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宴后叙真心,熊炜点醒梦中人。
友人告辞欲退隐,华山山顶敌死士。
卓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还真想回趟家,不知娘可好!”
“是啊!‘父母在,不远游’!”何谦饮下杯中酒:“我们是该回家看看父母了!我已好多年没和家人一起过年了!”
叶涟漪用手指在鼻子底下蹭了蹭:“我是第一次没和家人朋友一起过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我!”喝了口酒:“算了,我还是幸运的,有你们陪我,师兄和雪这么多年都是孤单一个人过。”突然开起玩笑:“不知明年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喝到雪和师兄的喜酒了!”
一句话,火红的朝霞爬上冰容。
“是不是师兄?师兄是不是认了外公外婆!”灿烂星眸一眨一眨。
“哈哈哈!”
满屋子的笑声,这个叶涟漪居然把邱前辈也……
亥时末
收拾了杯盘碗筷后,叶涟漪还想闹下去,看看几人醉的不行了,才罢手。
扶着卓飞进他房:“叫你别喝那么多,就是不听,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有伤还喝。”
“有你这个大夫照顾我啊!”
“呵,大夫要照顾的人多了,我忙的过来吗?”
“从此后,只需照顾我就行了!”
“你说什么?”涟漪抬头望向她,说什么胡话。
卓飞借着醉意,眯眼凝视眼前这个不明身份,不明来历,而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抚着她下巴:“涟漪,忘了他!”
叶涟漪拿开他的手,低下头:“你醉了!”
“我没有!”捧起她的脸颊欲吻下去。
叶涟漪用力一推,将他结结实实推倒在床上。
“啊!”
卓飞疼痛的叫声,唤醒她,他还有伤在身。
叶涟漪顾不得礼教扑上前:“对不起,我忘了你有伤,怎么样,哪里痛?我看看。”
从她焦急的扑上前到开始紧张的询问,他一直望着那张如花瓣般娇艳粉嫩且诱人的香唇,当她准备解衣之际;他挡开她的手,印上那两片想念已久,却从未尝过的唇畔。
待叶涟漪回过神,他早已探进她唇内品尝她口内的芬芳;拼命捶打他,企图推开他,无奈还是沉陷了,清涩的回应着他。
……
“不会喝,还喝那么多,你可真行。”慕容雪扶着凌霄穿过回廊,进他房里。
凌霄借着酒意,扳过她的身子,直视慕容雪那张冰容:“雪儿,”打着酒嗝:“我爱你!”
“你醉了,早点休息!”重重一掌将他打上床。
“为什么?我是……真心的……爱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你……才能……回应我!”
慕容雪坐在床沿边,抚上他因酒醉而泛红的脸,及满嘴醉语,却是道出心里话的双唇:“你何苦,你不必;我要不起你的爱!”合上冰眸,倒抽一口冷气:“但愿来生,我不是一个无情的杀手,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心中叹道:“我的心不会为你驻足,更遑论留下!”
熊炜在房门口,注视了很久,她坐在床沿等他入睡,她的每个眼神、每个表情都落入他眼中;及她自语的每个字、每句话都落进他耳里。
凌霄熟睡后,慕容雪走出房:“师……师兄!?”愣愣低语。
熊炜捂上她的嘴,拉她进了后院。
“你……干什么?放手!”慕容雪狠狠甩开他的手。
“你疯了!是不是?你爱上他了?”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与绝心宫有关,与义父有关,就与我有关!”
“你管我?”
“是。我不是你亲哥哥,我没权管你。我若是,我一掌劈死你!”举手便要打下去,还是收了回来,摇着她双肩:“你清醒点,别忘了你的身份,别忘了义父交待你的任务!”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身份可以吗?纵然他不介意,武林正派呢?只要那些自诩为正派的人不同意,他也没办法!想想他父母、外公外婆,你认为你一介人人痛恨、个个一心想要诛之的魔女,下场会比他父母及祖辈好吗?你们没有未来,在你们面前是绝路、是悬崖,回头吧!”
“涟漪说可以。”
细若蚊蝇的声音还是让熊炜听的一清二楚!
