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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菜刀冲切

大院当中,两个棕发女孩儿掐腰站在一边,私语着,对场中的两人指手划脚,并不时地发笑。她们一点儿也不担心,像是知道了结果。

优米对此毫不理会,她更关心的是克莱尔与那塔夏的决斗。她明白,不管最后哪一方胜了,都将与输的人一起得到惩罚,但输掉的人得到的更多一些。

“来吧!”那塔夏突然加速,身子向下一陷,水蓝色的头发在阴郁的天空下闪动了两下,立即化成了一片虚影。她的脚步快得让人分不清左右脚,但脚步却轻得像棉花落地。只几下,她就消失掉了。这是影子特训的成果,练到等级高时,可以像卡非尔一样,时隐时现,像透明人一样。

同样身为刺客,克莱尔立即明白了自己在移动和影隐术上不可能超过那塔夏,但她也不是白给的,比优米先一个月被刺客秘使看中,她的训练成果远在一般学员之上。对付比自己更快的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等。克莱尔集中精力,两眼微眯了起来,用自己的战斗本能体会着,在这种高速的战斗中,她的双眼反而会成为欺骗自己的不利条件。

风流动着,皮衣裸露之处本应完全是为了战斗的方便,但不为人知的刺客们,却有别的用途。大腿内侧,脖子,耳朵,这些敏感的部位对空气流通有着特殊的感知力,稍加训练,它们就是最好的观测器。突然,空气的流动产生了变化,克莱尔一笑,前踏一步立即转身成了一个反马步折了过来,身子向侧的同时,已经躲过了那塔夏黑色半截皮裤下连着的硬皮靴。紧接着,克莱尔左手向上一扬,成了一个掌形。

那塔夏偷袭不成,正在失神间发现对手举掌,慌忙抬起双手护住了脸。但她错了,一个这么冷静的对手,怎么会这么容易给她看到攻击方式。

一秒钟后,那塔夏被打坐在了地上。她捂着肚子,狠狠地盯着克莱尔。一咬牙,又站了起来,“妈的,你居然偷袭。”,这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明明是自己偷袭在前。

优米被逗得咯咯直笑,就要上前去把胜利的英雄接回来。

“呀!”那塔夏恼羞成怒,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前冲。刺客,一个暗杀的行业。她们的行踪鬼秘,动作敏捷。如果你看到一个刺客跟人正面交锋,那只有一种可能,她已经找到了对手的弱点,并用上了自己最强的力量,准备做一击必杀了。

“哼”克莱尔闷哼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招。她右腿退后半步,两手架在一起想防住这恼怒的胡乱一击。

‘砰’一声闷响后,克莱尔连连倒退,一直撞到了一面墙,才伴着房顶被震落的雪一起萎顿在地。她的呼吸急促,看来受伤很重。

而这时,那塔夏像是杀红了眼,紧追着向前冲去举手就要再来一拳。可她全心全意注意的只有克莱尔,却忘记了身后。一个沉重的肘击正打在她的后脑。她两眼一翻,直接晕倒。

“你们两个打一个,不要脸!”两个棕发女孩指责的同时已经准备出手教训优米了,刚刚那一击,正是她干的。

“要不是我出手,现在已经出人命了,你们以为她能逃出组织的惩罚吗?”优米辩解着,并快步向后退去,她很有自知之名,以一敌二,必败无疑。

“小心!”默林突然叫了一声。

紧接着,刚刚被撞到的那面墙倒了下来,正砸在优米的背上。

当伤员都包扎好之后,默林有些歉意地对优米说着:“对不起。”。

优米愣了一下,抬头仔细看着面前的老头子,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很老。对总是用帽子裹住头,脸又只露了一半的人来说,优米感到十分的好奇。更让她不理解的是,这个勤杂工,为什么要对自己道歉?

