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心中想着白素贞,举步往回走,因天黑,他又想着心事,不知不觉走错了路,竟然来到当朝权贵邵太尉府后门附近。他正快步前行,突然间嗖嗖两声,从邵太尉府内跳出两个人来,正和他打了个照面。虽然两个人都蒙着面,但许仙从身形上,大致轮廓上看出其中一个像是白素贞的妹妹小青,开口说了声“小”,‘青’字还未出口,便被这人一把捂住了嘴,拉着他蹬蹬蹬就跑,另一个人随后紧跟。
这时太尉府后门打开,追出来一帮家丁、护院,乱哄哄大叫道:“ 莫叫贼人跑了,抓住他们。”一群人呼喊着朝这边追来。
前边跑的这个蒙面人见后边太尉府的人追的紧,脚下用力,几个起落便不见了,剩下的那个只顾拼命奔跑。许仙不明所以,也跟着快跑,眼见要被追上,这人见不得脱身,忽然将手中包袱往许仙怀里一扔,窜胡同去了。
许仙不明所以,拿着包袱还在那里喊:“喂,你的包袱怎么扔给我了?你上哪啊?你的包袱。”
这时后面的人追至近前,将许仙围住,为首一人一把夺过许仙手里的包袱,打开来一看,里边是白花花的大银锭子,整整一百两。为首这人看了看许仙,喝道:“小贼,人赃俱获,你还有何话说?”
许仙这才明白他们把他当贼了,心中叫苦,连忙说道:“这位大哥,你们弄错了,我不是贼,我是过路的。”
“过路的?”太尉府护院看了许仙一眼,冷冷的道:“过路的干嘛跟贼一起跑?不是亲手偷的,也是同伙,你还想狡辩,银子在这里了,你怎么说?”
许仙心中暗叫:“你们这两个贼人,害得我好苦。”见对方问他,忙说道:“这银子不假,可它不是我偷的,是方才那个人仍给我的,我冤枉啊?”
为首这人笑道:“你冤枉?人赃俱获还敢喊冤,有什么话,公堂上说去,带走。”众人齐上,如恶虎扑羔羊一般,绑了许仙、拿了银子就走,将许仙押到了县衙。
邵太尉因无故丢了几百两银子,正在气头上,亲自来到县衙击鼓告状。县官见是太尉大人前来击鼓,哪敢怠慢,连夜升堂,将许仙审问。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喝道:“下跪何人?快快报上名来?”两旁衙役趁势发威,齐声“威武”,胆小的就这场面都要吓得够呛。
许仙平白无故遭此冤枉,心中正自愤愤不平,见县官问他,立即答道:“小人许仙,在李克用生药铺做个学徒,大人,小的真的没偷银子,小人路过邵太尉府,见有两个贼人出来,拉了小人就跑,小人不知他们是贼,糊里胡涂的跟了去,谁知一个贼人将包袱扔给小人后自去了,小人冤枉啊,大人。”
县太爷道:“许仙,你说你在药铺做学徒,那这么晚了,你不回药铺,在街上干什么?”
许仙不敢隐瞒,便把出诊的事说了,只是没有说到白素贞家中稍坐,以及撞见好像是小青的那人的事儿。他想:“那人看似小青,是真是假也说不定,若说出来,岂不是让白姑娘也受连累,索性不说的好。”
县太爷见他说完,和颜悦色的道:“许仙,你说你从药铺出来,去了李家出诊,这么说,这贼不是你了?”
许仙以为县太爷相信他是清白的,连忙道:“是,是,小人是冤枉的。”
哪知县太爷突然大怒,啪的一拍惊堂木,喝道:“好个奸诈的无耻之徒,从药铺出来到李家,才需多少时间,就算你走得慢也早回去了,何况到李家根本不必经过太尉府,你到太尉府后门做甚?从实招来?”
两旁衙役同时喝道:“威武。”
许仙见此阵势, 早已吓得晕了,忙叫道:“大人,小的真是冤枉的,冤枉的,是那人将包袱扔与我,我实在是不知呀!”
县太爷大怒,怒喝道:“好个刁民,还敢嘴硬,看你文弱无力,也许入室盗窃的不是你,但你一定是贼人的同伙,这一百两脏银就是证据,你还不肯招认,说出你的同伙在哪?其它四百两银子在何处?从实招来,没你的坏处,若不招,大刑伺候。”
许仙一听,更加傻了,五百两,这罪名加在自己头上,还好得了?就算不判死罪,也得发配充军。自己平白无故的吃了这场官司,受了冤枉先不说,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捉了来,不管是药铺,还是姐姐那里,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更不用说找人周旋了,看来自己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心中胡思乱想,知道此刻自己说什么,县太爷也不会相信,索性不说,跪在那里不言不语。
县太爷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说中了要害,笑道:“本大人从不轻易用刑,你不说话便是认了,这样也好,免得受皮肉之苦,来人,叫他签字、画押,待公文批下来,发配五百里外劳城营作苦工,以思悔过。”
衙役上前要许仙签字、画押,许仙只想着这下完了,发配劳城营,到了那,还不知怎样呢?完了,许仙啊!许仙,你的命怎么这般苦啊!没来由的受人冤屈,县太爷又不相信自己的话,你的命好苦哇。”
衙役叫他画押,许仙却呆若木鸡一般一动不动,衙役连叫了几声,不见他回应,便抓了他的手按了指印。县太爷见他画了押,吩咐衙役将许仙打入大牢,加紧看管,不得走脱。众差役呼喝一声将许仙锁了,押了下去。
经过这一通折腾,天都快亮了,县太爷怕太尉大人着急,一大早便到太尉府禀报,将许仙乃是同伙一事说了,又说其他二人已携银潜逃,正在全力搜捕捉拿,并将处置许仙之事一一细说,请邵太尉明示。
太尉大人见少了四百两银子没找回来,火气一点儿没减,斥责县官道:“一个小毛贼,你都没有办法,还做的什么父母官,不招,就用刑啊?看他招还是不招,再审。”
“是,大人。”县官碰了一鼻子的灰,唯唯诺诺退了下来,回到县衙稍事休息,怕太尉大人派人来查,赶忙升堂,叫衙役从大牢里提出许仙,又一番审问,这一回许仙可要吃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