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对方十几个的精英门派弟子,华月站在原地,处之泰然,倒是那十几位弟子心怀不轨,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一股脑全都攻了上去。
华月腰间的剑并未出鞘,先开始只是一味的以守为主,退让为先,就算是如此,十几个不同招式的弟子在华月一人之间穿梭,也是惊险之至。
坐在看台上的灵素还有旁边的各位掌门们,都为各自的徒弟捏了一把汗。
华月的内功之深厚,不持剑,也可以将一派的弟子打出了庭地,直接撞在了玄白石柱上。
一开始只是说以武会友,并不能伤及性命,可现在那些各派的弟子显然已经红了眼,根本就不顾之前的约定了,他们个个盯着华月,如狼似虎,恨不得直接上去把他生吞活剥。
玉生烟看着如此战局,心里担忧不已:“掌门,这明明就是以大欺小,对华月太不公平了,您还是赶紧让他们住手吧。”
灵素脸色平静,只是看着庭地上各纷争斗的各派弟子,华月的功力在他们每个人之上,若是出剑的话,怕是很快就能结束这场比武,只是他为何跟他们僵持着,而且还故意把招式中的漏缺展现给对手?
难道他另有打算?
如意根本连坐都坐不下,一颗心为华月七上八下的,就差跳出来了。
蓦然,松月山的弟子持刀看到了华月的缺漏,眼中大喜,霍然就砍了上去。
华月闪躲不及,这一刀生生就划在了他的胳膊上。
淡蓝色的衣衫划开了一道血色的口子,显得狰狞可怕。
如意看到华月受伤了,她死死地咬住想要惊呼的嘴巴,贝齿太用力了,一抹血渍很快就溢出残破的下唇,血腥的味道充斥着如意的周遭。
如意不知为何,脑海中蓦然闪过一片火海,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有一抹黑色的影子,长发飘逸,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周身的杀气,比这火焰更是吓人数倍不止,如意努力摇了摇头,想要自己清醒一点,可画面陡然一转,她赫然就看到了墨发后那一双阴鸷的眼睛!
“凌剪瞳,你逃不掉的,你终究是我的!”
如意大骇,冷汗已经层层冒出,待到她回过神的时候,庭地上的纷杀已经愈演愈烈,各派弟子看到华月受伤,更是急上加急,都想要拿下华月,好光耀本派的门威。
如意瞪大了双眼,已然看到华月背后一利刃已经悄然降至,她一颗心全在华月身上,已经顾不了许多,她的腿像是不停使唤了一般,飞一般地向庭地上跑去。
“华月,小心身后!”
庭地中的杀气浓厚,如意是个半分都不懂武功的人,这一擅闯,还未接近便被各种内功气力给打了出来!
华月侧眸一看,如意正趴在地上,一抹殷红的血迹那般扎眼。
“如意。”华月眸光一滞,本来还想给他们各大门派点面子,如今看来,他有心要退让,可这些人却个个想要置他于死地,就像是当初,他跟司徒千辰一般,他的心不能再软了!
剑刃出鞘,各派弟子还未来及看清眼前华月出的什么招式,只觉得眼前蓦然一白,手腕上剧烈的刺痛,便让他们再也提不起半分的力气,纷纷跪倒在地,脸色痛苦不堪。
“如意。”华月手上的剑刃已经沾上了斑斑血迹,他此刻蹲下身,伸手扶住了趴在地上的如意。
如意只觉得后背好痛,像是七八根骨头都要断了一样,她望着华月紧蹙的眉头,他是在为自己担心吗?
