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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魔鬼

晨雾消散,朝霞似锦。在美丽绚烂的日出结束后,最后一名战士倒在了城头下。城墙上的弓箭手们早已经忘记了射击,像魔法师的魔法般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场大戏在转眼间演完了。数百名强壮的战士和执法者们配合着围攻了左格所化的魔鬼,于五分钟内全部牺牲,这五分钟是所有仍然活着的人的噩梦,他们从没经历过这么漫长的五分钟,从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可贵。

施恩的卷轴打开后射出,可他的箭快,左格更快。他错误地计算了左格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在三十米外射出弓箭,给了左格足够的时间闪躲。教义落在地上,又滚着合在了一起,没有打开的教义,并不会主动散发出应有的神力。这让左格大肆虐杀着战士们,长矛和宝剑刺砍在他的身体上,却只能影响到已经被砍烂掉的祭司袍,他的皮肉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

相对于战士们的无效进攻,左格的效率高得可怕,每一次他的挥手伸腿,都会至少造成一两个人的死亡。他的手就是长矛,能直接洞穿战士们的身体,他的脚就是铁锤,一踢就可以将一百多斤的人踢飞几米远。勇敢的战士们意识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时,却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成片成片地倒下,成片成片地死亡。

剩下的人们站在城墙上,连祈祷都忘掉了。关键时刻,施恩一狠心,下令道:“所有人,将弓箭点燃,射出一箭后跳墙逃跑!”。

弓箭手们被施恩的喊声震醒,他们立即开始执行索玛里核心人物的命令。沾着油的箭被点燃后射出,在空中交织成了一片火箭的网,荒忙的出手让他们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准度,超过一半的箭远远的偏离了目标,剩下的一半也多数射在了左格的周围。只有十几支带着烈火的弓箭射中了左格,但是,正如施恩所想的,刀枪不入的左格同样不怕火烧。他挥舞着一米五长的胳膊,用风将身上的火吹熄,烧光了衣服,左格的身子露在了空气中。没有了祭司袍的遮挡,全身黑紫肌肉因为拉伸面变得细长的怪物完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施恩裁判长,您还不走等什么?”离施恩最近的两个弓箭手已经丢掉了自己的武器,准备冒险跳下七米高的城墙时,注意到了仍然手持宝剑的施恩。

施恩严肃地看着他们,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我的兄弟们。我是这里的裁判长,执法队的队长。我的兄弟们都倒在了这里,便我相信这仍然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大家逃离。你们快逃吧,我要试着弥补我的错误,我要将地上的教义打开,让这该死的家伙好好尝尝自由神力的滋味儿!”。

两个弓箭手互相看了看,他们伸手捡起了地上的弓箭,一脸刚毅站到了施恩的身边。

“裁判长!我们为你做掩护!”说话时,他们明显带着颤音。面对这种怪物,哪个正常人会不害怕?但他们仍然选择留下来。说话间,两个弓箭手已经点燃了火箭,瞄准了正缓缓移动着的左格。

“谢谢!”施恩不再多说,他感动之余,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快速跑动上。直接跳下了七米高的城墙,施恩就地一滚立即站了起来,左右横移,以之字型方式移动着。他的信仰足够深,可能比左格还深,在这危难的关头,他边跑还仍然在祈祷着。

终于,施恩绕过了左格,加速来到了教义的旁边。地上的教义合得不是很严,只要一剑,就可以挑开它。那时,施恩将会像之前与异端战斗时一样神勇。他笑了,右手握剑轻盈快速地向地面扫击,想一下将教义挑开。

可事与愿违,在剑尖离教义还有两厘米时,突然间施恩感觉到自己的手一麻,剑好像砍到了巨大的岩石一样发出了‘叮’的一响。紫黑色的骷髅一样干瘦的大爪子紧紧地抓在了剑身上,在左格的手中,那把锋利的宝剑好像是木头做的,根本就不会割伤他。

近看之下,左格的后脑变得又尖又长,头发因为脑袋的拉伸变和稀疏起来。眼皮已经被拉得不见了,两个圆滚滚的大眼睛凸凸着不停地转动,看样子随时可能掉出来。嘴唇也被拉得平平的,向两边咧着,带着臭气的口水不停地向下滴着,牙齿间还夹着一些人肉的碎沫。唯一能让左格骄傲的应该是他年老的皱纹已经被全部拉平了,但他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个人类,有没有皱纹也没什么影响。

“你想作什么?我亲爱的裁判官?”左格的唇音已经发不清楚,勉强说出了一句话,对方还要想一想才能猜出他的意思来。

施恩用尽全身的力量,向后一拔剑,‘噌’的一声,剑从左格的手中拔了出来。由于用力过猛,施恩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子。等他站定之后,惊喜从他的心头涌了上来,剑上有血,他从未用剑砍过其他人,也就是说,刚刚的全力拔剑,竟然伤到了刀枪不入的左格。

“受死吧,魔鬼!没想到你居然隐藏得这么深,左格,我以自由之神的名誉,誓要将你……”施恩的豪言壮语并没说完,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合不上了。当疼痛传来时,他的下巴已经落入了左格的手中。

左格像吃糖一样将施恩的下巴放在嘴里嚼了起来。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了两道呼呼的风声。‘啪啪’两声,两支燃烧的箭射中了左格,从他的皮肤上滑落后,双让他的身上多了两块烧灼的黑色痕迹。