“大哥哥,你的声音怎么这么老?还有,你哪有对不起我呀?”优米微笑着,她比默林认识的秀·南墩的优米,显得懂事了很多,也礼貌了很多。

默林的心卟嗵嗵乱跳着,对优米的称呼他感到很紧张,大哥哥,自己明明装成了跟萨伯威差不多的老人,为什么她还要喊自己大哥哥?默林连忙解释,“我的年龄做你的爷爷也不为过,所以,请注意称呼。我对不起是因为,我没能及时对我看到的做出补救,让你们受了伤。”。

“呵呵,你可真有意思。那好吧,脸和手的皮肤都很年轻的老爷爷,你不必为我们的事感到内疚,你毕竟是个普通人。还有,你提醒了我们,心肠很好,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朋友前不要弄得这么假。”优米笑着,伸出了细嫩的小手,硬是要与默林握手。

“我……”默林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半张面具并不能挡住全部的脸,他已经露馅儿了。慌乱中他又伸出了手,摸到了优米的小手。那双外表细嫩的小手,掌心处却已经满是老茧,她受了太多的苦,变了太多了。

“我叫优米,你呢?”优米满意地甩了两下胳膊,拉着手问向默林。

“就叫我老头子好了。”默林低下了头,眼睛也不敢再向优米直视。

“嗯,老头子,那我们要出去了,我想待会儿我们可能要受罚了,还要拜托你把饭做得营养一些,让我们好能快点儿恢复。”优米天真地笑着,离开了默林。

当她的手与默林分开的一刹那,默林感觉到好像要掉落到地狱的深渊之中一样,心里空荡荡的,脚下也站不稳了。他伸手虚划了两下,但没有追上去拉住优米,他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一个数千岁的老妖怪,而对方,只是长得像他的女人,并不是。

在院中站成一排之时,优米的背还在疼着。克莱尔则更甚,两手都被打得骨折了。要不是刺客组织里有充足的疗伤药水,她可能就要休息个三五个月了。而那塔夏,明知自己犯了错,却一直有些忍不住的笑意。

“说说原因吧,勇敢的姑娘们。”卡非尔背着双手,两腿微叉开左右来回扫视着面前的五个人。

“她对我们取笑不止,一直挑衅,我必须给她些教训。有仇必报不是吗?”克莱尔一扬头,很直接了当。

“很好,那你为什么双手骨折了?”卡非尔大声反问,并瞪大了美目。

“那是为了我,我的实力不际,她为了保护我才骨折的。”优米高声回答着,像是一个军人,但显然她讲的不是实话。可秀·南墩的优米是什么出身,她说得跟真事儿一样,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

“报道中队长,我是想用虎拳吓对方一下,没想到这人为了保护同伴像疯子一样迎上来,所以我没收住手。”那塔夏顺水推舟,她并不在乎体罚,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让中队长知道她已经学会虎拳的机会。从此,她将倍受重视。

果然,卡非尔的两手激动得都拿到了身前,上前一步仔细问道:“你会虎拳了?对了,你……,好吧,我明白了。不过,你们必须都要受罚。”。

接下来卡非尔说明了受罚的内容,无非是让她们变得更强的一些变态训练。

“这不公平!”克莱尔抗议着。

“什么不公平?这个世界,存在的,就是公平的。”卡非尔对自己的决定很肯定。

“可是,为什么她们先挑衅,却只要做一小时负重蹲。而我们还要多加一小时的闭气训练。这不是很不公平吗?”克莱尔继续抱怨着。

卡非尔面带邪笑走到了她身边,扬起了下巴,“你知道你错在哪吗?没有你们,他们,你们都是一个整体的。而我,是你的绝对领导,我说的话,你就要听,反驳只会让你更难过,懂吗?要认清现实。”。

“中队长,我想一个人受两份罚,克莱尔有伤在身,不适合受罚。而您的良苦用心,我再明白不过了,就让我成为您想重点培养的对象吧。”优米坚毅地看着卡非尔,她的马屁拍得正到位。

卡非尔果然上当了,她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着:“好吧,看来还真有一个知道我的人,你就自己做两小时的负重蹲,再闭气训练两小时好了。不完成,不许睡!”。

一个下午就在闹剧中收场了,但本该训练结束的孩子们,现在却都在接受体罚。可怜的优米,她只能独自一人接受着从没做到过的极限的挑战。而克莱尔却不敢再说一句,只能强忍着泪水看着她。卡非尔的为人她们已经见识过了,再说下去,只会让优米更难过。

当那塔夏带着自己的伙伴嘲笑了一阵后,她们都去睡了。而优米,却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的闭气训练。那是刺客的影子训练中的一种,特殊的呼吸方法,从让呼吸变淡,到完全不呼吸。这种状态可以让她们像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

