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儿也是个有造化的,太后娘娘真是慧眼呀。老奴已经安排妥当,晋王定会遇上。还有那惠儿,在沈小主身边很得重视呢。”容止说着,将身后宫婢送来的茶盏,小心翼翼地接过奉上。
“咱们也是时候该让晋王回去了,那个什么夫人,最近如何?”太后轻抿口茶水,容止跟着太后那么多年,自然是很合默契的接过太后递还回来的茶盏,妥当的放在桌上。
“咱们的探子来报,那位夫人撑不了几日了。只是可惜了张大人,真是英年早逝呀。”容止在太后身后替她揉着肩膀,“太后娘娘,要不试试李太医安神的方子?老奴见太后娘娘的晚上睡的时间太少。”
“张阳云知道的太多,迟早要死,只是没想到他暗自跟那小妮子达成共识,险些坏了咱们的大计。不过也怪那小妮子多疑,否则怎会以为那解药是毒药,竟没有服下,这也算自食报应。”太后闭着眼,有些睡意。
“娘娘,让老奴扶您进去歇息吧。”容止说着以将贵妃榻上的软枕放好在太后身下。
“哦,不了。让哀家在这里躺会吧,一会等筱雅来了叫醒哀家。”太后说着,头靠在软枕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容止带着宫人们静悄悄地退了出去,太后在梦乡中似乎也谁的不安稳,眉头紧皱,满怀心事。
鱼儿正在外与其他宫女闲聊,正喝进去一口蜂蜜水,顿时被一个跑进来的宫婢撞翻。
鱼儿虽性子大大咧咧,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客气的人,立刻说道:“在宫里怎么还这样大呼小叫的,惊着了小主,也怎么得了!怎么回事,你说吧!”
“皇上,皇上……”那无措的宫女只重复着两个字。
“莫不是皇上来了?”鱼儿结果其他人递来的手绢,玩笑姿态的说道,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只见那名宫女木讷的点点头,而在鱼儿身后的宫婢都有些大惊失措。
这皇上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都宫人过来通知接驾,而这次怎么与前几次不一样。
鱼儿手中的手绢直接被吓得掉到了地上,可是她必须要摆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嘴里呵斥道:“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这样慌张的样子,皇上还不是一张嘴巴两只眼睛,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我、我去去就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鱼儿早就溜进了内殿,留下一群摸不着头脑的人。
而鱼儿在自己心中一直告诉自己要快,必须要在皇上进门前将还在内殿安稳睡觉的小姐。
“姑娘、姑娘……”鱼儿进了昏暗的内殿,小心翼翼地喊着,生怕惊扰到其他人,走到床边,正好准备想怎么措辞。
却发现平日她还未走到床边,姑娘就知道她来了,可现在竟然没有声响。
于是大的胆子掀开被子,床上没有半分褶皱,看来姑娘是根本没来这里歇息,那姑娘呢!
正当鱼儿焦头烂额的时候,只听到殿外传来:“皇上驾到!”
被黑衣人放过的马夫熟悉山川所有的地段,不费任何曲折就找到冷傲影和雾隐山庄被人拐走的二小姐。
马夫很快迎了上去,从一个山洞中牵出三匹骏马,笑着解释道:“少爷说要来接阮姑娘,我们明着来,定不会受到什么接待,于是小的早托了朋友在山洞中藏好了马匹,就准备用在此时。少爷不会怪小人自作主张吧?”
