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洛萧萧侧身，看着顾夜，眼里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萧萧，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会相信我，但我只是想把故事的全部告诉你，那是的年少和那时的无知。”
撇了一眼手里的咖啡，顾夜拿着搅匙的手紧了紧，这些事情，他并不想说，但是如果那人是洛萧萧，那么他愿意撕破那些伤疤，露出里面难看的痂让洛萧萧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
“故事……并不美丽，也没有爆料人揣测着的那么凄凉……”
视线落在棕色的咖啡上，顾夜的思绪飘向了远方，飘到了他和汝染的初见。
从初识，到得知汝染有一个相恋已久的恋人，再到夏安的‘死而复生’最后到汝染面带笑意的死亡。
顾夜说了很久很久，久到洛萧萧的眼眶都开始泛起了红。
虽然从自己丈夫嘴里听到他和别的女人的故事让人很受伤，但洛萧萧还是毅然的听了下去，只因为她想要一个真相。
“这和单秋说的不太一样……。”
终于在顾夜完成了整个接近5年的讲述，洛萧萧闷头喝了一口牛奶，只挤出了这么几个带着鼻音的音节。
扯了扯嘴角，顾夜勾出一抹苦笑：“也许吧，别人口中的故事，终究是别人看见的，而我的说的，却是我的真实感受，萧萧，你知道为什么你晕倒之后，我那么紧张么？”
抬首看着面色红润的洛萧萧，顾夜眼里闪过一抹欣慰。
“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大概能猜到一点，关于汝染的死亡，也许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垂着头，洛萧萧看着杯里的奶白，从顾夜的描述中，她知道了汝染的死亡，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一场莫名的车祸。
“恩，其实汝染的真正死因是心脏病，那场车祸只不过是诱发剂罢了，其实那个时候的汝染，已经是最后的时间了，医生说，她的病是从母亲那里遗传过来的，而你是她的妹妹，我很担心，所以……“
顾夜的话没有说完，洛萧萧便接了下去。
“所以……你担心我也会有遗传，所以才带我去那个奇怪的中医那里，对么？”
顾夜点了点头，目光里有些许的不忍：
“嗯，不过，他说你并没有像你姐姐那样，我当时真的感到很庆幸，不过现在想来，你并不是汝家的孩子。所以没有遗传的心脏病，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个庆幸过，你不是汝家的孩子，真是太好了……”
洛萧萧扯了扯嘴角，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萧萧，我从未拿你当过什么替身，我也从未把你看成汝染，你们是那样的不同，我承认，我找你的动机，搬到你隔壁的动机这些都是因为我在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不禁的想要接近你，你那么开朗，就像是阳光，我从未想过，我会爱上一个和汝染截然相反的人。”
顾夜看着洛萧萧，深邃的黑眸里，透露出了洛萧萧不忍见到的哀伤。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以为，我是因为汝染才爱上你的，我不想让你给我们的这段感情画上‘虚伪’的符号，可最终，你还是知道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你知道我最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我甚至来不及解释，你就离我而去，再一次的。”
顾夜少见的，话特别的多，只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刺一般，狠狠的扎着洛萧萧的心窝。
别过脸去，不看顾夜的眼，洛萧萧闭了闭眼。
其实一早，她就知道，顾夜是不可能把她当成谁的替身的，但是被隐瞒的愤慨让她失去了理智，加上单秋的扇风点火，让她忘记了，顾夜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他可能心里还留有汝染的痕迹，但他心里爱人的位置里，绝对不可能容的下两个女人的。
顾夜把自己放在了他的心里，那么，他的心里就不会还有别的人。
看着洛萧萧静默不语，顾夜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件事，是因为他的固执才搞成现在这样的，他当然不奢望洛萧萧能够马上理解他，但他希望两人能好好的聊一聊，把心结打开，他不知道洛萧萧到底有没有误会什么，但他还是不想让洛萧萧对他有什么莫须有的猜忌。
事情的事实就是那样，时间迟早会还他一个真相的，他顾夜现在，还等的起。
※
包间内，气氛有些微妙，虽然两人都说了要好好聊一聊，但白然还是有些茫然不知道该聊什么。
聊‘抱歉我没告诉你我怀孕了，还带着你的孩子出国了？’这明显不可能，既然不能聊她的离开，那么聊现在？
