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回去了。”
孔云突然出现在乌零露身后,他十分惬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玩着桌上的茶具。
乌零露转过头,“别忘了你的承诺。”
孔云站起身,他满脸笑意的看着乌零露说道:“东西给我了,我自然会兑现我的承诺。”
“第一名的奖品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不择手段。”
孔云垂下眼帘,细细把玩着手中的白瓷茶杯。“一种灵药而已,只是稀罕了些,我想拿来看看。”
乌零露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是怕她这个无良师兄耍赖皮。“那我们回去吧,明天我取了东西就给你。”
孔云点点头,他站起身,看了一眼床上的衡衍,没有表情的转身走出屋外。
第二天,北峰。
“衡衍,接你的南峰弟子来了。”
衡衍望了望天边御剑而来的容尘不由感到意外。他又看向张平风,行了个礼。
“师父,徒儿去了。”
张平风欣慰的点点头,这个弟子他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就不由多嘱咐几句。
“去了南峰,一切行事语言都要谨遵礼仪,不要莽撞,修炼上多多请教南天长老,这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徒儿明白。”
“去吧。”
得到张平风的首肯,衡衍转身御剑而去,与容尘一道化作长虹消失在北峰。
到了南峰后,容尘一路领着衡衍直奔南天的住所。
衡衍笑着对容尘说道:“麻烦你来接我了。”
“身为南峰弟子,这本是份内之事,何来麻烦。况且你我都是旧识了。”
她看了看面前的楼阁,笑着说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吧。”
衡衍点点头,仰头看着面前这座别致的楼阁,心中颇为感慨。
他一个偏僻小镇的少年千里迢迢来到重阁门就是因为怀中的这块令牌,今日终于能够完成柳崇光的遗愿,心中的大石总算可以落下了。
走进这座楼阁,虽然外面阳光普照,但里面却是无比的昏暗,只有狭窄的走道两旁有幽幽的烛光。他停在一扇古朴的大门前,拿出怀里的玄黑色令牌,有些紧张的推开了门。
门里亮堂了许多,原因是在不远处的书案旁点了一堆炭火,难怪有些热。
而在书案旁坐着的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本古书,他正垂着头看着。想必这就是南天长老了。
衡衍走上前去,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南天长老,弟子衡衍。”
南天并未抬头,他依旧看着书。
“坐吧。”
衡衍走到南天的对面坐下,却见他一直未抬起头,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书,时不时翻一页。
过了许久南天长老才慢悠悠的说道:“修炼上可以什么难题?”
“弟子此次所为的并不是为了解决修炼上的疑难,而是因故人所托将此物转交给南天长老。”
衡衍将手中的令牌放到南天长老面前的书案上。
南天这才将目光从书上移开,不过当他看见书案上的东西时,手中的书却滑落下来,掉到了炭盆里,那嗤嗤的火烧声是这片空间里的唯一声音。
南天有些沉重的拿起书案上的令牌,他依然没有抬起头,“这个东西你哪里的来的,故人又是谁?”
“这个是柳崇光先生在临死前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您的东西。”
“临死……”
南天抬起头,却又呆住,他没能再往下说。
“南天长老?”
衡衍有些疑惑的看着呆滞的南天长老。
不过片刻间,南天便恢复如常,他手掌紧握着令牌,目光如炬的看着衡衍。
“告诉我全部过程。”
衡衍微微点头,正襟危坐,将遇见柳崇光他们一行人的全部经历缓缓道来,他所知道的无不详尽。
“就是这个样子了。”
听完衡衍的话,南天长老的眉不由皱起,他看着手中的玄黑色令牌,低语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你明知道他是真的死了,为何还是这般固执呢?也罢,你若真想赌一赌,我便帮你了了这个心愿。”
他叹了一口气,将玄黑色令牌收入纳界之中,转而向衡衍问道:“你可知道王生他们几人的去向?”
衡衍摇头,“那日我中了蛇毒,迷迷糊糊的与他们走散了。”
南天点点头,对衡衍说道:“他们都是我重阁门的弟子,王生是我的大徒弟,崇光他是我的小师弟,你能不远万里来的重阁帮他完成遗愿我很感谢。”
其实南天长老说的这些衡衍早已清楚,毕竟现在他也是一名重阁门弟子。
“柳先生多次舍身救我,这些都是我应当做的,现在的当误之急就是找到王生他们。”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了,而且他们的命香依然旺盛,想必是安全的。”
听到这儿,衡衍不由放松下来。
“那真的是太好了。”
南天站起身,将那已经燃烧了大半的古书从炭盆里拿出,到他手上不过半刻,古书便复原了。
“从今天起,你就暂时不要回北峰了,就留在南峰好好修炼。”
衡衍一愣,问道:“为什么?”
