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贝水间。
南天长老带着一干比赛完了的重阁门弟子回到了紫竹贝水间,在散开之前他嘱咐道:“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
“是。”
在大家正要散去时,南天说道:“衡衍你留下。”
衡衍对乌零露挥了挥手,转身走到南天身边。“南天长老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谈谈接下来的比赛。”
“好。”
南天拍了拍衡衍的肩膀,笑着说道:“有没有信心得第一?”
“尽力而为。”
“你呀!”南天无奈摇头,“目标可以放长远一点,我和掌门都很相信你。你的实力我们也很清楚,拼一拼没问题的。你要知道,你不仅代表你自己,更代表重阁门。”
衡衍点头道:“我明白。”
“其实我叫你留下来也是想把一些其他门派的情况告诉你,让你对后面的比赛有一个基本的安排。”
南天让衡衍坐到一个凉亭里的石台上,继续说道:“这次仙界大会你最需要注意的是这几个人,长生界的莫非,他只参加过一次仙界大会,但可以说是你这次最大的对手。青玉宗的刘莽,他很擅长土系法术,力量型选手。沙罗门的洛墨羽,她身法轻盈,在加上她极媚之术,是个厉害角色 ”
“天罚的李宗文,你要小心他的神识攻击,防不胜防。还有蜀山的酒子,蜀山剑法闻名于世。我跟你说的这些人万一遇上了,定会是一场苦战,你一定要小心。”
南天顿了顿又道:“至于自己门派的弟子,你若遇见了也不用谦让,如果是孔云老一辈弟子,那就是你走运了,他不会为难你的。”
“弟子明白。”
“那好,回去休息吧。”
“弟子告退。”
紫竹贝水间里的每个房间都被高高的紫竹包围,微风拂过,清凉舒爽。一条清澈的小溪弯弯曲曲绕过怪石嶙峋的小山流向下方。
乌零露坐在小溪旁的青石上,衣角和鞋子被打湿,她右手撑着脑袋,嘴里咬着狗尾巴草,微低着头神色黯淡。
她还在想七彩虹桥上遇见的那个女弟子,她对她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心中很是不安。还有她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始终回荡在她脑海里。
“明知会后悔,为何还要继续呢?”
乌零露低声喃喃道:“我会后悔什么呢?她到底是谁?”
疑惑了很久,乌零露突然反应过来,她懊恼的拍了拍脑门。“乌零露呀乌零露!你是傻了吗?干嘛要相信她的话,她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听见熟悉的声音,乌零露嫣然一笑,转过头看向衡衍。“你回来了!”
“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 衡衍看向乌零露的脚,发现都湿透了,不由责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衡衍走上前去将她拉起,却见她一脸坏笑的故意往前倒,一把扑在他的怀里。她将头埋在他颈部,感受着他的脉搏和温度,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衡衍宠溺一笑,轻声询问道:“怎么了?”
“小衡衍,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为什么这么问?”
乌零露离开他的怀抱,想说出今天的遭遇,可是话刚刚到嘴边却说不出了。“没什么,随便问问。”
她并不知道衡衍今天的对手贝瑶雨就是她遇见的那个人,更不知道衡衍在比赛时发生的事情,而衡衍也并未打算告诉她。
“那我该随便回答吗?”
“嗯?”
衡衍笑了笑,他心里其实有一个答案的,但他没有说。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但至少他是这么希望的。
第一天的比赛就这样结束了,接下来比赛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有人欢喜有人忧,到了第十天,重阁门也只剩下了七个人。衡衍、乌零露、陈泷、朱肖、西北峰各一名弟子,最意外的弦思。她境界在出战的十五名弟子中是最低的,可是现在竟也留了下来。
这几天的比赛中值得一提的就当属衡衍和蜀山酒子以及孔云和莫非这两场了。衡衍有惊无险,险胜酒子,整场比赛精彩却不激烈。
孔云与莫非这两个老对手再次相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天来观战的人都把青龙殿给挤爆了。不过没有想象中的激烈角逐,两人象征性的过了几招,孔云就率先认输了。
而乌零露在第七天与沙罗门弟子洛墨羽的那场比赛也很有声势,不仅仅是因为二女的实力,也因为她们的倾世容颜。两个人你来我往,赏心悦目。
而在野仙派中也不乏黑马出现,就比如一个叫贺三的野仙,他年纪不大,相貌俊美。在开始的几天里,并不出彩,每场比赛都只是险胜,可到了后面他越战越勇,已经成了足以争夺十强的黑马。
“他们是重阁门的弟子吧。”
“没错,肯定是来看明天的比赛安排的。”
“果然气度不凡,非我等所能及的。”
围在公告栏前面的人见重阁门的弟子走了过来,都不由纷纷让开,眼里充满了羡慕之色。
“这些人还真是奇怪,把我们当猴子一样看。”乌零露低声咕囔道。
衡衍低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他也很不喜这样被别人看着,他自认为与常人无异,可是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只比较厉害的‘猴子’。
衡衍抬头看向石头上的名字,在他的名字旁是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贺三。
“零露,你明天下午的对手是谁?”
