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常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而凌剪瞳只是伤到了手指,怎么着也得折现五十天才能痊愈吧,可事实是,凌剪瞳的身体真是异于常人,不知道是因为司徒千辰每日来的特殊关爱,还是古代的药物太过神奇,二十多天,她的手就成功的拆下白布,恢复如初了。
而赈灾粮的运送队因为天灾的缘故,全部覆没,皇上得知之后大怒,立刻就下旨,罚俸太子一年。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司徒家没有受到任何的牵扯,而四王爷慕蓁也算是被太子压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扬眉吐气一下了。
凌剪瞳正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望着自己的双手,晒太阳的时候,蓦然一道暗影就打了下来。
凌剪瞳微微抬眸望去,并迎上了一抹幽深的眸子。
咦,他不是今天去上朝,皇帝找他有事吗?怎么不到晌午的时间就回来了,难道是回府拿什么东西吗?
凌剪瞳的小脑袋里瞬间就飞出无数的想法,最后还是司徒千辰开口了:“凌姑娘,你的手已经无事了吗?”
凌剪瞳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随后举起她的双手,灵动的转动着:“你看,司徒将军的药太神奇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变得完好无损,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呢。”
司徒千辰望向她灵活的手指,果然这指腹恢复的很,他唇角勾起一笑:“既然是这样,不知道凌姑娘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哦,司徒千辰能找她来帮忙,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不过,她真是求之不得。
“司徒将军,尽管开口就是了。”
“今晚,四王府设宴,我想请凌姑娘一起出席。”司徒千辰没有绕弯子,直接就开门见山。
谁知,凌剪瞳连想也没想,直接就点头答应了:“好好,正好今晚我没事,能出去大吃一顿,真是太好了。”
梨花开的正好,司徒千辰负手站在树下望着凌剪瞳在庭院里欢天喜地的模样,微微淡笑。
而游廊处,司徒千南和慕惊鸿也同样看着远处的他们,司徒千南轻叹一声:“七王爷,你看,我这个二弟总算是开始接受除了雪鸢之外别的姑娘了,说实话,我挺喜欢凌姑娘的,她天性活泼,乐观开朗,正好可以跟千辰这个闷性子互补,如果他们真成了一对,那我也就放心了。”
慕惊鸿听着司徒千南的话,只是笑,却并未回话。
对啊,二哥如果真的能走出孟雪鸢的暗影,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眸儿,她终于算是如愿以偿了。
凌剪瞳以为今晚的晚宴,慕蓁一定会邀请朝廷上的众多官员,可到了才知道,慕蓁的府上真的就只邀请了司徒千辰。
席间的菜满目琳琅,明明就三个人,可这慕蓁偏偏要用一张大桌子,让丫鬟摆满了各种的菜,目测光上来的这些菜,不得有三十多道,这三个人吃的完这么多吗?
凌剪瞳可不管这么多,对于她来说,手指恢复期间光吃一些清淡的了,现在终于开荤了,她还不敞开肚皮大吃大喝一顿再说。
谁知,凌剪瞳刚刚用筷子夹了一根鸡腿,还没有送到口中呢,就不知道从哪里降下了另一双筷子,绿油油的青菜放在盘子的一侧。
凌剪瞳嘴角一抽,就听到司徒千辰温柔的声音:“剪瞳,你的伤势刚好,不能吃荤腥的,尝尝这菜吧,四王爷府上的厨子可比镇国府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呢。”
凌剪瞳背后一僵,脖子几乎是机械化地转到了一侧,圆溜溜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大哥,你没吃错药吧?”
他这一声亲昵的“剪瞳”,真是瞬间就把凌剪瞳的心给软化成了一滩水。
慕蓁看着这两人,眼底的诧异悄然擦过,随后换上了一副试探的神情:“昭毅将军可是又得新人了?”
司徒千辰颔首一笑,便回道:“四王爷真是好眼力,想必您也认识剪瞳,上次在生辰宴上……”
“哦哦哦”慕蓁忽的就恍然大悟,他记得,不就是这丫头做的什么奇特蛋糕,让他的四王妃过敏了吗?
慕蓁摇摇头,笑道:“怪不得,能自由出入镇国府,还能亲自为昭毅将军操办生辰宴的人,果然关系是不一般啊,昭毅将军真是的,这种好事,也不说一声。”
凌剪瞳低下头,看着自己腰间挂着的坠子,心里纠结万分,这司徒千辰把她拉来,原来不是吃好吃的,而是来假扮女朋友的。
说话间,屋门口就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孟雪鸢在侍女的搀扶下,姗姗来迟了。
“夫人,你怎么才来?”慕蓁起身上前接过孟雪鸢的手,将她拉到他的身侧坐下,无论是从眼神还是言语,怎么看,慕蓁都是一个好丈夫的形象。
孟雪鸢坐下,抬眸就望了一眼司徒千辰,那眼神,那脸蛋,真真是我见犹怜啊。
凌剪瞳心里顿时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这事情还不明显吗?
