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喜帕落地,慕惊鸿扶住宫初月的双肩,嘴角翘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眸儿,我今天终于娶到你了。”
说罢,他微微侧过脸,便要靠近宫初月的红唇,可宫初月却一脸嫌恶地将他推开一边,拿起桌上放着的酒盅,将里面的酒水尽数泼在了慕惊鸿的脸上。
冰凉的酒水顺着慕惊鸿的轮廓流下,慕惊鸿总算是清醒了一点,他支起身子,视线由模糊逐渐变得明晰,他才清清楚楚地看到此刻站在自己身前的红衣女子是宫初月而并非是凌剪瞳。
他大梦初醒,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宫初月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宫初月攥紧了手中的酒盅,满脸气愤:“慕惊鸿,你难道忘了,你今日娶的人是我宫初月,而不是凌剪瞳吗?!”
“宫初月?”慕惊鸿喃喃重复了几句,忽的神情就变得不对了起来,他扶住床榻前的台柱,不断摇头:“不对,不对,你不是眸儿,我要去找眸儿,她亲口答应要嫁给我的。”
说罢,他晃晃悠悠地就要往门外走,可是宫初月却生生拦在他的面前:“慕惊鸿,你什么意思?新婚初夜你难道要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吗?!”
慕惊鸿不想看到宫初月这张脸,他真真是厌恶至极,之前保持清醒的时候,他还能克制两三分,可现在他完全醉了,便下手没轻没重地将宫初月推在了地上。
一身闷响,慕惊鸿就将宫初月丢在了新房中,顺着游廊不知往何而去了。
等到宫初月起身,想要去追慕惊鸿的时候,却发现,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宫初月气急,一把将手中的酒盅摔在了地上!
镇国府中,凌剪瞳正坐在铜镜前将头上的发簪拿下,长发垂落,她一身单衣,正要躺下休息,可谁知,房门却响了起来。
叩门的声音很重。
凌剪瞳问了两声,可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凌剪瞳怕是有什么事,便随便披上了一件外衣,掀开幔帐,打开了房门。
迎面就有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凌剪瞳不禁皱眉,正要伸手捂住口鼻,视线却定格在了来人的脸上。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七王府招待宾客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而且还喝了这么多的酒?
凌剪瞳秀眉一颦:“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慕惊鸿许是喝多了的缘故,说话也开始不着调了起来:“眸儿,你答应要嫁给我的,为什么在新房里等着我的人不是你?”
凌剪瞳望着慕惊鸿哀切的双眼,心里蓦然一痛,她不想跟慕惊鸿再纠缠这个问题下去了。
“你喝多了,宫初月还在等着你,你赶紧回去吧。”
说罢,凌剪瞳就要把房门关上,可慕惊鸿却抢先一掌把房门打的老远,房门撞在一侧,砰砰作响,在空荡的夜色中,显得有点可怕起来。
凌剪瞳倒退了两步,慕惊鸿却走了进来。
“眸儿,我不记得宫初月是谁,我只认识你,你说好要跟我成亲的……”
凌剪瞳步步后退,最后撞在了桌角上,无路可退,她只能睁大了双眼看着慕惊鸿:“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你快点出去,要是被人看见了不好。”
慕惊鸿低头俯视着有点不知所措的凌剪瞳,他的手抚上她的冰凉的脸颊,视线流连在她的脖颈处,眼底惹上一片火热。
“眸儿,难道你忘记我们之前的种种了吗?”
凌剪瞳咬紧了泛白的嘴唇,她想心一横就否认,可谁知,他温热的唇却密密麻麻地印了下来,她的脖颈一片酥麻,身子却僵硬地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大掌在她的腰间流连忘返,外衣也不知何时被他给扔在了地上。
“眸儿”他低语轻唤。
凌剪瞳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她的小手覆上他的胸膛,本想着把他推开,却没想到,这举动更加刺激了慕惊鸿。
“眸儿,你是我的。”
凌剪瞳仰起下巴,脸色微红,却还保留着最后一点理智:“惊鸿,你别这样……”
不知不觉,凌剪瞳身上的单衣已经褪去大半,月光下,她的肌肤滑嫩白皙,让慕惊鸿只觉得小腹一阵攒热。
他抱起凌剪瞳,将她丢在床榻上,便倾身覆了上去。
凌剪瞳不得不承认,他很容易让人情动,不知不觉就能陷进去无法自拔。
可凌剪瞳脑海中一刻也没有忘记,在娇紫阁的那天晚上,慕惊鸿或许也是这么对宫初月的……
他被大梦初醒的凌剪瞳一把给钳制住了:“慕惊鸿,你不能这么对我。”
慕惊鸿抬起已经染上情欲的眸子,望着凌剪瞳柔问道:“眸儿,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爱,如何不爱?
