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于空降落,路啸远和程暮遥飞纵过来,双双拔剑,剑尖指着武情义。程暮遥还算面容沉静,而路啸远却满面怒气,仿似眼中要喷出火来。
武情义假装好奇问:“路公子,你哭丧个脸是什么意思?今日是我认了个好妹妹的大喜日子,你好不扫兴。说来听听,是谁招你惹你了?是令表妹惹你生气了?”
“好你个轻浮浪荡之徒,到此时你还在装蒜。”程暮遥美貌的脸上满布了寒霜。
“小贼,你侮辱我表妹不说,还抢了我的马,你有何话要说?”路啸原怒气横生。
傅柔情听到“侮辱我表妹”几个字,便看了武情义一眼,又看向程暮遥,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问:“路公子,程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程暮遥满面诧异地看着傅柔情,道:“傅妹妹,你竟然和这种不知羞耻的小贼认做兄妹,这小贼花言巧语得很,你可别上了他的当。”
众人见又有热闹可瞧了,一时都饶有兴致起来。
“这……”傅柔情一时说不出话来,“程姐姐,你和武大哥难道有什么过结?”
何宣公走过来,笑道:“有什么事好好说,程姑娘和路公子何必动怒?惹出事来对谁也不好。”
程暮遥“哼”的一声还剑入鞘,路啸远仍然剑指武情义,“你对我表妹胡说过些什么,现在即刻给我赔礼道歉。”
武情义讪笑道:“要我向你道歉,笑话!我可没对你表妹说过什么。他是你表妹,又不是我表妹,我能对她说什么?噢,对了,我好像只是说——程姑娘她貌美如花,剑法高超,是当世难得的一位奇女子。”
程暮遥听此赞美之言,一时喜也不是怒也不是,更觉得武情义是个油嘴滑舌的轻浮浪子。傅柔情听武情义赞美别的女子貌美如花,心里顿时不悦。
路啸远更加怒了,“混账小子,你是这么说的么?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你说的话难听至极,现在即刻向我表妹道歉,否则我一剑杀了你。”
傅柔情急忙道:“路公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算了吧,何必当真?”
程暮遥也道:“表哥,叫他归还了我的白鹰也就是了,别跟这种轻浮小人计较。”
“是,我是说过很难听的话,”武情义高声宣扬,“我说你表妹如此貌若天仙,却为何整日与你路啸远这种浪荡之徒、轻浮小人、混账小子、不知羞耻的小贼混在一起,真是辱没了堂堂九曲剑派的大名。你还扬言说要将‘追风剑’改为‘追命剑’,剑剑追命,好让天下人一听到你追命剑路啸远的名号就闻之丧胆,屁滚尿流。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他将路啸远骂过他的话都还了回去。
“噢,路啸远你好大的口气啊。”四围立时有人不满意了。
“追命剑?放你娘的狗屁,我看你还是追你自己的小命吧。”
“你叫‘追风剑’就够丢脸的了,你还追命呢,小心你这条小命啥时被谁给追了去。”
武情义听到这些叫骂声不觉忍不住笑,傅柔情也忍俊不禁。
“你?……”路啸远环视左右,满脸红到耳根子处,挺剑向武情义刺去,武情义左右闪避,一指弹在剑刃上,震得路啸远的手腕嗡嗡发疼。
程暮遥挡在路啸远面前,劝道:“表哥,当着这么多人,还是不要再说了。”
路啸远不依不饶,“不要说了?那更让这小子嚣张得意了。姓武的小子,你抢了我的马,又该如何理论?”
“笑话,”武情义神情倨傲,指着台下白鹰,问:“这是你的马吗?众所周知,你这匹是黑马,刚才你不是骑着来了吗?你这匹马谁耐烦要啊,你送给我都不稀罕,你表妹那匹叫‘白鹰’,是白马,我向她借的。”他说着对程暮遥拱手笑嘻嘻致谢,“程姑娘,真是太感谢你借马之恩了。”
“你,”程暮遥向他瞅了一眼,玉齿轻咬,“你这人品行不端,我不想与你说话。”她牵起傅柔情的手,好言道:“傅妹妹,你可别搭理这种人,他不是正经人。”
傅柔情摇了摇头,看着武情义道:“是吗?我看才不是这样的,武大哥很好的。”
路啸远跳在白马之前,上下查看后,“嘿”的一声,“好小贼,你竟然将我的马头给切坏了。”
武情义笑道:“切你的马头有什么打紧,没切你的狗头就是了。”
一句话惹得众人哄笑不堪。
“你……”路啸远手指着武情义,恨不得跳过去撕烂他的嘴,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打起来,自己也只有出丑的份,只得忍住。
傅柔情掩口也笑,“路公子,这原本就不是多大的事,武大哥将你的马损坏了,我照价赔偿给你就是。”
程暮遥慌忙道:“傅妹妹,你我情同姐妹,我表哥口无遮拦,你不用理他就是了。”
路啸远脸色更是红成一片。
有使女恭恭敬敬端来一个玉盘,盘上摆着一个夜光琉璃壶、两个盏。
傅柔情玉手一抬,亲自倒酒,满上两盏,一股沁脾幽香盈盈飘出,她抬了一盏递到武情义手中,笑靥如花道:“武大哥,初次相见,妹妹敬给你的!”