“她说可以就可以,你们的命运她主宰吗?她什么人?几千年后未知世界,满脑子惊世骇俗。在这险恶江湖,若没有,没有他这个盟主的儿子和上官樱的庇护,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该怎么办?”伏上熊炜的肩膀,她太累了!需要一个依靠。
而这一幕全落进到后院花坛采白梅花做药引的岳清风眼里。
拍着她后背安慰着:“早点完成任务,早点抽身离开,忘记与他的一切!很晚了去休息吧!”
“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小心着凉!”
体贴的说完一句回了房,独留慕容雪一人坐在花坛边。
“雪丫头。”
慕容雪回头:“岳神医。”随岳清风步进屋内。
“你不是我的孩子,也许有些事不该我过问,但我还是想问你,”转过身:“你选择的究竟是霄儿还是炜儿?”
“我……”慕容雪一脸错愕,未反应过来,神医问什么呢?
“若不想三人都痛苦,这个决定早做早好!”
“痛苦?!”慕容雪迷茫的双眼,透过窗户望向远方:“相逢既无缘,何必去相知?”
“什么?”
“我不属于这里!我该离开的!”
“我不是说你的身份!”
回过身,理解的笑了笑:“我知道!他不是我的,我相信会有一个好女子在等着他!”边说边快步走回自己房里。
“谁?”岳清风还未弄清楚她说谁?
夜宴散席房中语,痴心之人诉真情。
花圃园边陈厉害,一语惊醒梦中人。
打点好一切行李,何谦、云柔扶岳清风上马车,扶云柔上了马车驾驶坐。
“何兄,你真的决定退出武林和云姑娘隐居?”卓飞感慨的道:“不知你我兄弟何时再相见?”
“是,纷扰的江湖事,我已不想管,好不容易上天才把柔儿还我,我不想再失去她!至于我们有缘自会再相见!”
“可是,你不想报仇了吗?”叶涟漪道:“为爱情而急流涌退,从某方面来说,固然很美!但,你真的不管那些在苦海里挣扎的人了吗?天下太平,才有好日子!你不想为武林再做点事吗?除掉那两个老贼,还江湖一个平静!”
何谦笑了笑:“说的那么大义凛然,要做可没那么容易!”
“所以啊,人多力量大,我们要团结再团结!誓死铲除那两只老王八!”
“涟漪!”卓飞制止道。
樱儿在其耳边道:“‘隔墙有耳’!”
“那你们先送神医回风涧谷,”卓飞明白他这个兄弟是个十十足足的‘爱美人不爱江山’,没什么好劝的。其实自己与他也是半斤八两!便道:“飘虹,欣儿你们一路上好好照顾。”
“是,卓大哥,我们知道了!”飘虹说完和欣儿点头,将云柔扶进车内,自己也上了马车。
岳清风探出头:“丫头,我教你的可要好好学,下次见面,我要给你考试的!”
“是,师父,徒儿记下了,一定会用功的!师父保重!”
何谦坐上马车拉起缰绳,向众人做了个揖。
众人也回了礼。
“一路保重!”卓飞说道。
涟漪也学古人作揖,觉得手势不对,便改为挥手:“小心呐,”对着车内,望着他们几人说道:“再见,后会有期!”
云柔也对他们挥了挥手:“再见!”
一行人目送马车驶离他们的视线。
正是:
好友辞别离众人,今为红颜欲隐退。
“霄弟,爹爹很是惦念你,来信催我回时,带你一起回去!”跨上马:“爹爹好像说,介绍了个女孩子,让你认识!”
“你应该替师兄回绝的!”看着不好意思的凌霄笑了出来。
“卓兄,家师命我去办点事就不与你们同行了!”看着涟漪:“好好照顾雪。”再看了眼雪,牵过缰绳作了个揖:“驾!”
“哥!”
慕容雪小声唤道,还是让凌霄听的清清楚楚。芳心他属,满心不是滋味!
上蜀山别过邱掌门。
一路无语。
其他人看在眼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怎么弄成这样?身份是最大的问题?答案明显为否。可这心结除了自己,还有谁,能替他们解?
话分两头说,这边上路,暂且按下不表!
开封城 无人小巷
巷尾,一身绫丝织衣,白色缎巾蒙面的月怜拐进巷子,往南市集而来,步进包子摊旁的小吃铺,径直的走向墙角落一客人桌边。
“单大哥,”女子施礼道:“月怜来迟,有劳大哥久候,实是抱歉!”