左格愤怒地转身,同时两手中齐伸,两道紫色的竖条飞出,像是两根棍子,直刺向了两个弓箭手。棍子飞行的速度可比他们的箭快得多,两人来不及躲闪全被钉死在了城墙上。这时,施恩不顾自己的伤痛,两**替扭转,身子跟着舞了起来,转了三圈后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将剑斩向了左格。

‘当’的一声,左格的脑袋向一边歪去。他踉跄地向右侧爬了好几步,四肢着地趴在那,两个没有眼皮的凸眼凶狠地盯住了施恩。

施恩已经脱力了,剑上是有血迹,他是成功地让左格受伤了。但他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凭他的全力,也只能让左格受点皮外伤。拄着断剩下一半的宝剑,施恩跪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闭起了眼。他明白,自己的死期到了,也许,是他无数次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杀人,让自由之神放弃了他。他感到自己再也没有一点力量,连祈祷的力量都不剩了,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等着死亡的来临。

“呀!!”一个身影像鬼一样出现在了左格的身后,他的速度快到连左格都没反应过来。这一声暴喝吓得左格连心伸手去挡,他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向他攻击了。

‘唰’的一声,一把明亮的骑士剑在左格的左手上开了一条深可见肉的口子。跳起的人落地后,并没有停手,他紧接着双手握剑刺向了左格的肚子。‘噗’的一下,左格的肚子也被刺出了一个小血洞。左格连忙两爪齐挥,乱抓着吓退了自己前方的人。

暴恩将剑拄在了地上,两手放在上面,站直了身体,像一个黑剑士一样,高傲,不可一世。他用下巴指着左格不屑道:“我以为是什么魔鬼,告诉你,你甚至还不如一个高等的吸血鬼。很不幸,我刚刚又恢复了一些力量,要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这不公平!不公平!!墨菲斯通,我将生命,身体,灵魂全部献给了您,为什么我连一个普通的小剑士也不敌?为什么!!?”左格用谈吐不清的话咆哮着,他的声音直穿到了天空中,飞向很远的大地。震得所有人都耳朵发出嗡嗡声。

突然,暴恩注意到了左格身后的一个人,当白光闪过之后,暴恩微笑着把剑扬成了45度角。一步步向左格逼近,前行中保持着攻击的姿势,没露出一点点破绽。

“卑微的人类,我让你明白地狱的力量!”左格被逼急了,不再退后,反而主动前进迎着暴恩上前去。

“啊!!”两个同时大叫出声,暴恩开始震惊,刚刚的偷袭并不代表着他就能轻易地将左格干掉。两人同时大叫,拼斗了起来,左格的鬼爪锋利得丝毫不比暴恩的剑差,而他两手两脚都可以使用,拼斗了一会儿,左格竟然渐渐占了上风。

“去死吧!”一个粗犷的吼声响起,同时一个直径一米的大火球飞向了左格。

赛儿身为女巫,了解这其中的含意。她吃惊地看着刚刚放出巨大火球的特雷西亚,忘掉了将自己的战斗法杖上的闪电打出去。她不禁出声问向满头大汗的巨人:“特雷西亚,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一问,暴露了她的存在。左格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跟四个人战斗。这也让他的信心重心回来,他看到了一身骨条装饰的默林,明白了自己无法发挥出力量的真正原因。做为曾经的祭司,他知道,诅咒术是有时间限制的,也就是说,他无法将面前的剑士打败的局面,就快要结束了。

巨大的火球只让左格的身子被熏黑了一大片,并没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这样一来,也让众人明白了他并不怕火这个事实。但也让特雷西亚负出了巨大的代价。看他的黑脸竟然有些发白,就明白他已经透支了自己的魔力。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特雷西亚随时可能昏倒。

“默林,让他站住!让我全力砍掉他的头!!”暴恩向默林求助着,虽然左格的爪子硬度超过了他的剑,但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暴恩就明白他并不是全身都一样硬的。暴恩完全有自信将左格砍死,如果它能被定住几秒钟不动的话。

“可是我不能!”默林空有着巨大的精神力量,无穷的黑魔力,但他知道,现在的他,仍然没能力施放超出最顶级的亡灵魔法。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拉着赛儿喊道:“用冰魔法,快,试一试。”。

赛儿也跟默林想到了一块儿,‘滋’的一声,法杖端的电光球消失了。她再次低唱咒语,空气中渐渐形成了一些碎小的冰块,凝在了战斗法杖的顶部,有小尖的金属包头上,也结了一层霜。

‘啪啦啦’的冰碎声在左格的身边不停地响着,冰冷的魔法将他的全身都凝上了一层霜。左格的行动立即变得很慢。但还是不够慢。暴恩偿试着要砍掉他的头时,都被他及时地挡下或躲开了。心急的暴恩越是急就越乱,他的剑招已经被猜到,再也不对左格形成任何的威胁,甚至一个不小心还被左格的鬼爪抓破了腹部的衣服。

正在众人都一筹莫展时,巨人深吸了一口气,又挺直了身板儿。小山一样的身躯在初阳的照耀下,让人心中颤动。他的两手握在了一起,开始迅速地集结空气中的冰元素。可赛儿的战斗法杖却在这时打了过来,破坏了他的施法,“你不要命了吗?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有这么多的魔力了,不能再燃烧自己的生命了。你会连灵魂都烧净的。”,赛儿怒吼着用法杖指着特雷西亚。

就在这时,“嗡”的一声响,似曾相识,接着,一阵金光闪起,让人感觉到眩目欲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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