今晚这就是鸿门宴,慕蓁肯定是来兑现自己的诺言的,要把这四王妃送给司徒千辰,那……那她坐在这里,又算是怎么回事?
慕蓁端起酒:“赈灾粮之事,还要多亏了昭毅将军的帮忙,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说罢,慕蓁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而司徒千辰却不动分毫:“四王爷,这事怕你是误会了,那日是天灾相助,并非我出力帮忙,四王爷要感谢,不妨摆上供桌,谢谢山神吧。”
慕蓁一怔,随后哈哈大笑道:“昭毅将军真会说笑,不过,不论是山神相助还是将军帮忙,太子被罚,你我之间的约定也算是兑现了。”
慕蓁的视线移向一旁的孟雪鸢,他仔细地上下打量一番,而后轻叹一声道:“昭毅将军,今晚是注定有情人终成眷属,本王承让了。”
凌剪瞳瞬间屏住呼吸,气氛一下子就凝滞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虚空,仿佛只剩下孟雪鸢和司徒千辰。
司徒千辰的指腹摸着光滑的茶酒盅,清澈的酒水微微荡起,映出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复杂难测。
孟雪鸢眸光清澈,脸上的脂粉白如皑雪,精致的妆容,光彩照人,端庄的衣着,她显然是打扮过的,只要是男人恐怕没有一个是不动心的吧?
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
凌剪瞳微微张开嘴巴,这气氛太诡异,就像空气中伸来一只无名的手,将每个人的咽喉都遏制住了,不能呼吸……
不行,再这样下去,凌剪瞳很难保证,她在心痛之死之前会不会先窒息而死,她要出去,出去透透气。
可是,她还未起身,司徒千辰就好像看穿了她的意图一般,抢先一步就覆上了她的冰凉的手。
凌剪瞳蓦然抬眸,对司徒千辰的举动不明所以,他一直爱的人不是孟雪鸢吗?现在慕蓁大发善心要把孟雪鸢送还给他,他现在还不赶紧去找初恋情人去,拉着她不放算是怎么回事?
凌剪瞳吞了一口口水,微微侧过脑袋,压低声音提醒道:“司徒将军,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雪鸢姑娘接过来,难道你还想看着她在四王府受罪吗?”
“……”
凌剪瞳用余光瞥了一眼,对面眼眶已经开始含着泪水的孟雪鸢,轻叹一声继续道:“司徒将军,她都哭了,无论你怎么想的,总不能见到心爱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来台阶掉眼泪吧?”
“……”
慕蓁单手摸着下巴,饶头兴趣地望着此刻沉默的司徒千辰,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好戏一样。
“司徒将军,我们不能让慕蓁看扁了,你……”
凌剪瞳的话还未说完,忽的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她的胳膊,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凌剪瞳怔怔地望着一脸坚毅冷漠的司徒千辰,有点不解他现在的作为了。
慕蓁的视线缓缓落在了司徒千辰和孟雪鸢紧握的双手上,抬眸便笑道:“昭毅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千辰凝眸望着慕蓁,一字一句道:“四王爷,无功不受禄。”
“哦?”慕蓁显然没有想到,司徒千辰竟就这样间接地拒绝了他,本来以为,用孟雪鸢来牵扯住司徒千辰,顺便将司徒千辰也归顺到他的麾下,可没想到,他竟无情到连一直深爱的女子也不要了吗?
孟雪鸢握住衣角的手指苍白如纸,她紧紧攥着,再也没有抬起头来,这个结果,其实她早就已经想到过了,她早就已经不是那个纯洁无暇的孟雪鸢了,她又怎么能奢望,司徒千辰还会接受她这样一个肮脏不堪的人呢?
“昭毅将军,这可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你这样违背约定,是不是对雪鸢有点过分啊?”
司徒千辰未看孟雪鸢一眼,反而加紧了手中的力道,凌剪瞳嘴角微微一抽,这司徒千辰的力气也太大了,好不容易愈合的手,不会又要被他一怒之下给捏碎吧?
凌剪瞳叫苦不迭,可司徒千辰接下来说出的话,弄得凌剪瞳整个人都快要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