“坐!”单翊招呼月怜坐下:“不劳烦,我也刚到而已!小二哥来碗酸辣粉!”
“好嘞,晓得!”小二道:“稍待!”
“单翊大哥,怎会知道小妹偏爱此店小食?”月怜好奇他从哪得知?
“月怜妹子,对一切都讳莫如深,惟独对美食从不掩饰!”
“大哥,还真是清楚啊!”月怜美眸含笑:“我也好久没吃到这里的酸辣粉了,还真想念它的味道!”
“要不多叫两碗?”单翊笑道。
“好啊!”月怜道:“不过现在也不饿,让小妹打包吧!”
“好!”见小二端上酸辣粉,单翊道:“小二哥,再添一碗,将这两碗酸辣粉打包!”
“用网袋帮我装了,”月怜道:“黄昏前,我定会叫人送回来的!”
“姑娘说笑了,”小二道:“我这小店,又不缺这两只碗周转!”
看着小二转身:“最近,你那可有什么消息?”单翊压低音量问道。
“没有,”月怜道:“这些日子平静的很不正常,正派武林和魔宫都什么大事!”顿了顿道:“那些家伙,还在有事没事寻掌门麻烦?”
“是啊!”单翊道:“掌门正头痛着呢!”
“要让这些没用家伙乖乖死心,也不难!”
“怎么做?”单翊眼前一亮:“妹子有好方法?”
“我们只需杀鸡敬猴、敲山震虎!”招手示意他靠近点:“威吓威吓,拿两门派开一下刀!”
“小门派起不了作用的,”单翊锁眉:“蜀山昆仑非我派……”
打断他:“当然是有目的性的,所谓杀鸡敬猴、敲山震虎!自是要知道这猴和虎是谁了?”在他耳畔轻言。
“妙,”单翊不住的点头:“好计,好计!你可真是掌门的智囊啊!”
“哪里,我怎好跟派中军师比?”月怜捋着鬓旁的丝发:“掌门能否重用我,还得靠大哥多多美言与提携,日后也需大哥给我立功的机会!”
失神的望着她轻捋发丝的动作:“怜妹那么能干,何需在下提携?”
“话不是这样说的,大哥乃是掌门跟前的大红人,又是苍山派的大弟子,您说的话自然有分量;再说掌门膝下无子女,他日苍山派掌门之位定是由您继承,月怜以后不是还要靠您吗?”
望了眼四周:“妹子,此言不可胡说,你我为掌门做事是应当的!”
“是,”轻笑:“月怜记下了!时候已不早,月怜该告辞了!”
“好,后会!”单翊回头唤道:“小二!”
“来了!”小二拎上扎在网袋里的两碗酸辣粉,递到月怜手里。
拎起网袋:“谢大哥好意!月怜告辞!”起身。
“慢走!”单翊也起身,从袖里取出两铜钱置桌上,步出小吃店。
月怜躲在对街巷口,见其出了南城门,走出巷子,看了眼网袋中的酸辣粉:“区区两碗酸辣粉,就能收买我,太嫩了吧!”瞥见墙角边俩十来岁的小乞儿:“来,孩子们,这给你们了!”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两乞儿磕头如捣蒜。
“不用,记得吃完了把碗和勺子送到对街那家小吃铺!”将纤纤食指指向那家小店。
“是,是,知道了!”两乞儿边吃边点头,含糊不清的应着。
转身往市集的品茗轩而去。
品茗轩
茶馆二楼 包厢雅座
熊炜细细品着这家茶楼最出名的雨前龙井;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热闹的街市。
月怜推门而入:“熊左使,月怜来迟,还望恕罪!”
“坐!”为其倒上一盅:“那事查的如何?”
“谢熊左使!”双手捧着茶盅:“还未探查完整,搜集完全部资料,月怜一定亲寄书函于左使!”
“那宫主要你办的事,怎样了?”熊炜喝着茶盅里的茶水:“还有你可知随卓豪回盟主府的究竟是谁?”
“这事必须慢慢查访,令狐副坛主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在细节上也很小心,所以没那么容易!”见他点头,又道:“至于要知道那人是谁,简单,让她注意一下此人,不就行了!”
“不,”熊炜摇头:“她不能暴露!”
