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妖山上那个绿裙女孩,如同精灵,我想我爱她,一眼足以。
南峰。悬崖边上,有一身穿白色道袍的少女,她屈膝而坐,单手撑着下巴。夜晚的寒风吹过,长发随风舞动,她神色莫名的看着脚边的花灯,耳边响起了无比遥远的声音。
“母后,泷儿饿了。”
“泷儿想吃什么?”
“泷儿想吃母后做的面。”
“好。母后等会儿就给泷儿做。”
“母后,我要那个花灯,上面有可爱的小动物。”
“好,那我们的小公主是要小猪还是小狗?”
“我都想要,母后。”
“不可以哟,不可以这么贪心,很多东西不要才是对自己好的,知道吗?”
“为什么母后?”
容尘有些痛苦的低声喃喃道:“到底是为什么呢?母妃。”
“容尘师姐。”
一个少年走到她身后,眼睛里满是倾慕之色。
容尘恢复常色转过头,看着来人。
“什么事?”
“师父让你过去商议一下新生大会的事情。”
容尘站起身,抱起花灯,其上那些可爱的小动物让她嘴角不禁上扬,她温和的说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她走在少年的前面,步入一处阁楼,在光线有些昏暗的房间里看见了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他正是南峰的南天长老。
少年恭敬的退了出去,只留容尘一人。容尘走上前去,点燃了一盏蜡烛,瞬间,房间里变得明亮起来。
她坐到南天的对面。
“师父,您出关了吗?”
南天点点头,声音低沉沙哑,沧桑的眼神有些无奈。
“新生大会我总归还是要出面的。你准备好了吗?修炼上可有遇到什么难题?”
“并没有。”容尘摇头。
“那便好,你很聪慧,修仙天赋极佳。”他突然又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的说道:“如果一心向道,摒除杂念,未来一定能……”
“舅舅!”容尘突然站起身,她身上那温婉的气质消失殆尽,转而是一股高贵清冷的气势扑面而来。
“我不会管你是否在意你的身份,也不管你是否承担了你的责任,那么我的事你就不要来担心了。”
南天愣了愣,叹了一口气。
“这还是从你母后去世以来,你第一次叫我舅舅。”
容尘冷笑一声,“可你从未尽过你舅舅的责任不是吗?”
南天沉默片刻,又才缓缓道:“那个小丫头也来了,你终于想通了吗?”
“她去哪里都不关我的事。”
她没有再说什么,掩去眉间的戾气,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在那摇曳的烛光中,她瘦弱的身影渐渐消失。
时光荏苒,期待已久的新生大会终于到来。在古老庄重,荡气回肠的钟声中,身穿着白色道袍的新进弟子有条不紊的走入赛场。
朱肖站在圆台上,声音洪亮。“我宣布,为期三天的新生大会正式开始,先请内院弟子抽取比赛顺序。”
那些神情倨傲的内院新进弟子逐个抽取朱肖面前的光团,气势上与外院弟子截然不同。
当然也有个别不一样的,比如乌零露。她好奇的东张西望,寻找着衡衍的身影时却被一把古剑吸引,这把古剑悬浮在圆形赛场的中央,它无比的残破,剑柄与剑身都生了锈,只能隐隐看出其上的神秘古老的纹路。
它无比的寂静,没有人注意到它,但乌零露却觉得很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在哪里呢?
“到你抽了。”
昨晚刚回来的弦思走一旁提醒着乌零露。
乌零露回过神,上前随意取下一个光团,轻轻捏爆,陈小丰三个字在眼前一闪而过。这就是她第一轮比赛的对手了。
她退了回来,其他新进弟子又依次上前领取光团。等内院弟子抽完,外院弟子才开始。
衡衍就在第七个抽的,他看了一眼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乌零露,嘴角也不由微微上扬。
不过正当他退回去时,却被一道温柔的声音叫住。
“衡衍。”
他回过头,看到来人,不由笑了笑,微微行了个礼。“师叔。”
容尘也笑了笑。“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听着不习惯。”
“也好。”
“你做的花灯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你。”
衡衍倒是没有想到她是专程过来道谢,缓缓说道:“这本就是我弄坏的,理应我来修缮,只是拖了这么久才归还,实在抱歉。”
容尘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你这次新生大会准备的如何了?”
