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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再相遇

沉重的呼吸,裹挟着些许欲望,孙陌恬此时害怕极了,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没安全感的异地恋,中考失利,上了高中后也成绩平平,又无法学习美术。而当下,还要承受这些禽兽们的暴行。一想到这些,孙陌恬忍不住流下泪来。

城少见状,非但没有动摇,反而更加过分,开始不安分的拉下孙陌恬的校服拉链。

“哭个什么?喜极而泣么?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孙陌恬哭喊着朝城少的胸口就是一拳,“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废什么话?因为你好看咯。”城少丝毫没有察觉,孙陌恬的话到底是指什么。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救星般的敲门声,城少放开孙陌恬骂了句,“靠!谁TM这么不识相!不是让他们在门外看着的吗?”

“有人吗?我忘拿东西了!有人吗?”

城少拉起孙陌恬躲到物架后面,又打电话叫手下们过来开门,毕竟体育用品室的钥匙,早就命令他们趁体育老师不注意顺走了一串,因而这里,也称得上是一个活动据点。

孙陌恬还在抽泣着,城少嗔怪,低声说道,“喂,怎么还在哭啊?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对你那个吧?”

孙陌恬闻言抹了把眼泪,委屈道,“那要不然呢?我只是觉得我太可怜了而已,什么坏事儿一股脑儿全算在我身上。”

适时,紧锁的门“吱啦”一声开了,二人在暗处瞧见一男生匆匆忙忙跑进来开始翻箱倒柜,从角落的箱子里拎出条运动短裤。男生鬼鬼祟祟的,四处看了看,又将短裤塞进包里,迅速离开。

孙陌恬见到此番景象,居然破涕为笑了,“噗嗤~好恶心哦,他是在这里干了什么?”

城少嘴角勾起,走出物架外,孙陌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处在魔掌之中呢,连忙准备跑,却被城少叫住。

“诶,乖乖女,什么时候也把你的事情说给我听听看啊。”

孙陌恬抛了个白眼,“死变态!”

自从何慕枫被罚站了一个星期后,座位便从第一排变成了倒数第二排。班主任新安排的座位表念到自己的时候,还特意在全班面前强调了句“为什么到后排你自己心里有数”,弄得自己又是尴尬不已。

切,无所谓了。何慕枫对此也并无怨言,现在的生活反正也是一团糟,没有方向的摸索着,早就不知何去何从。

何慕枫现在最想弄清楚的,莫过于晓沫的一切。究竟她是人是鬼?穿越与否?所谓的平行世界,又是否真的存在呢?对于晓沫的那份情感,渐渐模糊不清,只剩下满腔的好奇。

而陈木于自己来说,又是无论何时都可以依赖的存在。

如果被问起是不是真的喜欢她的话,那么自己的回答,当然无疑是肯定句了。何慕枫心里虽这样想,但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接下来,我来考查考查虚拟语气的用法...”三年三班的教室里,陈木想着何慕枫的事又出了神,眼神一直看向窗外。台上英语老师的目光四射,搜寻着台下那些看起来不认真听讲的同学,理所应当,目标很快就锁定了陈木。

“咳咳...那个陈木!你上来默写一下虚拟语气的所有用法,其他同学自己拿张纸...”陈木惊醒,慢吞吞的从座位离开走到讲台上。要知道自己向来对英语最为苦手了,平时成绩也都是在及格线上徘徊。加上今天的这堂课,自己又什么都没听,现在脑子可真是一片空白啊。

陈木偷偷回过头,朝第一排的同学求救,那男生分明是什么也不懂的样子,摇摇头无奈的笑笑。

下课铃一会儿就打响了,陈木面对着黑板拿着粉笔也终究是挤不出一个字来。英语老师走过来,投以责备的眼神,“你自己算算还有多少天要高考?上课还走神,成什么样子。”

陈木低头认错,“对不起老师,不小心就...”

“你的事我也有听说,现在这种时候什么最重要,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是啊。明明现在的头等大事,不就是高考嘛,为什么还要一再顾着那孩子不放呢?

可陈木又怎会放心得下?要是有一天,何慕枫果真积郁成疾,做出了什么惊人的傻事儿,那时候可就欲哭无泪了。如果现在暂时因为高考要放手,他又能否好好的生活呢?

