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初的阳光,淡淡的,天气凉凉的,苏子琴一身校服,细碎的短发顺风而扬,白色帆布鞋显得格外显眼,沉稳的脚步踩在掉落的枯叶上,嘎嘎做响。
“那是转学生吗?长得好帅啊!”
“你眼瞎了吧,她穿着跟我们一模一样的校服,是个女孩子。”
“是吗?可是那发型,那动作,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走吧,天还没黑呢,别做梦了,再不走我们该迟到了。”
“不要,让我再看看。”无奈的是少女被一点一点的拖走。
苏子琴停下脚步,顺着方才的方向,看着离去的两人的身影,紫色的印记猛的出现,散发出星星点点,映入少女的脑门。
少女似有感觉,回头之时,苏子琴已经没有了身影。
“怎么了?”
少女摇摇头,露出勉强的笑容,“没事,我们走吧。”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苏子琴在原主的位置坐下。
“同学,这是于靖的位置,你是转学生吗?转学生要等老师来才行。”
苏子琴将书包放入课桌,书本摆放得整整齐齐。
面无表情,声音带着丝丝冷意,“我就是于靖。”
“怎么可能,她是于靖?这变化也太多了。”
“不就是取下了黑色大眼眶,剪了短发。”
“你不知道,一个适合的发型是会改变很多的,看看,这就是真理。”
“那我是不是应该也去换个发型?”
阵阵的议论声,教室一片嘈杂,原主的位置是在靠窗的位置,凉风吹起的柔软碎发,再加上淡淡的阳光照下,祁安琛一进教室,看见的就是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于靖,生生的定在原地,视线一转不转的望着苏子琴。
陈飞挥挥手掌,见祁安琛没有一丝反应,顺着祁安琛的目光,望向苏子琴,眼中写满了惊艳。
“一个一个的,放在路中央,还让不让人过了。”轻柔的声音,语气却不怎么样,正是方才的两个少女。
“闵允,我就站在过道上,你想怎么样?”陈飞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闵允,眼中的趣味正浓。
旁边的李真真无奈的低下头,满是无奈,又要开始了。
“你们挡路本来就不对,不要以为你们是男的,我就不敢打你。”挥起的小小拳头,可爱的紧。
陈飞握住闵允的手腕,“你来啊,你来啊,不要以为我怕你,你个花痴女。”一副欠揍的模样。
可是由于陈飞的力道,闵允动弹不得,只得对陈飞怒目而视,忽然闵允视线一转,目光忽的盯在苏子琴身上,“那个在路上看见的帅妹妹。”
由于陈飞挡在前方,为了看到苏子琴,闵允整个人趴在陈飞身上,整个人都有点僵硬,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不少,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好像要跳出来一样,脸颊微微发热,带着红色的晕圈。
见此,闵允猛的挣脱陈飞,往苏子琴的方向走去,“你好,我叫闵允,你也在这个班吗?我也是,这样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那么我以后可以和你玩吗?要不我们交个朋友吧,这样我可以随时随地来找你了。”
苏子琴仍旧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书本,对于闵允的话语没有一丝反应,闵允的笑意渐渐消散,本以为她会羞愤而去,却在下一秒双手合十,“好高冷,我喜欢,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不过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众人:默。
众人:于靖。
同班同学这么久,闵允连班上的众多面孔都没记住,只知道李真真,陈飞,以及模糊的面孔祁安琛,很明显,闵允是个深度脸盲,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对于对自己口味的人穷追不舍。
第一次见陈飞,就是因为陈飞的面孔很对闵允的口味,所以说要跟陈飞交朋友,可是愈到后面,对于陈飞的性子愈加了解,也就没有了激情,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祁安琛,是因为总是跟陈飞在一起晃,多次见面也就走了模糊的面孔,而李真真,是因为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闵允当然记得了。
“让开。”闵允对上眼前的男人幽深的眼神,深深的冷气不要命的散发出来,心里怕怕的,不自觉的让出脚步。
苏子琴抬起头,看着男人或者说是少年,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淡漠的站在桌子旁,慢悠悠的从怀中拿出手帕,将桌子,凳子一点一点的全部擦拭干净,不留一点痕迹,还真爱干净。