韩东游和楚千叶见傅柔情不敬他们两个的酒,却只敬武情义,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香啊!”武情义赞了一声,正要举盏饮下,突然瞥见,夜空中一个黑色的巨物闪烁着火花呼啸而来。
离得更近些,所有人看得清楚,那巨物正是一架喷气飞行机,已经全身起火,向广场上迅速砸落。
整个广场的人惊呼起来,有那反应快的和武功高的慌忙向四周飞纵,躲避飞坠之物。
武情义叫声“小心”,将酒杯望空一掷,一把揽住傅柔情的纤腰,觉入手柔软,盈香扑鼻,往梅楼上一纵,傅柔情还没回过神来,就已落在地上。
“不好”,何宣公大叫一声,“快将来物移开。”
不少人还没来得及闪避,眼看起火的飞行机就要砸落下来,许多人惊叫出声,胡乱闪避。
武情义、何宣公、乘风归、韩东游、楚千叶五人一同飞出,各自运出功力,将飞行机硬生生托在半空。
整个飞行机火花乱窜,滋滋在响,恐怕即刻就要爆炸。武情义发现机舱内似有人在,飞身过去,双手泛出的黄光推送出去,将机舱硬生生撕裂开来,果见里面有人。他单手一扯,将那人吸了出来,抛向何宣公。
何宣公飞纵过去,一把将那人接住,“啊”的一声。
“轰”的一响,那飞行机耀出一团火光猛然爆炸开来,散乱的碎片向四周扑射,犹如利器。
武情义、韩东游、楚千叶等人一面后退,一面运出功力布成一片气墙,挡住了飞扑而到的燃火碎屑,各自大吼一声后,猛然一推,将爆炸开的飞行机推落湖水中去。
依然有残余火屑迸溅到广场上。满广场的人惊魂未定,不知为何会上演这惊险一幕,如若让那飞行机砸落人群之中再爆炸开来,还不知会有多少人死伤,更连那数十辆豪车豪器也要报废了。
许多人受了这一惊,即刻驾起飞车,远远躲去。
何宣公手里抱着个血人落在楼台上,乘风归奔了过来,惊问:“宣叔,怎么会是忠兄弟?”
韩东游和楚千叶也飞落而下。
傅柔情高声大喊:“武大哥,你没事吧?”
武情义身子于空一荡,一把抓住那从天而降的酒杯,却还未曾洒落出一滴酒,他仰口饮尽,赞道:“好酒!”说着将酒杯掷飞过去,“傅妹妹,再来一盏。”
傅柔情玉手一挥,将酒杯抄在手中,面色欣喜。
韩东游和楚千叶见武情义如此张扬,心里酸溜溜的,脸色很不好看。
程暮遥眼见这突发的状况,回头问路啸远:“表哥,刚才你为何不施救?”
路啸远讷口道:“我——来不及出手。”
武情义飞落傅柔情身侧,傅柔情又满满递了他一盏酒,喜问:“武大哥,你觉得好喝吧?”
武情义喜滋滋再饮了一盏,说道:“当然好喝,不单酒好喝,妹妹的心意更好喝。”
傅柔情柔情款款,“刚才武大哥那凌空一推,连钢铁也给裂开了,真的好厉害,你什么时候能教我?”
“只要你想学,我什么时候都能教。傅妹妹,你也来一杯。”武情义给傅柔情满上一盏。
“真的,那太好了!”傅柔情与武情义碰了酒杯,一同饮了,喜笑颜开。
何宣公将手中血人放落在地,大声呼喊道:“忠兄弟,忠兄弟?”他见‘忠兄弟’衣衫破裂,浑身是血,数不清的刀痕满布全身,已经气息奄奄。
乘风归自袖中取出一颗药丸喂进忠兄弟嘴里,随即将其扶坐起来,双掌捺在其左右两肩,运功为其辽伤。
何宣公朝空大怒,“是谁伤了许忠的?恶贼,快出来,快出来!”他声震夜空,同时也震得旁人耳鼓震颤。
武情义诧道:“傅妹妹,这受伤的人是谁,为何你爷爷如此恼怒?”
傅柔情吃惊道:“是我许忠叔叔,他是我们梅镇的镇抚司,是谁敢伤他?武大哥,我下去瞧一瞧,再来与你说话。”她于空飞跳而下。
武情义觉此事不关于己,岑今托付给他的事才是大事。他正准备向傅姑娘询问“红姑”,不想她飞落楼下去了。
武情义飞上屋檐,一边赏着美酒,一边注视着夜空。
韩东游和楚千叶查看许忠的伤势,大吃一惊道:“宣公,这刀伤乃出自断刀三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