“尽力而为。”
容尘笑了笑,“你好像进步了许多,希望你能够取得好的成绩吧。我就不打扰你准备比赛了,先行告退。”
衡衍点点头,行礼后转身离开,不过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向容尘跑去的海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
很快第一场比赛开始了,双方实力悬殊,比赛很快结束,在这一组组的比赛中,留下来的都是精英。
“第二十九场,云顶峰乌零露对东峰陈小丰。”
朱肖的声音再次响起,弦思推了推一旁睡觉的乌零露。“到你上场了。”
乌零露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走上赛场,连对手都还没有来的急看清。就听朱肖说道:“比赛开始。”
乌零露甩了甩头,看向对面的陈小丰,不由笑了。他看上十分去紧张,抽出长剑畏畏缩缩的向乌零露走来。
“还…还请赐教。”
他吞了吞口水,神色有些害怕。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第一场比赛就抽到了罗云长老的弟子。
乌零露点点头,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直接上前走去,用了一技最普通的灵月掌。
陈小丰如临大敌一般,十分紧张的看着乌零露,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被乌零露的灵月掌击中,给打飞出了比赛场地。
“乌零露胜!”
听到朱肖的话,乌零露慢悠悠的走下比赛场,回到自己的位置向一旁的弦思问道:“查到衡衍的对手是谁了吗?”
“是西峰的人。”
“实力怎么样?”
若是实力对衡衍照成了威胁,她必须要采取点措施才行。
但弦思根据自己的打探结果,总结道:“衡衍应付的过来。”
乌零露满意的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她又看向弦思问道:“你什么时候上场?”
弦思有些无奈回答道: “我是最后一场,肯定是会输了。”
虽然表面上她是个内院弟子,又属于云顶峰一派,但实际上她的水平还没有一些外院弟子高。
她不过就是个走后门的人,走的是南天长老的后门,却无奈当了孔云的弟子。原因就是她必须要躲开一个人。
乌零露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很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跟我混!”
弦思低声说了句。“谁要跟你混!”
“你说什么?”
乌零露笑意满满的看着她,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看上去十分无害。
但弦思当机立断回答道:“没什么!”
乌零露这才满意的拍了拍她的头,“有我在,难道还会让你输了不成?”
弦思疑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乌零露挑了挑眉,悄悄从纳界中拿出许多法宝扔给弦思。
“我可比你的那个师父靠谱多了,这都是我这些年到处收罗的宝贝。等会儿上场了你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对方砸,我就不信他还能飞上天了不成?”
其实这些她原本想给衡衍的,但觉得依着他的性格他定是不要的,就索性扔给弦思了。
弦思咽了咽口水,有些怯怯道:“这算不算违规呀?”
她也并不想输,不然孔云的脸都会被她丢光。
乌零露理直气壮的说道:“比赛规则上可没有说不能使用法宝。”
弦思深吸口气重重的点点头。“那好吧,我尽力!”
乌零露摇摇头,“不是尽力,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下午才有比赛,先走了。你帮我盯着衡衍的比赛情况。”
说罢,她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在下午的比赛中,弦思可谓是大出风头,倒不是因为她的实力,而是因为她那种极其奢侈极其暴力的打法让人无语。
在朱肖宣布比赛开始后,她一句话不说直接投出乌零露给的法宝,在那绚烂无比的爆炸中,对手终于被轰下赛场。
弦思真的是一点都不心疼,她觉得很开心,暗自庆幸着没有丢师父的脸。
可是其他人看着却是分外心疼,切不说那些聚灵符,也不说那些攻击性极强的法宝,但那玉虚杏黄旗分明是防御系法宝,就这么扔出去,未免也太过于暴殄天物了吧。
对于弦思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朱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他要是太过于为难孔云的徒弟,难保他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不过他还是提醒道:“比赛终归是比赛,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用法宝,但你这样做还是不恰当,别人可没有你这般大手笔。下次还需注意些。”
弦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朱师叔,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