比赛进行到现在,留下来的人已经不多,所以每个人一天平均也就一场比赛。乌零露的比赛是在下午,他的比赛是在上午。
“不认识。”
乌零露甚是无聊的四处张望着,发现身边都是黑压压的人头,不由郁闷。而就在一个转头间,她的目光扫过斜后方一个身影时,愣住了。
“小姬?”
“什么?”衡衍问道。
乌零露皱起眉,她并不确定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姬一云,可是很像。“衡衍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好吧,自己早点回来。”
乌零露点点头,转身涌入了人群。衡衍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垂下眼眸,一丝若有若无的孤冷将他与所有人都隔绝开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乌零露,便没有人能在真正融入他的世界了。
乌零露找了没多久,竟然真的看见了姬一云,他大摇大摆的走在人群中,时不时东张西望,对着路过的女弟子邪魅一笑,让她们羞红了脸。
“姬一云!”
他没有任何反应。
“姬一云!”乌零露跑到他身后,在他耳边大声吼道。
他被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正想骂道:“是那个不长眼的,敢惹……”可看到乌零露后,却一把捂住了嘴。
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你是谁?刚才是在叫我吗?”
乌零露皱起眉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疑惑的说道:“你不是姬一云。”
他转过头看向远方,不自然的说道:“我不是什么姬一云,你认错人了。”
乌零露眯起眼,缓声说道:“你的确不是姬一云,可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成他的样子!”
“我本来就长这个样子,我是谁不用你管!”
贺三瞪大了眼睛,没有再等乌零露说什么,快速跑开了。一边跑着嘴里还骂骂咧咧道:“怎么就遇上她了,偏偏还认识哥哥,倒霉倒霉!”
乌零露没有再追去,而是带着浓浓的疑惑回到了紫竹贝水间。她知道那个人不是姬一云,因为……姬一云他似乎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旦日。
乌零露看了一眼身边心不在焉的弦思,“你是上午的比赛吗?”
“啊?你说什么?”弦思回过神,一脸慌张的看向乌零露。
“你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弦思摇了摇头,沉默许久,又才对乌零露说道:“我记得你是下午才有比赛,你现在是去白虎殿看衡衍的比赛吗?”
“嗯,听说他今天的对手有点厉害。”
“衡衍没问题的,放心好了。倒是你,下午的比赛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不敌早早放弃,不要受伤才是。”弦思说话的时候头是低着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愧疚。
就在昨天晚上,陈泷找到了弦思。她递给她一个锦囊,里面装着一张符。
“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你不用管,把这个贴在乌零露的床头就好,千万不要让她发现。”陈泷依旧是那副温婉的模样,可从她嘴里吐出的话却让人觉得可怕。
弦思手里拿着锦囊,心里沉甸甸的。“你又想让我做什么事来伤害零露。”
陈泷轻笑一声,“我和她好歹也是同门,怎么就是伤害她了呢?你不是说要赎罪嘛,那就拿出点诚意,不要动不动就随便怀疑别人。”
“你还有什么可以让我信任的呢?你可以利用我,但是为什么偏偏要利用我去伤害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陈泷嗤笑一声,“如果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为何会不明白你的心思呢?孔云师兄可是对她好的很呢。”
弦思终于变了脸,她冷声说道:“你不用挑拨离间,师父永远都是师父,乌零露也会永远是我的朋友。”
陈泷不屑的轻哼一声,“朋友这种东西嘴上说说就好了,这个锦囊我劝你还是收下,不然你永远都不可能会得到我的原谅。放心,这个东西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危害,只是小小惩戒一下而已。”
弦思低头看着手中的锦囊,一时间五味陈杂,她或许是疯了,她居然有些嫉妒乌零露。原来她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释然。她都已经有些不明白收下这个锦囊到底是因为陈泷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