周三傍晚的仁盛,向来人声鼎沸,这一天是校园规定的“家长探望日”,下午四点半到六点半,留给学生们尽情享受父母们带来的可口的饭菜,就连食堂的伙食也会稍微好那么一点,换句话讲,也只不过是白菜多放了点油盐,粉蒸肉多了点肉沫罢了。

何慕枫独自一人坐在操场的石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来仁盛这么久了,也从没要求过父母周三一定要来给自己送饭之类,本来仁盛就离家甚远,父母工作又忙,哪能抽空特意跑来看望自己呢?然而尽管嘴上跟他们说着,学校的伙食也挺好的,可现实却是有时都素的难以下咽。这段日子,何慕枫已经渐渐开始觉得食欲不振了。

陈木此时正挽着闺蜜,饭后在操场慢悠悠的散步,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何慕枫。看到那孩子望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是欲言又止。出了那件事后,二人在学校也是不敢在光天化日下说话,万一被教导主任看到那还得了。

“刚才那个...是你的小男朋友吧?”

身旁人轻声问着,陈木只是点了点头不想多言。她还在反复思考着,到底该说些什么才不会让那孩子误以为是自己抛弃了他。

何慕枫望着陈木远去的背影,大概能够猜出,她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了。无非不就是快要高考,两个人就别再联系了之类。

等到陈木毕业了,自己和她也算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吧。或许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也说不定,前辈是,秦乐是,晓沫也是。除了阿瞳外,从没有哪一个人能在自己的世界里久留。

或许,每一个人真的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吧。也许那段路上布满荆棘,她陪你满身伤痕,又或许一路上是鲜果累累,你们一路欢声笑语,采撷到最好吃的果实。然而等这段路走完了,你蓦然回首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成了孤身一人。

何慕枫此刻,是那么害怕孤独,多希望陈木能够陪自己久一点,再久一点。

周六下午,张默瞳少见的亲自跑来十五中接孙陌恬放学。昨天放学后回拨给她,她却说没有事,又要求今天要见一面。张默瞳嘴上答应了,总觉得怪怪的,最近二人联系也不多,各忙各的,可但凡是出了点小事,孙陌恬都会拉上自己说个不停,这回可奇了怪了。

张默瞳无聊的来回走着,见奶茶店里似乎坐着个熟悉的身影。张默瞳装作是去买奶茶,凑近了一看,立即认了出来。

那一旦见了就让人过目不忘的刀疤脸,比女生还要长的睫毛,以及张默瞳永远不能忘怀的——那嘴角扬起就诡谲无比的笑容。

时间要追溯到四年前,张默瞳刚认识志哥的时候。那时候的梅中和珞中来往可谓是相当密切,当然,是指那些小混混们之间。张默瞳一进校那来者不拒,又外向泼辣的性格,很快就得到哥哥姐姐们的赏识,因此也很快与志哥一群人打成一派。四年前深秋的某个下午,张默瞳第一次亲临干架现场。志哥此前已经提醒过她,这天别好奇跑过来看热闹,要不然可保不住她。可张默瞳哪耐得住寂寞呢,她偏要看看到底男人们之间的战争会是怎样的恐怖。

而就是在这一天,志哥带着二三十个弟兄,跟二十五中老大带领的一帮人刀光剑影起来。那场面虽没那么夸张,也着实是混乱的很,两队人刚展开交锋没多久,她志哥就像一头沉默的狮子忽然爆发了一样,只手拿着根棒球杆,便把对手全都打趴下到只剩那个老大。

张默瞳在暗处忍不住鼓掌叫好,也就是在那一刻,开始无限崇拜起志哥。她偷偷靠近了一些,想看看那位虚张声势的老大到底长什么样子。刚一看清,张默瞳当即被吓得不轻。

那人的左脸有道大概五厘米长的疤痕,尽管如此,却并不影响美观,因为他的睫毛竟能够比一般的女生还要长,五官又十分立体,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那种颜值高的大反派。

“董城,你丫就这点本事?这么弱,也好意思跟我单挑?”志哥将球杆扛到肩后,发出轻蔑的笑声。

而对面那个叫“董城”的人只是笑着摇摇头,那个如同变态一样的笑容,张默瞳绝对忘记不了,就好像是侩子手亲手了结了好几条人命一样,那样的痛快。好似那些打趴下的兄弟跟自己没有关系,打了败仗也没有关系一样,看起来丝毫没有负担可言。

“早就久仰志哥您的大名,今天小的只是过来见识见识,没想到,果然不负此行嘛!哈哈哈!”

又是那样恐怖的笑容,张默瞳此刻觉得,那个人都会是自己未来的噩梦。

再到后来,志哥没再提起董城这个人,张默瞳也就渐渐淡忘了。时间再回到今天,张默瞳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董城,还是一样的心生畏惧,而志哥又不在身边没法保护自己,她生怕下一秒就会被他玩弄于手掌之中。

城少坐在奶茶店里细细打量着门外那个举止可疑的少女,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却通身散发着不良少女的气息,那样熟悉的感觉,好多年都没再体会过,他忍不住走到她身后拍拍她的肩。

“你...是不是认识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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