“你呀,考虑的挺周到的。”冷傲影将视线转向阮露霜,“阮姑娘,这是我的随仆张毅,若有冒犯到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
“哪里,是我的唐突,竟然……”阮露霜说着,连耳根都红了起来,“还望少爷见谅。”
“无妨,无妨。”冷傲影的目光收回,望向远方以图缓解双方的尴尬。
想起与阮露霜的初遇,确实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在来信中知道阮庄主不喜姐妹两人来往,他也知道自己插足进他们的家事,很是不妥。
可是那人却不是其他女子,而是他在剑庄认识的唯一倾心的女子。
她得了重病,本想自己妹妹一面,却得到父亲的阻止,他无法代替她,为她疼痛。
可也知道那么柔弱的女子,内心应该也是脆弱的。
正因为有阮景天强烈的阻碍,才会有阮露霜的叛逆,连翻山庄高墙都做得出来,而冷傲影也是凑巧,正好被从高墙上跳下来的阮露霜压倒在地上。
在这个关乎礼节的道德观里,两人一想到这个事情都会很尴尬。
虽然这种相遇有些难以想象,可在两人心里都为对方留下了深深地印象。
那跳下高墙的女子,不知高墙外是什么依旧想要出去的决绝。那别怀心思想着如何进去而徘徊在高墙外的男子。
“少爷,你们两就别这样文绉绉来,文绉绉去的,赶紧上马吧。虽然我称不上是什么聪明脑袋,但也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不会放弃的。”张毅说着慢慢地站起来,他将所有马蹄都用步包好。
这样就算马儿奔跑在黄泥路上看到的不会是马蹄印,只会是一段坑洼,也目测了一下他们三人的重量,这个坑洼应该不是很明显,大概可以蒙混过去。
公子有这样的奴仆,真是天大的幸事呀!张毅内心对自己狠狠地赞美了一下。
“阮姑娘快些上马吧。”冷傲影说着,扶着阮露霜上马,惹的阮露凝是耳根又红了起来。
这是除了莫轩逸以外,她唯一认识的男子,他仿佛似一汪秋水,有着所有天地间所有的温柔般。
就如同那个初遇,他会温柔的问,姑娘你安全了,是否受了伤?那般的为他人着想,却没想到被压在身下的自己……
阮露霜这样想着,脸又再次红了起来。
不经意间侧头看了一下身后骑马的男子,这世间的好男子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座山也算奇特,山脚是葱葱郁郁的树林,半山腰黄土堆积,山顶却是白雪皑皑。
阮露霜好奇的看着那座山,仿佛怎么看都觉得不腻。马儿也乖巧地慢慢行走,在前面带路张毅让马儿同阮露霜的马同行。
阮露霜骑得是子马,张毅骑得是母马。自然阮露霜的马儿与张毅的马儿格外的亲近,不需要任何驱使就很平稳地走到了一起。
“姑娘一定好奇这是什么山,竟然这样的神奇?”张毅眉间有着隐隐的自豪,一直向阮露霜传达“快来问原因”的情绪。
阮露霜用衣袖挡住自己的唇,轻抿而缓缓地笑了起来:“不用霜儿问,张大哥都会忍不住告诉霜儿的,所以霜儿不问。”
“姑娘真聪明,可是我还是想听到别人问我呀!”张毅说着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量,“少爷什么都知道,小的在少爷面前卖不了学问,也就诉不出肚子那少的可怜的墨水。姑娘就行行好,问问我吧!”
“那张大哥,这座山叫什么名字,可有什么来头?”阮露霜笑着问道。
“竟然姑娘问了,小的便答了。这山呀,名叫三姑娘山,山脚是夏姑娘,半山腰是秋姑娘,山顶则是冬姑娘。您瞧,像不像一年三季在转换。”张毅得意的还准备说什么,却被冷傲影的话打断:“这山名叫泪山,半山腰是黄土是因为当时人们砍伐树木,觉得山脚的树虽顺手却不够精良,于是纷纷到半山腰去砍树。久而久之半山腰的树被伐完,只留下黄土。”
“那为什么叫泪山呢?”阮露霜不解的看向骑马缓缓走来的冷傲影。
“每到起风的时候,黄土就会飞扬,有人说那是山神的眼泪,所以这山称为泪山。”冷傲影平静的从马上的包袱上取出连帽斗篷,“阮姑娘还是先穿上吧,看样子马上就要起风了。”
“少爷,刮风为什么还要带斗篷呢?那不飞起来了?”张毅也从包袱里将斗篷拿出来,虽然不解,但心里还是十分相信自家少爷的。
冷傲影将自己牢牢遮住,束紧斗篷,细心的说道:“一会定会起风,到时黄沙会落在旁边的路上,而黄沙和绿叶一旦碰到一起落在人身上,会让人觉得奇痒无比。你们一定要束紧斗篷,不要让它们飞进来。我们快走吧……”
“惘我自负走遍大江南北,熟悉所有的地貌,都不如在少爷身边待着!”张毅说完又扬声问道,“少爷,那叶子是什么名呀,这么奇怪。”
“我也不知,只是在文书中看到这记载。张毅你多看看书,一定会比我知道的更多。咱们快走吧,还需要你在前面带路!”冷傲影说着奔向阮露霜的左前方,“阮姑娘一会你尽量躲在我身后。”
那阵风刮的有些突然,幸好提前在身上弄好了斗篷,冷傲影一直走在风口处给阮露霜挡风。
他没有多么伟岸的身躯,自然挡不全四面八方的风。阮露霜的罩帽在风最强劲的时候被吹翻,冷傲影见状弃马飞身将自己的斗篷解开重新将阮露霜罩上。
“得罪了。此树林是去北地唯一的路,让姑娘受惊了!”冷傲影将阮露霜抱在怀中,熟练的操控着马。树欲静而风不止,可阮露霜在冷傲影怀里觉得很安全,这种安全是与在莫轩逸身边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