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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交往

“别打了,别打了!我的钱都给你们!”无助的维维安在旁劝阻,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行医她在行,打架可就不行了。

默林双手护头,在地上打着滚,虽然那些人的拳脚对他来说根本造不成伤害。但这样没完没了的打下去,他们什么时候才会走开呢?默林在心里开始抱怨起萨伯威的安排不够周道。而嘴里却只能配合地叫着,“哎哟,啊”。

“住手!”突然,苍老的吼声传来,一个老头儿带着一群孩子冲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吃剩下的骨头和菜叶儿,疯狂地向这三个大汉投掷。

“来人呀!救命呀!”小孩儿们大喊着,但街道太偏,天色刚暗,根本没人在这里路过。

“唔!”一个大汉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接着,剩下的两个大汉挥了两下手,把小孩子全都甩开了。他们看到了倒地的大汉,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就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再看了看维维安,她的手中正拿着两根细小的钢针。

“贱人,敢对我兄弟下手!”

‘啪’的一巴掌,带着骂口的男子一下将维维安打得鼻口喷血倒地不起。

默林赶忙爬了过去,摸了一下,维维安只是昏倒了。这时他站起身来,慢慢走回原地。

‘啪’的一巴掌,默林回敬了那个大汉,“不管谁叫你们来的!现在消失,如果再出现在这个城里,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这句话是说给唯一一个没有晕倒的大汉说的,三个人中,一个被维维安用针刺晕了,另一个,被默林准确的打掉了半边脸的所有牙齿,并打碎了他的下巴。如果他运气不好,脖子可能也断了。

那男子拖着自己的两个同伴,像见了鬼一样逃掉了。

老人带着一群孩子来到了默林身边,“年轻人,你为什么不早反抗?”。

原来是自己帮助过的那个老人,默林笑道:“我有病,不是随时都能有力量的。给,这是我剩下的所有钱了,带着孩子们做些买卖,好好生活吧。不要对别人说起我的事,能办到吧?”,他言语恳切,像极了一个真正有病之人在央求。

老人接过了十几个银币,感激涕零,“孩子,放心地过完你剩下的日子吧,我……”,说完,他拉着孩子就走了。

默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那老人一定是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否则谁会善良到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一群乞丐呢?

婆娑树影在医馆的墙上来回摇动着,默林背着维维安回到了那个病人络绎不绝的地方。到了医馆所在的街道,立即就有人认出了医王的曾孙女。一群人围在了医馆外,看着默林把维维安放在了椅子上,取了杯水,喝了半口,一喷,将她唤醒。

“大家都回去吧,她没事了。”默林将众人赶退,并关上了门。

维维安并没有阻止他,甚至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没有说一句话。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街上莫明其妙地出现,之后,她和那男人都被恶人打了,回到了家。她能记得的,大概就是这种情节。

又过了两分钟,默林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你该冰敷一下脸。然后,我该走了。”。

维维安突然站了起来,“别走,你,你应该做一下检查。”。

接着,默林坐了下来,又是一阵沉默,但维维安却开始行动了。

当维维安摸向了默林的手腕,默林立即用真力控制住了自己的心跳,时强时弱,脉相乱不可猜。这也是萨伯威计划的一部份,那‘天下第一绝症’。

“你?!”维维安中计了,她收回了手,吓得面无血色,一只手捂在了樱桃小嘴上。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从小就有这种病,不管魔法还是医术,都治不好我。”默林苦笑着,故意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手腕,显得十分的拘束。

维维安皱起了眉头,“我!”,只说了一个字,她又停下了。

“我不太善长交谈,从来,没有和曾爷爷以外的人……”维维安又停了,她坐在了椅子上,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尴尬成为了唯一的感觉,无声就是这里的所有语言。一时的僵局无法再打开了。默林想了很久,当他看到维维安沉静地坐在椅子上,再次开始窘迫地发呆时,默林终于忍不住了。那种表情,跟优米想家时几乎一模一样,这让他又陷入了对优米伤势的无限担心。

“不如……,不如我来与你交谈吧。”默林提议着,试着把这个沉默的姑娘带出低谷。但他失算了,维维安的羞弱比他想得要强得太多。

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却把维维安弄成了大红脸。她把头转向了一边,“我,不会。”,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会与别人交谈的呢?”默林继续问着。