听不到凌剪瞳的否认,慕惊鸿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可凌剪瞳知道,她不能这么做,房间的门还开着,若是被路过的什么人看见了,那对于他,对于自己,都是会让人诟病的。
“慕惊鸿,你放开我!”凌剪瞳的声音陡然提高,恢复的力气也变得大了起来。
可慕惊鸿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如何能就这般放过?
一时间,两人像是七八岁的孩子一般,在床上竟翻来覆去打了起来。
可终究,凌剪瞳的力气没有慕惊鸿的大,最后慕惊鸿很是轻易地捉住了她的双手,交叉按在了头顶上面。
凌剪瞳瞪大了眸子,做着最后的挣扎:“慕惊鸿,你要是这么做,我会恨你的!”
慕惊鸿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的一颗心全都被凌剪瞳给塞得满满的,如何还能装的下别人?
凌剪瞳几乎是哭哑了嗓子,她完全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司徒千辰及时出现,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慕惊鸿左脸吃痛,踉跄的倒在了地上。
司徒千辰瞪圆了眼睛,刚才那一拳,他是使出了十分的力道,要不是他在七王府听说,慕惊鸿不见了,他还真不知道,慕惊鸿竟会对凌剪瞳做出这等事情来。
司徒千辰将锦被盖在凌剪瞳的身上,将她紧紧裹好。
凌剪瞳一双眼睛都哭红了,脖颈处还存留着刚才温存的印迹,看的司徒千辰眼底一片愤怒难抑。
凌剪瞳眼眶中满是泪水,她望着司徒千辰,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司徒千辰将她拥进怀中,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我来了,谁也不能欺负你了。”
慕惊鸿站起身子,左边的脸颊已经红肿了起来,他看着床榻上,司徒千辰抱着凌剪瞳的场景,顿时火大了起来。
“司徒千辰,你放开她,她是我慕惊鸿的女人,你凭什么碰她?!”
司徒千辰侧眸冷冷地瞥了一眼还未酒醒的慕惊鸿,他松开凌剪瞳,哄她道:“我去处理点事情,你好好待在这里。”
说罢,他起身,凌剪瞳却拽住了他的衣袖,语气担忧:“司徒,惊鸿他是喝醉了,你别跟他动手,你体内还有毒,我怕……”
“放心,我自有分寸。”
司徒千辰和慕惊鸿出了房门,凌剪瞳虽然缩在床榻的一角,但还是能听到,外面激烈的吵架声,而后就演变成了打斗的声音。
凌剪瞳一颗心高悬,一方面司徒千辰体内有毒,大夫说在找到解药之前不能动用内力,否则,毒便会往心脉的方向涌动,随时都会有性命的危险,另一方面,慕惊鸿的苦闷,她知晓,他也的确不是故意的,若不是酒惹得祸,或许他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凌剪瞳抓紧了手中的锦被,忽的只觉得外面的打斗声停止了,难道是有人受伤了吗?
凌剪瞳担心的要紧,她胡乱套上另一件衣物,便急匆匆地跑到了房门边,她只看到,司徒千辰倒在地上,而且他的身侧已经有了黑血的痕迹。
慕惊鸿手持纸扇,直指司徒千辰,他浑身上下戾气浓重,怕是动了杀气!
“惊鸿,不要!”凌剪瞳赶忙挡在司徒千辰的面前,让慕惊鸿及时停下了手中的纸扇。
司徒千辰扶住凌剪瞳的肩膀,劝道:“剪瞳,你这做什么,你赶紧让开。”
凌剪瞳固执地护住司徒千辰,瞪着慕惊鸿道:“你要杀他,便先杀了我吧。”
慕惊鸿眸中的醉意立刻就清醒了七分,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脸执拗的凌剪瞳:“眸儿,你竟然护着他?那我呢,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凌剪瞳又能说什么,真是造化弄人,既然这样,让慕惊鸿从今以后死了这条心也好。
“慕惊鸿,我不爱你了,司徒身上有伤,而且他还是你的二哥,你怎么能下的去这个狠手?”
说到底,她在意的还是司徒千辰。
慕惊鸿将一颗心都交给了凌剪瞳,却被她摔成了稀碎,他突然不可遏制的大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的癫狂:“好好,凌剪瞳,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相干,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