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星光娱乐公司的大门,何安景竟然又撞见了一袭红裙的林颖儿,几个保镖和助理前后簇拥着正大摇大摆的向星光娱乐公司走来,排场不可谓不是声势浩大,这倒也符合她一向的作风,什么时候都不忘要表现自己,恨不得全世界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何安景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走了什么狗屎运了今天,不想见的人都统统让她见了一遍。
虽然她们上次有联手起来对付安槿那个女人,但是不代表她们两人能真正放下心中多年的成见和过节化干戈为玉帛,从敌人变成了好友。
好朋友这个名词在她何安景和林颖儿的身上永远都不可能存在的。
尤其是她狼狈不堪的时候,强大的自尊心使然,此时她更加不想见到她。何安景正想躲避在别人的身后,奈何林颖儿眼尖发现了她。
何安景倒也不“逃”了,再怎么她也不愿意成为林颖儿的笑话,让她笑话她是一只缩头乌龟。
林颖儿三步作两的快速走到何安景跟前,轻扬起的下巴带着几分盛气凌人的味道,“哟,我说何安景才几天不见,怎么,看见我就装作是不认识的路人了?”
何安景扬起她高傲的头颅来,丝毫不肯输了气势,“谁装作不认识你了。我刚明明是没有留意到你。”
林颖儿看着她那较真的劲,但有些闪烁的眼睛,也不去揭穿她,抿嘴一笑,“好,你是刚是真没有留意到我。”她的视线在何安景的身上来回扫了一遍,最后落在她的脸上,“啧啧,何安景你脸上这气色还真是配不上你这套精致华美的衣服。你自己照照镜子看,跟焉黄了菜有什么区别。”
何安景半信半疑,透过宽阔明亮的落地玻璃门一看,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是没有林颖儿说的那么夸张,但是这脸色得确是很差,连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了疲倦之态,细细打量还发现眼角处竟然有了细小的鱼尾纹。
这不可谓不让她感到心惊胆跳!
“听说你最近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啊。”林颖儿的话语里听不出嘲讽与否。
何安景拧过头来,挑起眉来睨视她,带着防备,“是又怎么样?如果你想趁机嘲笑我一番那就不必了。”
林颖儿不怒反笑,“何安景你不必要像一个刺猬一样防着我,你的事情就算千方百计瞒着不想让我知道,可我还是知道了。”她把耳光凑近何安景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听说你何氏集团这一次栽了个大跟头,不但负面新闻缠身,形象低落谷底,而且公司资金链断裂,负债累累。你家那两个老头子为了救何氏集团不惜要逼你嫁给潘建明那个老头子。”
何安景心里吃惊,这些事情也算是两家的秘密协议,连程高阳都不知道,那林颖儿又是如何得知的?
何安景顾不上她的嘲笑,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等于间接承认了她的说法。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林颖儿咯咯笑了起来,眉眼里掩饰不了得意,“潘建明的儿子潘震林他正在使出浑身解数来追求我,为了讨得我的欢心,他们家那条狗生了几个崽都告诉了我,更别提他老爸要纳妾这么重大的事情。哦,对了,潘震林他跟我说一百个愿意你成为他的后妈,毕竟多一个人分家产,这事情摊谁的头上也不乐意。”
何安景气结,心中那股无名火在熊熊的燃烧着,气咻咻的说:“林颖儿你给我打住,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嫁给他,而是姓潘那个老头痴心妄想想让我嫁给他罢了。你帮我跟他那个败家儿子说,他想我当他后妈我还不乐意呢。”
“哦!”林颖儿把哦字的尾音拉得长长的,嘴边的笑意越发浓烈,“按我说吧,潘建明不过了年纪多了点,可毕竟人家潘家大业大、有权也有势,在海市也算得上名门豪族,多少年轻的女人挤破想要嫁给他拼一张长期饭票。你嫁给他,不但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最重要的是他还能让你们何家东山再起,这样的好事情打着灯笼也找啊。”
何安景气得咬牙切齿的,她现在可以十分肯定的是眼前这个女人今天无非就是尽情的来取笑她的。
想想也是,林颖儿能对她何安景安好心,除非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何安景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是啊,潘家在你的眼里千般好万般好的,那个败家子潘震林不是说使出浑身解数要把你追到手吗?你干脆嫁给他吧,以你那狡猾奸诈的性子,相信那潘家全部家产最后都会悉数落到你的手里。”
林颖儿耸耸肩,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不以为然的说:“我还有能力养活我自己,不靠我林家的供养我一样能让自己过得好好的,所以我根本就不必要让我自己嫁给‘金钱’。而你就不一样了,何氏集团危在旦夕,一个弄不好就全盘翻输,最后连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宣布破产。还有就凭你在模特界混了几年都还不紫不红的,不靠家里连半点基本的人脉关系都积累不到的,现在想要红透半边天来养活自己,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何安景我看你还是打定主意嫁给潘建明做你的豪门少奶奶来得实际一点。”