聊‘听说你有了一个要订婚的对象，什么时候？到时候叫我去，我带着我家孩子一起去为你祝福？’这明显的是在找尴尬。
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白然叹了一口气：
“方奕。”
“白然。”
却没想到在同一时间，两人一齐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你先说。”
“你说吧。”
又一次的异口同声。
白然干咳了一声：“算了，还是你说吧。”
方奕摸了摸鼻子，沉声道：“那好吧，白然，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留下来陪着我，我会好好的对待你和团子，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生活好么？”
“什么……”
被方奕这么直白的一段给打的摸不着头脑，白然一阵茫然无措。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就在刚刚，方奕还怼了她的话，并且明显的表情冷冽，看起来并不像是谈谈，而是吵架的。
“我说---请你和团子一起留下来。”
方奕没有在乎白然的失态，而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话，这次他直视着白然的眸，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认真，他的眼神里，也没有丝毫的闪烁。
再一次的从方奕的嘴里听到了这么惊悚的话语，白然楞了半秒。
这---真的是她认识的方奕么？
曾几何时，他方奕有对谁用过‘请’他方奕又什么时候，用过这么低下的语气跟别人说话。
这么真挚的眼神，真的是那个曾经身边美女如云的方奕么？
“对不起，你让我思考一下。”
白然手撑住了额头，明显的有些混乱，这好像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见白然这样，方奕也有些不自在，在这密闭的空间里，竟然让他感觉脸上有些微热：“啊……恩，好。”
一时间，包间里的空气又一次的凝固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房间里不在是冰冷的气息，在这些流动的空气中，一丝丝的暧昧，正悄然散发。
“白然，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我也知道我以前的作风让你不能够完全的信任我，甚至说对我没有丝毫安全感，你带着孩子离开，我有点也不怪你，因为那时的我，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一个父亲，甚至我还没有养育孩子的准备。”
方奕的声音低低，但格外的有磁性，一字一句都像是磁铁，吸引着白然的注意力。
“但是，白然，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会做一个好的丈夫，好的父亲，早在我疯狂的找你期间，我就在想，如果我再次遇见了你，我一定要把你紧紧的拥在怀里，我一定不会再放你离开，终于在你如我在梦中梦见了一样，你回来了。”
“但却带着其他的男人，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我的世界坍塌了，这一年多以来，我一直聊以支撑自己的那点薄弱的希望，也被那个金发的男人给打破了，所以我迷茫了，我努力的想要吸引你的注意力，甚至不惜和刘蓉虚假的来往，想要让你再回头看看我，没想到最后却只是把你推的更远了 ……”
方奕的眸，闪了闪随后又敛了起来，他没有去看白然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眼神里有着悲伤，也有着丝丝点点的喜悦。
不知怎么的，白然的心蓦然的疼了一下。
这样的方奕，跟以前那个不羁的男人截然不同，却有着致命的稳重，就像是毒药一般吸引着白然不断的靠近。
“方奕……”
白然不由的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看着方奕的目光里充满的迷离，却没有丝毫恶意，带着无尽的眷恋。
在国外的时候，她一个，产后抑郁，曾经在心里面千刀万剐了方奕千万遍。
但每一次看到了团子的笑容，她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这个男人，就在那个时候，白然就发现了，她根本就是爱着方奕的，比她想象中的还爱方奕，爱到，即使被伤的这么深，也还是放不了手的地步。
回到国内，她的目光总是不可避免的在方奕的消息上停留，发现了那个所谓‘未婚妻’也发现了自己那狂躁的心。
想要带着团子离开的想法，也只是在脑海里闪过那么一瞬间，更多的是，想要让这个男人后悔，现在想来，那个所谓的后悔，大概也像方奕刚刚说的那样，只是想要吸引他的目光罢了。
原来，她们两个都如同孩子学步一般，在爱情的道路上不停的摔到，直到鼻青脸肿，才知道了爱情一直都在身边，只是她们都固执的不愿意去相信，那摆在眼前的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