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我们之间有什么条件可谈呢?昨天你送回的金币,已经代表了你的诚意不是吗?现在,让我们一起去看一场精彩的斗牛赛吧。”塔达尔内脸色都变了,明显在暗示着默林,真正的条件,就在这场所谓的斗牛赛中。
将马交到了牵马人手中,默林一抖披风毫不犹豫地向城堡内走去。
城堡外墙到城堡主体,中间距离足有两百多米,形成了一个环形的大院。在院子的东南角上,一大排阶梯状的坐椅紧密地排列着。下方的积雪早已经打扫干净,平整的地面,那里就是斗技场。
人类贵族的消遣很变态,在战争时期,他们喜欢看抓来的战俘为了吃饭而互相厮杀。在和平时期,他们则养一些强壮的奴隶,闲暇时光聚在一起,互相比斗。当然,有时也会为了争夺名利而用上家养的骑士,决斗是最好的方式。
分宾主落座后,默林的面前出现了一排窈窕的身影。一个个美丽的婢女如青云飘过,勾着男人们的眼球不自觉地跟着向她们飘走的方向移动着。她们手中的美酒佳肴也纷纷放于了小桌上。比赛就快开始了,当然,贵宾们不能空着手看比赛。
“这是我家乡的一种比赛,用来证明谁的家奴最有力量。而今天,我们来点特别的,我从艾克斯的商贩手中买来了一批魔兽,是以蛮力闻名的喷火牛。所以,今天训牛的人也必须有些本事,我用我的骑士们来参赛。”塔达尔内声音抑扬顿挫,摆足了老爷架子。
默林却在面前的盘子里挑着,挑了半天,最后干脆把叉子扔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咣啷’的声音,“鹅肝配鱼子,却用这么烂的小牛肉卷儿,看来斯格瑞姆的经济现在不怎么景气呀。”。
塔达尔内的脸上立即一阵发烧,他没想到,原来默林是个识货的主儿。仔细一看,果然,那牛肉卷儿用的不是最好的小牛排,他一拍桌子大吼道:“谁做的菜?把他给我带来!”。
站立在城主身后的四个武士,不用商量,就走出了两人。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系着围裙的人被连推带踢的赶了过来。
“城主大人,您找我?”单膝跪在地上,那个厨子不敢抬头,却也要问个明白。
“为什么不用最好的牛排肉?”塔达尔内已经冷静了很多,但并不代表他的气已经消了。
“哦,管家吩咐过,只有晚餐时,给您单独……”刚说到这,厨子的嘴立即被一只穿着铁靴的脚踢了个正着。
城主对出手的卫士很满意地使了个眼色,“我最讨厌找理由的人,来人呀!把他扔下场去,先让火牛出来吃饱些,然后再开始骑牛比赛。”。
说着,不管那厨子被拖死狗一样的拖走,塔达尔内对右手边的默林讲起了骑牛的看点。讲到激动处,哈哈大笑。
默林则一直冷冰冰的脸,一言不发,他完全不给这个城主一点儿的面子。
“酒呢?”城主的脸挂不住了,对着下方的美女侍从们吼道。
接着,颤抖的美女立即手持酒壶走了过来。一弯身,甚为迷人。
看到默林盯着那婢女的胸目不转睛,城主笑了,“你,坐过去。”。
默林这时侧头会心一笑,“候爵大人,看来我真的要援助一下斯格瑞姆了。这里不仅少吃,还少穿。这么冷的天,却有十多位美丽的城主府内人员穿不上好衣服。可怜呀。”。
“你……!”城主怒了,这是公开的侮辱,但他又忍住了。因为接下来,就该他侮辱默林了,以他昨天得到的情报,这个伯爵寒酸的打架都要自己动手,看一会儿他怎么办。
“开始吧!”城主小声对身边的人命令着。
一个全身盔甲的卫士右手一举,场下的人立即挥了挥旗,示意自己看到了命令。
‘咯拉拉拉’手腕粗细的四条铁链慢慢伸长,一个厚有十公分的大铁门板被放了下来。震得地面直摇了两摇,尘土都飞起了一大片。但烟尘过后,扭动着头走出的怪物,才真正让人感到震撼。
两只钢叉一样的长角向横伸展出一扎宽后转弯向前慢慢并袭,并最后又向外翻了一下才露出尖来。全身一大块一大块的青红两色相交的皮甲,看上去像冰一样滑,像铁一样硬。而实际上,它比铁还要硬很多。场下的二十个士兵早拿好了铁索,如果场面一失控,他们就会一拥而上。也只有二十人左右不停分拉,才能控制这种魔兽。
‘呼’喷火牛的头一扬,火势的鼻息在空气中留下了两条火焰,这也是它得名的原因。没一会儿,它就发现了趴在地上的胖厨子。魔兽中,很少有吃素的,即使叫牛,它也是吃肉的。为了能被骑士驯服,它们都被饿了有几天了。看到有肉吃,老牛狂叫一声,放开蹄子就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厨子的肚子被咬开了一条大长口子,新死的尸体,内脏还冒着热气,可让老牛好好的美餐了一顿。
默林的表情毫无变化,只是手里多了具酒杯,身边的美女不停地斟酒,他也不停地喝光。
“哈,接下来是好戏了。”城主拍了两下手。