“从小”维维安对默林有好感,如果换了别人,她一早便跑开了。也许,是因为默林刚刚的挺身相救,也许,是默林那奇怪的病症让人觉得可怜,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没有跑,还跟默林回答着。

“我小时也一样,记得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的天,总是灰灰的,我只在传说中听说过太阳是什么东西。风里带着家乡的气味儿,虽然并不芳香,但却让我感觉舒服。”默林说着,闭起了眼,深深吸气,陷入了回忆。他的脸开始浮现出幸福,像是真的又一次吸到了冥界的奥古斯都的空气,那潮湿的带有尸臭的气味儿,如果是刚刚打完仗,没准还会有烧焦的死尸的胡味儿。

维维安努力侧了下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默林,她笑了。

“我记不得家乡的气味儿了,从小,我就只对药品的味道熟悉。每当我回到医馆,看着医疗用具,闻到药味儿,就觉得舒服。”维维安说着,两手抱住了右膝,自在地晃了两下。

“我很寂寞,从来都是,我的亲人……”默林难过地低下了头,遥远的记忆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脑中,让他感到了无比的痛苦。

维维安很自然地转头看向默林,“对不起让你想起了难过的事。”。

“没什么,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默林说着,站了起来,“那么,很高兴与你交谈。你,成功了!”。

充满着阳光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维维安的心里,默林,一个陌生的不知道姓名的男人,她终于与曾爷爷之外的人交谈超过了两句话。维维安的心跳开始加速,她不安地站起来,想跑回房去,但这一次,她终于忍住了,“谢谢,很高兴认识你。如果你愿意,可以到我这里来,我不一定能治好你,但可以帮你减轻一切身体上的痛苦。”。

“默林,你呢?”默林友好地点头,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并明知故问。

“维维安,我是个医生。”维维安虽然仍然低头,但却已经勇敢多了。

目送着默林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她含笑关起了门,脸上的伤已经不再疼了,她此刻感觉到更多的是幸福,像曾爷爷又一次回到了自己身边一样。少女的心菲,被打开了。

默林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脸上露出了惨笑。没想到他有一天竟然也要沦落到骗人为生的地步。但为了优米,做再多事,都是值得的,无论所做的事是对还是错。

萨伯威早就在门口等待着,那些讨好的仆人们一直陪在他的身后。有着家主戒子的人,要是有人说他不是默林的亲人,才会被人们怀疑。

“哦,默林,我的侄子,你终于回来了。一次小小的争吵,你竟离家出走,快让我看看,看看你怎么样了?”萨伯威假笑着,像关心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冲了上去,拉着默林上下检查着。

默林轻哼了一声,老萨伯威的演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但还是被他气得想笑。

经过一翻私下的讨论,萨伯威总结道:“很好的开头,现在,我们要想办法再弄一笔钱,光有房子,是不够的。最好的诱惑就是没有经历过的新鲜事物。我想,你应该学些上流社会的礼仪了,带着那个土医生姑娘,进入到上流的奢侈社会中,她会改变的。”。

默林眯起了眼,“感谢你,萨伯威叔叔。我想我本来就是一个伯爵,用不着接受什么礼仪训练。而钱,我的仆人们没跟您提起过我是多么的富有吗?”。

“你?”萨伯威对默林说话时的言谈举止表示出了很大的兴趣,看起来,默林真的不像是在装,而那贵族的风度,完全印在了默林的身上,萨伯威的脑海中。

“我怎么了?我的钱可以买下半个斯格瑞姆,如果我愿意,还可以得到更多。”默林笑说着,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子,那是一个魔法戒子,他也是事后才发现的,里面可以放很多的东西,神秘的魔法宝石给了他额外的空间。随身携带,方便极了。

“嗯,那么,明天,我们将对你的新朋友进行邀请。做为我的道歉,不再反对你与平民来往。你要善带维维安小姐,让她尽量知道钱是怎么花的,生活是怎么过的,当然我指的是上流社会的生活,你明白了吗?”萨伯威又摆出了一个叔叔的架势。

“当然,我亲爱的叔叔。我会爱她,更胜爱你。”默林很不客气地用文话讽刺起了萨伯威,并随后淡笑,起身去休息了。

萨伯威又一次拿起了笔纸,用古老到不属于这个文明的文字写着:‘神秘的默林,他的身世让一百万人猜想一万年也想不透。一个优秀的杂工,一个伟大的刀手,背后的他,竟然还是一个不知道何地出身的贵族。以我看,他至少是一个真正的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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