“这样啊!”沉吟了片刻,复道:“其实你我无须担心,倘为副坛主自会有所行动;若是她的话,定然只会安安份份的做她的当家主母!”
“有理,有理!”熊炜颔首:“如果是那婆娘,你可有良策对付?”
“天鹰堡自是不能行事,当然得……”
“骗她出堡可不是件易事,”熊炜深锁剑眉:“谁来动手?”
“自然不用熊左使你来,”月怜注视着盅内澄黄色的液体:“宫中有的是人选,甚至我们还可以假手于人!”
“高!”熊炜笑道:“苍山和正派武林近况如何?”
“苍山派近期会对嵩山和丐帮下手!熊左使,我们可以……”
听完她的计策,熊炜大笑:“好!”扔出十来张票面为千两的银票:“这是你的酬金!”起身:“月怜,好好干!宫主不会亏待你的!”
“谢熊左使!”收起银票:“代我谢宫主的厚爱与信任!”
月怜身份诚可疑,自由穿梭两派间;
诡计多端心机深,玩弄武林搅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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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日,一行众人至山西华山脚下。
看着耸入云霄的华山,叶涟漪叹道:“好美啊!这就是五岳之一的华山,什么时候去看趟黄山验证一下,诗词的真实性!”看了眼众人:“我们上山看看吧!飞,你不急着回堡吧!”
“你想上山的话,那就陪你。不过一切小心!”让大家注意戒备。
众人将马寄于山下凉茶棚处,徒步上了山。
望着远处躲在云雾里仿佛伸手可摘得云朵的山峰。
“这里便是‘华山论剑’的地方?”回过头看着大家:“真的很难想像,这光秃秃的山顶配上刀光剑影的景像会是那么壮丽!飞,”跑到卓飞身边拽着他的手臂:“在这里打架是不是很爽啊!”
卓飞看了看大家,笑着摇头,刮了她一个鼻子。
“爽不爽,你马上就知道了!”空中出现一道黑影:“兄弟们,上!”
在他的招唤下不知从哪里冒出三五个蒙面黑衣人。
“小心!”卓飞快速的推开叶涟漪。
三人与敌方缠斗起来。
涟漪、樱儿站在崖边看着眼前裹在阳光里与兵刃反射光中的敌我双方,握于手中的银针未敢轻易的射出。
别看凌霄挥着手里的剑,其实心思早不知飘哪了!
“霄弟!”卓飞唤道,瞄了眼从他身侧攻过来的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心神不定。
慕容雪刺伤了面前一人后:“霄,想什么?”斜里刺出一剑扫开凌霄面前的危机。
凌霄回过脸盯着慕容雪;慕容雪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却又不想他移开视线。可这个时候……
“小心!”
慕容雪来得及将凌霄推开,却已来不及躲开领头那个黑衣人的攻击,一掌硬是拍上她左臂。
“嗯哼!”
只见慕容雪身体从空中下落,却没法过去拉住她。
“雪儿!”凌霄着急又担心的叫道,发狠地攻击着敌人。
“射!”樱儿对着涟漪说道,看了看眼前的局势:“‘浮突’、‘承满’、‘巨骨’、‘少海’、 ‘雪舞风尘’、‘碎闪苍茫’、”虽然知道这招他练的并非很好,也并未掌握,可上官樱还是报出了这一招的名字:“‘狂雷鸣闪’。”
三招接连而发,敌方只得放弃攻而选择守。一个个从半空中摔落下来,那领头的虽然受了点伤,但还是让他躲过了!
这边涟漪手中的暗器也分别射中了两名黑衣人的左胸和“印堂”;那领头的一见如此,一跃而起,掌未劈来掌风已至。
待涟漪看清这掌是朝樱儿而来,叫道:“樱儿!”话未说完,樱儿已被涟漪推倒在地。
“涟漪!”
雪才唤完,一旁一摔落在涟漪和樱儿附近的黑衣人,已起身在她右臂划了一刀;气得叶涟漪拿出一把银针,恨不得把他扎成马蜂窝。
但那领头的伸手一掌,一阵强劲的掌风,迎面扫向她,急剧后退的身影往崖底而去。
正是:
忙里偷闲游华山,华山顶上战死士。
涟漪坠落悬崖,性命堪忧!不知女主角是生是死,下回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