南天将古书放到一旁,面相沉重的说道:“因为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具体的原因我不能详说,希望你能够配合。你师父那边我会派人通知,你当做帮崇光一个忙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衡衍自然是不能再多加推辞,只是这一切都让他困惑不已。
中岛,蔚蓝的天空下有一片平静的湖面,湖畔有几颗仿佛耸入天际的大树,繁茂的枝叶在地面投下阴影。
那一只鱼竿轻轻的震动着,但靠在树上熟睡的老人似乎还没有发现。不过下一刻他倒是睁开了眼,可并没有理会有鱼上钩的鱼竿。
他转头望向身后,看见匆匆而来的南天,笑道:“很久没看见你这幅火急火燎的模样了,你现在都快变成和我一样的糟老头了。”
“你把我叫到掌门这儿来底所谓何事?”
一旁的罗云看着南天问道。
南天也没有费话,手掌一摊,玄黑色令牌出现在其上。罗云看见以后不由一愣,随即又沉默下来。
掌门慢吞吞的站起身,拿过令牌,神色有些悲怆。“这个不是在崇光那孩子哪儿吗?你是怎么找到的?”
“有人送来给我的。”
“谁?”
“新生大会外院弟子的第一名,北峰木系弟子衡衍。”
听到这个名字一直安静的罗云淡漠的眼神有了一丝波澜。而掌门的反应却更为奇怪,他没有继续问关于衡衍的事,转而问道:“那这次新生大会内院弟子第一名是谁?”
“是我门下弟子,乌零露。”
罗云回答道。
“哦?”掌门有些诧异道:“你又收徒了吗?”
罗云淡淡说道:“五百年的期限已经道了,他定下的规矩我自然是遵守的。”
听到这话掌门不由大笑起来,苍老的面容恢复一丝荣光。“当初师父让后凡教你,却未曾想到竟然把你教成这般循规蹈矩的样子。”
南天看着刻意转移话题的掌门,心中不由疑惑。他继续说道:“崇光在临死前嘱咐衡衍亲自将这令牌交付到我手中,肯定是别有深意的。毕竟那是后凡师兄送给他的,他一直都很珍爱。”
掌门转头看向那垂落在湖中的鱼竿,可惜了鱼跑了。“斯人已去,何必再去追究那些深意。”
“可这毕竟是崇光唯一的遗愿。”
南天又看了一眼掌门,缓缓说道:“衡衍那孩子与后凡师兄长得有些过份相似了,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竟以为是他回来了。”
“可你也知道他不是的。这天下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树叶有很多,可到底都不是同一片。”
南天点点头,他缓缓说道:“没错,我知道这不可能,一千年前我亲眼看着他消失在我面前。”
他顿了顿,又沉声道:“崇光他从小便和后凡师兄亲近,对他敬仰如神。但凡有一点让他活过来的可能,他都会赌上一把。我也只是想让他在黄泉路上走的安心。”
“那你想怎么做?”
“崇光让衡衍带着令牌找到我,肯定是想让我帮他看看衡衍有没有可能就是……”
“不可能!”
一直安静的罗云突然打断了南天,她竟然有些激动的说道:“如果真的是师兄回来了,天辰剑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也见过衡衍,他是与师兄长得颇有几分相似,但他终究不是。”
南天见到罗云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罗云的肩膀。“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能放下。”
罗云红了眼睛,她侧过头,轻轻的说道:“我何尝不想师兄回来,可是我不敢去奢望。如果又是失望一场,我怕我是真的熬不下去了。”
南天有些无奈的说道: “何来奢望?不过是为了了却故人的一桩心愿罢了。”
“都回去吧,既然你们想试就去试一试吧!”
掌门神色复杂的说道。
“掌门不一起探个究竟吗?”
掌门拿起一旁的鱼竿,转身慢悠悠的离开。“有些事我还得再想想。”
南峰。
“你要留下来?”
容尘惊讶的说道。
衡衍点点头,一脸困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容尘笑着说道:“既然师父叫你留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就在这里安心修炼,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吧。”
衡衍点点头,笑道:“也好。”
南峰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好,师父肯定也希望他能够得到更好的资源。只是…衡衍望向云顶峰的方向,只是乌零露还不知道他来南峰了,若是找不到他怎么办?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容尘见他皱起眉头,不由出声问道。
衡衍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
容尘见他似乎不愿意详说,就识趣儿没有再问,犹豫片刻后缓缓道:“衡衍,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