‘哗拉’早已经准备好的卫士将自己的链甲脱了下去,只带着锁链手套和头盔冲下了台。跳下最后的两米高台后,他扭动着身子向那头喷火牛跑去。途中,立即接到了有人拋来的铁索,一招手,准确地套在了牛的身上。
“呀!”他的大叫让全场人的心都跟着振奋,因为他叫的同时,已经跳上了牛背。
野性惯了的喷火牛哪会愿意让人骑?刚一感觉到背上有人,就大跳了起来。高高的跳起后,重重的坠地。强大的反震力将坐在上面的骑士几乎荡得飞了起来。但他两脚迅速夹紧,两手拼命拉住铁索。铁索的圈正是套在牛颈上,这保证了他不会被甩下。
老牛足足跳了五分多钟,它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最后累得变成了慢慢走运,偶尔跳一下。那上面的骑士看起来也已经精疲力尽了。他趴在了牛背上,死死地扣住了铁索,大口地喘息着。
“精彩!换他下来吧,赏他十个金币!”塔达尔内故意放大音量,让默林听个清楚。
默林则呲笑了一声,从怀只拿出了一个钱袋,里面至少有二十个金币。向桌子上一扔道:“这酒很不错,人的服务更到位。这一袋金币,就赏给这个婢女了,可能少了点儿,一般我出门都不带什么钱。”。
两相比较,城主的财气立即输了一大截。为他卖命的人只有十金币,为默林倒酒的人却有二十金币。这让塔达尔内再次脸上发烧,心里发紧。
“真是一位慷慨的伯爵大人,那么,我能不能有幸见识一下您最强大的部下呢?别告诉我您是和平主义者,连个骑士都不供养。”塔达尔内骄傲地问了起来,他敢肯定,自己的骑士是方圆几百里最好的,能跟魔兽斗的人,想说他不好,也不会有人信。
“骑士,我确实不养。但和平,那种骗平民的东西居然会出现在您的口中,真让人难以置信。”默林到现在为止,也一直在挑衅着,他从来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坚决不给这个城主大人什么面子。
“哦?那么说你是想扫我的兴了?您应该明白福尔斯泰的地盘,就应该按福尔斯泰的规矩办。”塔达尔内开始生气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不太好听。
默林起身,摘下了披风,露出了紫色礼服,向台下走去,“那么好吧,我就让你看看我为什么不养骑士这种没用的东西。”。
塔达尔内被他弄愣了,但看到默林跳下台后,他笑了。打了个响指,身边的人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
又一扇铁门被打开了,刚刚的喷火牛被二十个人套拉着送了回去。这一次出来的,是一个新家伙。刚出门,完全不同于刚刚那头,它低头狠狠地刨了两下地,两边看了看,向着最近的默林就冲了过去。
默林一招手,示意要一个铁索。可等了一会儿,他发现所有人都退开了很远,并继续后退着,看来,这是早就设计好了的。
轻哼了一下,默林两腿发力,魔皮靴将地面踏出了两个土坑来。‘噌’的一下,默林跳起了三米多高,在空中停留着看准了喷火牛冲来的时机,一个下落,同时转身,两腿就已经夹在了喷火牛的背上。宽大的背部,以默林的身高腿长,根本夹不稳它。
“哈哈哈,强出头,死得早,让我们为伯爵大人哀悼。”塔达尔内拍手大笑起来。
一边的婢女却惊叫了一声,“啊!”。
“嗯?你心疼了?那你也去陪他好了!”城主立即不满,抓起一个盘子就向那女子扔去。
被打得坐在地上的婢女指着场下,委屈道:“大人,我是被吓到了。那牛,那牛……”。
塔达尔内闻言定睛观看,不看则矣,一看之下也被吓了一跳。
赛场上,工作人员都逃开了上百米远。默林则站在地面,拍着自己身上的尘土,整理了自己被弄乱的衣服。而他的身边不到一米处,是一头口喷白沫的死牛。
默林走回到座位后,取了酒杯再次一饮而尽,“我的表现如何?”。
塔达尔内须眉着眼睛,不敢答话。刚刚的安排,本以为默林死定了,现在,轮到他开始汗如雨下了。
“报告城主大人,牛的肋骨全被夹断了,刺入了内脏,直接爆毙。伯爵大人好腿力,简直就是超人。”检验过牛尸后,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跪在地上解说着。
“哼!来人呀!”城主愤然起身,他再也不愿意装下去了。
默林却仍然坐在那里,只顾喝酒。
“你再厉害又如何?在我的地盘,得罪了我,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城主彻底翻了脸,并开始快速向后退去。从他身边挤过的,是越来越多的卫士。看样子,这个城主并不笨,他还预备了最后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