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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别样告别

大堂之内依旧是那么热闹,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大抵就是如此吧。划拳声,劝酒声,吵闹声响成一片……敖晨这时候回到了大堂之内,凑到正在宴席上喝闷酒的沙化身边低声说道:“她走了。”

沙华身形一僵,继而恢复正常,“好!我们来喝酒啊,来喝喝喝,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不醉不归啊。谁也不能先走。”沙华哈哈大笑着说道。别人看来是那么的开心,像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是那笑容在颜洛汐,莫云天,敖晨三人看来却是那么的心酸与无奈。他越是笑得开心呢,他们心里就越是难受,真是造化弄人啊。

沙华自己总是暖暖地笑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给别人带来了阳光与温暖。他暖暖一笑,可爱一笑,邪魅一笑,痞痞一笑,哪种笑都是让人那么的难忘,可是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他?不仅夺走了他的左臂,现在连他唯一的幸福都要夺掉。但他还是与现实讲和了,笑着接受,将阳光留给了别人,阴影留给了自己。

这天夜晚,沙华跟李若云大婚之夜,月色皎洁,洒满了整个院落,深秋的夜晚有些凉意。沙华醉醺醺地走进了新房,慢步走向身着嫁衣坐在床沿的李若云。声音嘶哑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我去旁边的房间去睡。”说着就要走。

李若云听到沙华准备离开的声音慌忙掀开了头盖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她走了以后你就连看我一眼都不看。”

“若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成亲的,对不起,我现在这样连自己都顾不好,更别说给别人幸福了。”沙华淡漠疏离地说着,隐隐还有些无奈。

李若云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沙华,声音哽咽着说道:“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喜欢你,难道你都不明白吗?”李若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最开始你打败了我,我对你有着敌意。有很多人都想娶我,但是就你不一样,你不想娶我。我就越想得到你,后来我知道了你喜欢的是她,我只有把自己对你的喜欢藏在心里,决定成全你。但现在我们已经成亲了,就答应我让我陪你好吗?”

沙华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若云,我把你当朋友,别这样,你知道我忘不了她,这样的我配不上你。早点休息,明天见。”沙华一点点掰开了李若云的手指,还是推门离开了。

李若云留在原地,泪流满面地喃喃说道:“你宁可选择一个人去面对,也不想接受我吗?”

次日清晨,阳光照射着大地,到处是暖洋洋的。莫云天几人坐在一起吃早饭,唯独没见到沙华,颜洛汐好奇地问道:“怎么没见沙华啊?”

闻言莫云天敖晨都望向了正在静静吃饭的李若云,李若云听到“沙华”二字神色微动,夹菜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而后平静地说道:“昨晚他没在我房里睡,去旁边的房间了。”

颜洛汐明白其中的缘由,知道他们成亲的真正原因便也没有再问什么,敖晨此刻放下筷子说道:“我去看看他吧,毕竟他身体状况现在不好。”就去找沙华了。

不出片刻,就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声音,“不!!!”莫云天,颜洛汐,李若云一阵狐疑,这是怎么了?就赶紧跑到了沙华的房间,“出什么事了?”话音刚落,冲进门里的三人就看到了敖晨抱着头极其痛苦地蹲在地上看着床上,他们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就都惊呆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只见沙华躺在床上,头上套着一个黑色的布袋,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李若云不敢相信床上的人就是沙华,她的双腿都是颤抖着,就这么短短的几步距离她都走了好久,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她颤抖着双手掀开了那个黑色布袋,看到了静静躺着的沙华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般,那么安静美好。依然还是那个阳光温暖的,一小就会露出两个可爱小虎牙的沙华。李若云眼泪顿时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掉,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吗?

