儿子,名叫小虎,以前聪明伶俐,可懂事了,从不惹父母生气,可是自从一年前的一天晚上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妇人眼泪扑簌簌的落下,继续道:“那天晚上,这孩子在后院玩耍,我们突然听到他一声惨叫,忙跑去看,当时好像看见一个什么挺大的怪物压在他身上,可一眨眼之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们跑到近前,看见小虎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慌忙找来大夫医治,大夫看了后说没什么大碍,身上除了有一处像是被虫子咬伤的痕迹外,没别的伤痕。我们以为没什么事,也就没放在身心上,谁知小虎醒来后,就经常犯病。开始时还有些规律,可最近两三个月说犯病就犯病,犯起来就发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今天一个没看住,又跑出来闯下祸事,我真是愁死了,好好的孩子,却这样了,叫我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