那块手帕,好像还挺高级,以前与祁安琛混在一起时,背地里曾听他们议论过,只是原主从来只是孤零零的坐在角落,从来没有融入其中过,而原主从来未曾意识到这是为什么。
在苏子琴看来,这就是明晃晃的排斥,因为赌约而上钩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尊重,再加上祁安琛本来家室就不错,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祁安琛周围的人身份也不凡,当然除了一个,也就是陈飞,平民家庭的孩子,却因为重情重义而与祁安琛混在一起,祁安琛把陈飞作为朋友,也是因为陈飞的为人。
随意的将手帕丢入垃圾桶,男人从桌内拿出一本德文原版书籍,封面显示着不断交错的线条模样,淡然的翻过一页,那双黑濯濯的眸子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轻微抖动。
似是注意到苏子琴的打量,与其他迷恋的眼神截然不同,男人对上苏子琴的眼神,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坐了良久的同桌。
两人对视良久,在同一瞬间,同一秒两人岔开的瞬间,继续自己的事情。
男人名叫袁郴靳,智商超高,是学校学霸型的人物,情商几乎为零,所以不曾主动与人交往过,身份不明,但是看穿着也不简单,不管是老师,学生对于袁郴靳都深有忌惮,曾经有高三的学姐向男人告白,一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衣领,不要问她是怎么碰到的,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学姐,所以,聪明人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因为愚蠢的某某某已经消失在了这间学校。
而坐在前方的千雪,不善的望着苏子琴,眼中的嫉妒再次喷涌而出,本以为沉重的打击会让于靖知难而退,没想到却激发了她的斗志,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本就不该混进这个圈子,就像丑小鸭永远成不了白天鹅一样,当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可是,祁安琛的目光却让千雪感到深深的不安。
早自习结束,趴在桌上的苏子琴抬起头,身旁的袁郴靳已经消失了踪影,教室里空荡荡的,苏子琴抹掉脸上的红痕,往教室办公室走去。
“老师,我想搬到学生宿舍,家里环境不好,没有良好的学习氛围。”
“可以是可以,宿舍还剩下一个床位,只是开学离已经一个月了。”班主任也知道一点关于于靖的家庭传言,对于这个孩子也很是可怜,只是这孩子本身性格就有点内向,说得太明白又怕伤到学生的自尊心,青春期正是反抗最厉害的时候。
“没关系的,老师,我可以处理好。”
“那好。”
“谢谢老师,我今天晚上会收拾好东西搬到宿舍去的。”
“嗯。”
住到学生宿舍意味着以后都要上晚自习,虽然这样没什么不好,但是这也是摆脱于江最名正言顺的借口。
于江这人好面子,绝对不敢闹到学校,因为,丢不起这个脸。
下课之后,苏子琴回到家,打开门,里面很是安静,看来于江出去了,并没有在家中逗留,这也正好,省的苏子琴又要再次动粗,如果于江在,肯定不会让于靖住在学校,但是换了苏子琴就不一定了。
原主的东西很少,只有几身衣服,唯一的贵重东西都是于靖偷偷的藏起来的一个银色戒指,跟无名指的位置刚刚好,于靖戴起来不大不小,很是适合,这是于靖妈妈离开之前,留给于靖唯一的东西。
“小靖,这个一定要好好的藏好,不让让你爸爸看见,妈妈帮你戴起来,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是妈妈留给她的最后的言语,只是这又有何意义,一个已经离开的人,七八岁的孩子又如何好好保护自己。
收拾好东西,苏子琴默默的回到学校,老师已经跟宿管阿姨打过招呼,所以很顺利的进入了宿舍,宿舍唯一的空位已经空了出来,可以看出上面本家摆满了东西,闲置物品拖下来的痕迹很是明显,上面灰尘满满,还好是个下铺,苏子琴将行李放在干净的地方,打水将木板擦得干干净净,另外拿着干的抹布将木板擦干,这才将席子铺在上面,不一会儿,苏子琴已经收拾好,还好现在是热天,还不用担心被子的问题,擦掉额上的汗珠,苏子琴捧着盆子往公共浴室走去,还好现在还是上课期间,公共浴室并没有人,所以苏子琴可以畅快的清洗。
清爽的走出来,苏子琴拿着盆子走了出来,拖鞋拖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响,“踏踏踏”,在安静的走廊上很是清脆。
将洗浴用品放置好,拿过手表一看,距离下课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所以苏子琴也就放弃去上晚自习的想法,而是从包中拿出原主仅有的一本书,很新的封面,外面还包裹着崭新的塑料袋,有打开的痕迹,只是又被原先的主人小心的抚平,上面的标签也还未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