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南离也感受到了这股暴虐无匹的气息,并且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是针对他的,来势迅猛,他想闪避已经是来不及,只得强行催动那种运行之法,说来也怪,本来他已经是灵气全无,可而今这运行之法不知又从哪抽来了力量于其手中化作两片黑色花瓣,他能感觉到这不是灵气,也不是他的空间之力,更不是那片神秘区域的力量,不过现在他也无暇多想,匆忙之间便一掌向前拍去。
而周围众弟子此时只是冷漠而又震撼的看着,这一击的威力不知道他们何时能够达到。
“轰隆!”
时南离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以不可阻挡的趋势袭来,瞬间就将他拍飞了出去。如断线的纸鸢一般向后倒飞了出去,撞进演武场边上的一座大殿里。
而外界,众人都已是噤若寒蝉了,那暴怒的赵堂主此时正站在那演武台上,浑身上下都缭绕着暴怒的火红色气息,双眼赤红着,仿佛择人而噬的猛兽,使人心中莫名而寒。
此时这赵堂主正死死地盯着时南离倒飞出去的方向,身上升腾起的浅薄火焰正躁动不已,看起来,他还不打算放手。
也是,那赵狂是他们家族这几代来最有天赋的弟子,甚至得到了一位长老的赏识,可以料想,若是不出什么意外,以后的日子将是飞黄腾达。所以他们全家对这个后辈都是无比关照,从而也养成了他有些跋扈的性子。
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
而今在他眼中一个蝼蚁一般的存在竟然险些毁了他们家的天才,这叫他如何能不暴怒?上次只是断几根骨头,没有什么大碍,调养一下就好了,但现在这状况可不好弄了。
虽然特别想再去教训一下那小子,但现在赵狂的性命是重,他也顾不得去查看时南离是死是活了,冷冷的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就一跃而下,来到萧云楼那边,开始询问起赵狂的伤势。
“狂儿的伤势怎么样?”
“情况很不好,他体内的血液因为狂血的力量正在燃烧,若不及时抑制住,怕是性命难保了。”
听得这话,赵堂主捏了一下拳头,发出阵阵脆响,那是骨头被捏动的声音。
正待说些什么,萧长秋和众位长老已经悄然而至。
也不多说什么,一位长老急忙从萧云楼手中接过了赵狂,想必这就是那位颇为赏识赵狂的长老了。
这位长老名叫关夜,修道数百载,而今在法象第一境——形的境界。
此时他也顾不得震怒,连忙将灵气输入赵狂体内去压制那沸腾的血液,虽然赵狂的肌肤很烫,但对他这个法象境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
而此时,萧云楼也解放了出来,默默低着头站在萧长秋面前。
“云楼,这是怎么回事。”
萧长秋沉着一张脸问道。
宗门之乱尚未平息,而今在关西盛会前夕又发生了如此事件,再这么搞下去,他们云雷宗迟早得完蛋!
萧云楼感受的到萧长秋那压抑在身体中的怒气,于是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刚才发生的事叙述了出来。
萧长秋一直是沉着一张脸听完的,并且脸色是越来越昏暗,演武台周围的弟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平常他们都是见不到宗主的和长老的,更不用说如今宗主长老齐聚了,这让他们背后直冒冷汗,特别是宗主那阴沉着的脸色更是让他们心颤不已。
待萧云楼讲完,其背后已经是出了一层冷汗,而那萧长秋沉默一会,便沉着声音问道:
“你当时为何不阻止?嗯?”
“弟子以为当时能及时制止住他们,所以......”
“自己去禁闭崖待三个月!”
“是!”
萧云楼只得无奈应答,幸好只是去禁闭崖待三个月,没有什么更重的惩罚,要是让他进禁地,那他真的是十死无生了,连宗主那么强的存在都......
这些事他不敢多想,连忙止住了纷飞的思绪。
此时,萧长秋沉默些许沉声说道;
“你说,你看到那时南离手掌散发着灵气的光芒?”