如意微微张口想要说话,后背的疼痛却牵扯着她,让她根本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她的眸光瞥向华月还在流血的臂膀,她的手指微伸,想要触碰,却被华月被攥在了手心里。
“别动,我带你去疗伤。”
华月抱起如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别说是各个门派的精英弟子没有看透华月刚才如何在一瞬间将数十人的手腕一一划破,就连各大掌门也是云里雾里的,华月出剑,身形移动之快,怕就是叶正白在世,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了。
玉生烟眸光一紧,心里也分外不是滋味,这一场表面上的以武会友就这般结束了。
灵清山因为华月的存在,而更加巩固了灵清山是各个门派之主的地位,一如往昔,其他门派前来挑衅,叶正白一手青干剑,就将他们全都打退,捍卫灵清山的门威一般。
华月抱着如意进到了自己在灵清山的房间,正把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想要检查她身上是不是伤到哪里的时候,玉生烟走了进来,拦住了华月。
“还是我来吧,女人之间比较方便一点。”
如意脸颊微红,望着华月,眼神示意还是让玉生烟来比较妥帖。
华月直起身子,看着神色有点复杂的玉生烟,嘱咐了一句“拜托了”就走出了房间。
如意身上并无大碍,也没有任何的伤口,只是需要休息一下便可了。
玉生烟为如意穿上衣服,目光不经意间就瞟到了她长发撩起之后,脖颈处的一颗赤色红痣。
她记得,华月曾经跟她说过,凌剪瞳的脖颈后有一颗红痣,那是证明她是奉国府凌之双和云逸亲生女儿的证据,如今,这颗痣,在玉生烟的眼眸中红的越发明显,像是一根针一般轻易刺痛了玉生烟的心。
她真是凌剪瞳无疑了。
如意穿好衣服,小脸还是有点苍白,可她尽量露出些许的微笑,礼貌道:“谢谢你啊,玉姑娘。”
玉生烟面无表情,甚至说有点严肃,她盯着如意,压低了声音,语气难免有点质疑:“苏如意,我听华月说,你对以前的事情不记得半分了?”
一提到这件事情,如意亮起的眸光有点微微黯淡下来:“对,我三年前坠崖,被娘救起之后,对之前的事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眼神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可玉生烟还是有点不信:“你当真不记得了?还是在华月面前故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博取他的同情?!”
如意睁大了眼睛望着不友好的玉生烟,眉宇间升起一抹疑惑:“玉姑娘,我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若是不信,我带你回我家,问问我娘就是了,再者,华月是我和我娘的恩人,我刚才的举动只是不想让我的恩人受伤,如果有什么让玉姑娘误会的,那我向你道歉。”
“不必了!”玉生烟一想到她是如何用这张脸来迷惑华月,继而让他在司徒千辰的那里受到非人的折磨,她就忍不住的火大。
“玉姑娘,我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说……我们之前就认识吗?”如意并非猜测,而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玉生烟脸上的惊诧,让她实在难以忘怀,这三年,她也想要知道过往发生了什么,可就是找不到之前认识自己的人,如今……
玉生烟冷笑一声,视线蓦然逼近:“我跟你不熟,但是有一个人,我知道他会跟你很熟。”
如此近的距离,如意都能看到玉生烟眼眸中泛起的诡谲波涌,她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刚刚想要问她是谁,可房门却被蓦然打开了。
阳光大片地洒下,如意只看到华月赫然站在了门口,脸上的神情阴晴难定。
玉生烟直起身子,毫无畏惧,语气反而凉薄:“怎么?这个时候,你心疼了?”
华月眸光一紧,上前拉住了玉生烟的手,两三步就离开了房间。
如意望着他们渐去渐远的背影,心里的疑问瞬间就落了空。
玉生烟一路被华月钳制着,最后寻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他才松了手。
玉生烟的手腕有点微红,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她抬眸望着背过身去的华月:“你为什么不把你们之前的种种告诉她,或许,这样你就不用费劲心思地再重新得到她的心了。”
华月缓缓转身,望着眼底满是悲切的玉生烟:“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插手?玉生烟,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我自作多情?华月,我跟你相处了三年的时间,我是亲眼看着你如何从泥潭里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我不想让你所有的努力,再次被这个女人给毁了!”
“我说过,三年前的事情,跟她无关,我相信她,她不会害我的。”
华月平日里看起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在爱情面前,也变成了傻子。
玉生烟踉跄后退了几步,三年里,他们相处融洽,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而红过脸,如今却因为苏如意,一天之内已经吵过两次了。
“华月,没有人比我更希望,看你活的自由快乐,你如果执意如此,那我也没有半点办法,无论是苏如意也好,凌剪瞳也罢,我从今以后不管了,你是生是死,又与我何干,你一开始说的对,是我自作多情了。”
玉生烟说完,便转身扬长而去了。
华月如何不知道玉生烟担心的是什么,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对眸儿的爱,再次遇见,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他如何能再次放弃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