“你给我起来啊,你就算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啊,我又不会逼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跟我告别?你起来啊,别睡了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就是别不理我啊,你别跟我开玩笑好不好?”李若云声嘶力竭地喊着,晃着沙华。

颜洛汐转过声不忍去看这一场景,仰着头不让泪水往下掉。莫云天深深地蹙着眉,怎么好端端的就会死了呢?走了过去仔细检查了下沙华的尸身,沉声说道:“是缓慢窒息而死,看他身上的尸斑已经遍布全身了,看来他是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一向不流泪的莫云天此时眼中却隐有泪光在闪烁。

李若云脸上还挂着泪珠喃喃道:“你昨天不是还跟我说着明天见吗?怎么今天就不肯睁开眼看我了?我不喜欢你了好不好,你别不理我呀,说句话好不好啊?”李若云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听了李若云的话,在场的三个人心里更加难受了。颜洛汐走过去拉起来李若云,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李若云抱着颜洛汐,因哭得太伤心连肩膀都在颤抖着。就在李若云起身的片刻,一封信从沙华的枕边滑落在地。

莫云天捡了起来,就看到了封面上面写着“遗书”二字,他看着这两个字心情很沉重,不知怀着什么心情去打开这封信,期待而又不敢,害怕看到沙华的只言片语而更加难过。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莫云天还是打开了。

只见上面写道:“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人世。我不想再经受尸毒的折磨了,每次尸毒发作我的骨髓里都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我不想变成那种见人就咬的僵尸,变成我曾经最讨厌的样子。现在我的尸斑已经遍布全身了,我想我的时日不多了,就快变成那种人了吧,但我不想,我想体面地离开。

所幸我遇见了你们,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是心底里把你们当作我的朋友了,可谓是患难之交。还有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帮我演好了这场戏。对了若云,你不是说还要振兴李家堡吗?那就好好的活下去,替我笑着活下去。

最后还要劳烦你们以后如果见到了曼珠要多加照顾她,她还小,有时候会任性耍些小脾气,但她心底确实很善良的,希望你们能多包容她一点。还有,不要告诉她我已经死了,也不要告诉她我葬在哪里,让她彻底地忘了我吧。”

一封信读完李若云听到那句,“替我笑着活下去。”更加心酸了,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一直没说话的敖晨一句话戳中了在场人的泪点,“他是对这个世间有多绝望,才会选择用这种缓慢窒息的方式离开人世啊。”

仅仅一天的时间李家堡里的红事就变成了白事,没有更多的人来送葬。莫云天,颜洛汐,李若云,敖晨四人把沙华埋葬在了李家堡后山的竹林里,只记得那天阴风怒吼,乌云密布,刮起层层砂砾迷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连上天也在为沙华的离开而伤心落泪吗?

曼珠自从沙华与李若云成亲那日离开李家堡后不知道去哪里,又在仙外楼里喝得烂醉如泥,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沙华下葬的这天,她正准备离开这座让她伤心欲绝的城镇。消灭僵尸后,以前外出逃难躲避僵尸的人都陆续搬了回来,这座城镇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繁华。

曼珠刚走到城门处就听到了一些议论声,“你听说了吗?李家堡今天办丧事呢!”一个卖菜的大婶说道。

旁边卖包子的小哥答道:“没听说啊?怎么了?李大小姐前天不是刚成的亲吗?怎么就办起丧事来了?”

“唉,说起来也怪,谁知道怎么回事呢,好像是李大小姐的刚嫁的夫君死了。”那大婶诧异道。

曼珠呼吸都好像要停止了一般,一把揪起那大婶的衣领着急地问道:“你说什么?谁死了?”

那大婶被曼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听……听说是李大小姐的夫君。”话音未落,曼珠就撒开了手往回跑去,不,不可能的,沙华不会死,不会死的。曼珠心里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好像能给她些安慰一般。

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李家堡时,满目的缟素比原本的红绸更加刺眼,不,不会的。曼珠像发了疯一般的踹开每个房间,挨个挨个地找,便找边喊着沙华的名字。突然路过院中的一片竹林时,她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就惊喜地跑过去拍那人的肩膀,“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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