“是的,我的确是感受到了灵气的气息,但他手中却又无甚物什,因此弟子斗胆猜测其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从而可以使用灵气了。"
萧长秋只是在那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封元之体已经再次引起他的注意了。
而此时的时南离只觉得全身筋骨都断了好几根,整个人摊在大殿的角落,无法站起身来,全身都充斥着一股无力感,便连那疼痛感都已经麻木了。
轻微的喘息声回荡在这片大殿里,显得那么的诡异。
时南离知道他此时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纵然他肉身强横,但遭受五极第三境的强者的强横一击,也绝对是十死无生的局面,若不是那神奇的花瓣灵力抵消了大部分攻击,现在的他早就昏死过去了。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墙上,咳嗽了两下,却咳出来的全是血。
这份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们一族向来是有仇必报,这赵堂主今日仗着境界高如此蔑视于他,来日他定要十倍偿还之。
不过他也知道今日的事恐怕是不好过了,他被那赵堂主一掌拍进大殿这么久都没人来看一下,足以说明人家对于他的漠视态度了,原本他担心出山会遭遇那赵堂主的埋扶,但现在,他怕是不得不走了,再待在宗门已经不是良策了,就算外界可能有赵堂主的埋伏,他也要冒险一试,现在这地方让他感觉不安全了。
这的束缚还是太多,他还是适合一个人在外界游历,遇事一个人也方便,不会陷入如今的窘境。
现如今他身受重伤,怕是没有个时间的调养是不能恢复了,但他着实是不能在宗门久待,也没人会管他的伤势。
挣扎了一会,时南离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地上还有着未曾干涸的血迹,并且其胸前的衣衫早已血红一片,此时仍旧在汩汩地流着血。
渐渐地,他将身体离开了墙,却猛地打了一个趔趄,但好在还是稳住了,没有倒下了,此时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迹,蹒跚的向着那处被他撞破的墙走去。
而此时的外界,那赵狂的伤势已然被稳定下来,那叫做关夜的长老也一脸愤愤的站到了萧长秋后面,萧长秋挥了挥手说道:
“去带他出来。”
于是马上又两个真传弟子向着那时南离倒飞出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但还未等他们跑到那大殿跟前,那大殿墙上被撞出的那个洞前,缓缓地走出了一道蹒跚的身影。
那两个弟子就愣在了那里,看起来,人家并不需要他们扶。
时南离看着外界人的或震惊或冷漠的眼神,心中只是一片平静,虽然他现在脸上早已是灰尘满面,但仍旧是一片古井无波。
他也没有什么心寒的情绪,他和这些人本就不是同一个种族的人,也没必要有什么情绪。
看到时南离自己从那大殿里出来了,站在萧长秋身后的关夜马上站不住了,想飞出去将那时南离给擒到这里来。
但他只是才刚刚动了一下身子,萧长秋便伸手拦住了他,静静的看着蹒跚的走着的时南离。
良久,时南离走到了演武场上,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同时,时南离也感受到了几道不同的目光,转头看去,却是那魏临天和洛霏雨。其余几位天才也都是来了,不过那方九刃和那姬梦如依旧是不见踪影。
时南离朝他们笑了笑,便继续开始走。‘
走到那萧长秋面前,时南离依旧是平淡着一双眸子,没有半分尊敬之意,他知道这一劫他躲不过,所以一直是很坦然的一副态度。
周围有长老看不过他这态度,想要呵斥一顿,但却被萧长秋阻止住了。
萧长秋肃穆着一张脸,平静的问道:
“时南离,这次又是你惹的事吧。”
声音冷漠,听不出喜怒悲欢。
时南离一双眼眸中古井无波,清冷的声音响起。
“也许。”
萧长秋不由怒极而笑,陡然厉声问道:
“好胆!这么说,你知道自己的处境了?”
时南离只是沉默不语。
萧长秋见他不说话,再次问道:
“你方才可是使用了灵气?”
听得此言,时南离猛地看向萧长秋的眸子,眸子中光影闪动。
看来这事藏不住了,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以什么态度对待我。时南离默默想到。
“是。”
时南离也没有隐瞒的想法,他倒是想看看这群人而今会是怎样一副态度,一个可以修炼的封元之体,和一个只是一般天才的人,他们会怎样抉择。
萧长秋继续问道:
“你如何使得灵气?”
“突然就这样了。”
时南离当然不会那么老实的把情况全盘托出。
萧长秋听到这回答,并没有什么表情,深深地看了一眼时南离后就不再说话了,示意时南离下去。
时南离此时也有些摸不清这萧长秋是个什么态度,不过,他还是蹒跚着脚步向着处所走去了。
见到时南离就这么走了,在场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就这样,就完了?
那关夜也是有点回不过神,就这么走了,他急忙说道:
“宗主,这......”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萧长秋就直接打断了他,说道:
“回去再说。”
而后便径直走了。
而其余人见宗主走了,便也都散了,今日出了这等事,那擂台也摆不下去了。
于是,众弟子就各自离去了,不过仍旧还是在讨论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