何安景恨不得上前撕烂这个女人恶毒的嘴脸,她的话比萃了毒液的刀剑还要利上三分,可她又偏偏反驳不得半分,因为她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短短时日,她和爷爷、爸爸一样饱受冷眼嘲讽,看尽了世态凉炎,在一连串的打击中,她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
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尊严在金钱与地位面前变得不堪一击。没有金钱和地位这些附加在身上的光环,她何安景连同街头行乞的乞丐都不如,至少她没有勇气把自己弄得一脸邋遢,放下尊严和身段乞求别人施舍几个臭钱。
也许爸爸说得对,是他们从小到大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她迷迷糊糊、天真地认为金钱与地位并不是无所有不能的。可对于她这种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人来说,金钱与地位就是能给她带来无所不能,至少能给她带来她想要的光鲜艳丽、繁华盛世。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想过要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东西。因为追她的富贵公子哥儿也不算少,只差她点头答应,所以说她还不至于为了何家去糟蹋自己,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何安景压住心中的怒火,把腰杆挺得直直的,不让林颖儿看了笑话,“林颖儿如果你今天的目的想要好嘲讽、讥笑、打击我的话,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顺利达到了。”
“嘲讽?讥笑?打击?”林颖儿笑得颠花乱坠,唇边如同盛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一般,煞是好看!“何安景如果我真的存了心要嘲讽、讥笑还有打击你,你觉得我会给你留一点点的情面?”她要是真想看她出洋面,她还能让那些保镖和助理站得远远的?
“难道你刚刚就给给我留情面了?抱歉,我真的感受不到你一丝丝的善意。”
“我之所以把话说得一针见血无非就是想让你认清这个事实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你的话都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这个女人向来牙尖嘴利,也并非她说不过她,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情听她在这里胡扯。再和她呆在一起多一分钟,她怕自己压抑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慢着!”林颖儿大声叫住正大步离开的何安景。
何安景停下了脚步,但并不回头,不耐烦的问:“有什么话你赶紧把它说完,我没有这闲情听你废话,更不想成为你取乐的对象。”
林颖儿绕到她的跟前,“何安景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这急躁的性子给改一改啊?现在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程高阳非得死活都要扔了你这株玫瑰去摘安槿那株路边野花了。”
听到她提起程高阳来,何安景觉得自己的心再一次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难受。
林颖儿继续说:“何安景你并不比那个女人差,甚至论家世出身,论各方面的条件你都比她更优胜一筹,但是程高阳最后却为了她而放弃了你。你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别跟我绕什么弯子。”她才不相信这个女人是想听她对她大诉苦水,她更不相信她会好言安慰她一番。
林颖儿在心里发笑,程高阳就是何安景的死穴。
“说到底那个女人比你要聪明,比你会耍手段,比你会玩心计,比你更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所以说你会输给她那是预料中的事情。”
程高阳就是她心里那根永远都拔不掉的刺,别人提起都能让她感到扎心的疼,有些气恼的说:“这些难道要你来告诉我吗?事到如今,我和他已经彻底解除婚约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还不能他还会娶我不成?”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你又怎么知道你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呢?就算他程高阳是和你解除了婚约,也不代表你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嫁给他了。何安景,既然那个女人能把你的男人抢了过去,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把他给抢回来吗?”林颖儿把话说得别有深意。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一点。”她这是在暗示她有办法能把程高阳从那个女人的手中给抢回来吗?
如果能把程高阳给抢回来,她也就不必再给潘建明那个老头了。再说了,如果能顺利嫁给程高阳,有了这一层关系在,想必程家也不会再对何家见死不救,以程家如今的势力拉何家一把,总会有东山再起之日。
换一句话来说,程高阳就是那一个可以救何家,可以救她何安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