入夜,满脸紫红的优米被克莱尔扶回了房间,她们的房子就是那面墙倒的地方。而当她们回到了房间后,却发现墙已经奇迹般地复原了,甚至,比刚开始更结实。

默林和萨伯威站在门口,萨伯威一如即往地观察众人,不停书写。而默林,全身上下也只有手套上才有那些带着冰碴儿的泥块。

“你们回来了,要是饿了,就来厨房找我好了,我一直睡在那里。”默林说着,拉了一下萨伯威。

优米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连默林说什么都没听清。这一天从没有过的经历,让她和克莱尔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时,没吃晚饭的优米饿醒了。她捂着有些发冷的肚子从被子中钻了出来。穿好了魔皮衣,两腿颤抖着摸出了房间。

月色朦胧,在这一大片森林中,只有这处空地可以看得到完整的月亮。大地上的雪反着月光,看起来亮极了。优米摇晃着来到了厨房,一提鼻子就闻到了烤肉的香味儿。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优米看到了正在转动着烤叉的默林,他专心的烧制着,一点也没有被优米的出现所惊动。

“吃吧。”当默林烤好后,将还冒着油的肉排递到了优米面前。

优米大口地吃着肉,另一边拿着一只苹果,心中感激着默林为她的精心准备。但当她快要吃完时,突然,手中的苹果掉了下来,咀嚼也停止了。含着一口肉和果汁的混合物,她站了起来。

默林用余光斜了她一眼,并没主动理会。他继续拿着自己的菜刀,然后像刚刚一样,拿出一棵白菜来。向空中一扔,迅速出刀,一,二,三,四,五,六。一连六次,一次比一次威力大,白菜从被一分为二,到最后被震成碎片,只用了不到半秒时间。

虽然用法不同,但聪明的优米还是立即认了出来。‘虎拳’六次聚气,竟然可以用在刀上。而且,是一把菜刀。优米连忙狼吞虎咽地吃掉食物,快步跑到了默林身边。

“老头子,你,是个刺客?”刚问完,她自己也想笑了,几乎全高斯的人都明白,刺客联盟里,连一个男人也没有。可刚刚那明明就是用菜刀使出的虎拳,她甚至清楚地看到了聚气时产生的有色气流。

“我只是个老头子,活得比较久,知道得也比较多。如果你愿意,优米,我可以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有我的存在,连你最好的朋友也不行。”默林的心里紧张着,他不想优米再受苦受累,但他担心被优米拒绝或说穿,那他连在这里看着她也做不到了。

优米伸出拳来,在默林的胸口捶了一下,“你个老家伙,还留了一手啊。来吧,我愿意做你的弟子,高人。”,说着话,优米又很熟落地与默林开起玩笑来。

默林终于放下了心来,但他还是时刻保持着警惕。

“首先,修改你的呼吸方法。然后,按我的意念路线来。这里,这里,然后……”默林顺着优米的头开始点她的身体,那些重要的点。当点到她胸时,默林都没有任何的感觉,她只是全心授艺。但当点到小腹时,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连忙收回了手。

“接下来的地方,就是你在大便时憋着时的受力点,然后是尾骨,然后向上到腰的中间,后背胸骨刚刚我点的正对面,再向上到颈椎突出处,再向上到……”默林一点点讲解着。

优米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对知识和力量的渴望,对面前这个人的莫名好感,让她完全放松着,一点也不戒备。直到完全陷入了那种气流涌动,全身毛孔都有了生命的特殊状态中。

当优米醒来后,天已经蒙蒙亮了。默林的早餐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同样递上了一个特别的加菜,一只鸡腿,默林笑着说道:“你已经学会了基本的,这个看你的天赋,曾经有个天赋很高的人用了几天时间就完全能施展这种力量。之后,我将教会你高级的全身力量的调控以及真力的使用。”。

“嗯,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老头子,你知道吗?你是第二个让我有这么亲近感觉的人。呵呵,全世界只有两个哦,连我家老乔治都没这么亲呢。”优米笑着飞上去亲了一下默林的脸。

默林的脸如被电击,连忙向后退了半步。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低头解释着,“我老了,经不起太多折腾。昨天为帮你快速掌握真力,已经让我累了。你,好好练,别让我失望。”。

“呵呵,好!”刚被弄愣的优米复又笑了起来,一转身拿着鸡腿跑出了厨房。只一夜,她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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