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离开后不久,齐云张便随后来到,这前后脚的功夫确实来得也快了些。她想着该怎么说服这位齐大人把梁睿未奉诏便回京之事压下去。
“臣左仆射齐云张参见皇上,臣不负使命,动员常州城中的全部富户捐出米粮银帛,先回京交旨。”齐云张跪拜在地。
“齐爱卿一路舟车劳顿,快快请起。朕这些天挂念着齐爱卿,天天想着常州之行齐爱卿顺利吗?”她亲自把齐云张扶了起来。
齐云张眉开眼笑地给她递过来了一份折子:“皇上您看看。”
她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翻开来仔细地看着,详细地叙述了常州的具体情况,她满意地合上。
“齐爱卿坐,坐下来给朕好好说说如今常州可还好?”她指着对面的石凳。
“来人,上点心和茶水。”她朝着亭子外喊着。
“皇上,常州战后在城门口出现了一个一米来深的大坑,后来据亲眼目睹的兵士称,当时看到沙尘大起,好像一块石头突然从天而降,雷声大震,石头一出现,就直接掉入大坑之中。等到战事结束,攻城的兵马就消失了,敌方在城外的兵马误以为我军歼灭了,就此退兵到国境之外,退了。之后,梁将军怕那个那坑会吞人,也为了防止敌军会再爬上来,就命人填了,在那些坑的周围围上一圈石板,还派了重兵把守,防止有人肆意破坏。局面是稳定下来。”齐云张向她细心讲述了这件事的势态。
内侍端着茶水点心上来,给她们布了茶水之后,便退下来。
“来,齐爱卿,喝盏茶润润,我们再聊。”她亲自给齐云张倒了一盏茶。
“这要折煞老臣。”齐云张受宠若惊。
“不妨事,齐爱卿接着说。”她想知道后来如何。
齐云张叹了气道:“臣听闻此事,就觉得蹊跷,也亲自到了当场去看过了,但还是没有奇异动静。只是听闻此事古怪,于是也无心去理会,便开始着手钱粮和北征之事。不想当我把北征的圣旨给梁将军,他当场提出疑问,还质问微臣说北征这等大事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是不是要将我常州城拱手让给敌军。臣就把征兵之事告知梁将军,她说此事干系重大,要找皇帝亲自面谈。臣提醒他圣旨在此,无奉诏回京是大事,让他不可鲁莽。谁知臣去约谈富户之际,他竟然已早就出城了,臣派出的追兵没追上,就回来复命,嗨,皇上这等周密部署,让这样一个不服从圣旨的将领成为北征元帅,臣担心此事干系重大,人选是否重选。”
她料定齐云张的心中必定有新的人选,她不想给他这个机会说出来:“齐爱卿,北征是出生入死的仗,生死就悬在那里,朕就选他。常州才是重中之重。守好常州等于守好了我宁府北征战场的大后方。”
“臣明白。”齐云张赶忙称是。
“此事你在朝中会同户部好好测算一番,让兵马和粮草都要有足够的富余,北征要是能大胜,以后周围就没有我们的敌人,爱卿就是大功臣,朕定要嘉奖。”她把这话先说在前头。
“臣想提拔一个人,不知皇上可否会觉得臣偏私。”齐云张到底是把底子道出了。
“只管说来。唯才是用。”她许诺道。
“臣的侄子齐得易在闽州任校尉,臣膝下无子,臣的哥哥把这个侄子过继给臣。昔日他有抱负,便入了军营,臣想向皇上保举这个幼子。”齐云张坦白说来。
她的心里明白齐云张想把自己的儿子提起来,也罢,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要把梁睿合不合适做北征元帅给提了这么一嘴:“齐爱卿之心也情有可原,正是国家用人之际,不知齐爱卿想让令郎在何职位上?”
“臣知道如今北边战事紧张,臣想让侄子就到北边去谋个军中要职。”齐云张志在把亲信安插到军中。
北征何等大事,她也算打了个激灵,齐云张把齐得易安排到北征军中。按照他这次的功劳怎么也可以谋个高职,而齐云张身为重臣自然不会看差了职位,目标梁睿的北征大元帅。梁睿这小子让他抓住了不奉诏进京的把柄,她又碍着齐云张此次办事得力,这可就骑虎难下。
这就是她才刚刚开始亲政见识到的君臣之谊。她这个年轻的皇帝,还是嫩了点啊。
“齐爱卿,北征是凶险,你膝下无子,又怎么能够让爱子去冒险。这样吧,让令郎进宫来,朕给他个京官。最近京中也在选拔人才,令郎如此人才就留在天子脚下。如何?这样的话,他也好常常陪伴你这个父亲膝下尽孝。”她只好退一步来说。
“臣谢皇上隆恩。”齐云张很是满意,跪下来就磕头了。
她将齐云张扶起来:“朕命州府递文书下去,让他不日来京,可好?”
“臣谢皇上...”齐云张又要跪了。
“齐爱卿,你来往常州,辛苦这一趟,今天就先回到府上歇着,明日再当值。朕准了。去吧。”她就齐云张准了假。
“臣谢皇上隆恩,臣告退。”齐云张被又恩又赏地给宠住了。
“去吧。”她这才放下心里的那份沉闷。
“皇上,奴婢给你换一壶茶水吧,您在亭子多坐一会儿,见见这好天气。”内侍察言观色。
“把桌上都收走,给朕来一碗羹汤。”她突然觉得饿了。
“皇上要何种羹汤?”内侍小心地问道。
“补气养神的。对了,要热的不能温的。”她特意嘱咐。
“遵。”内侍利索地收拾了桌上的,便下去。
她走出亭子,满目的绿意看在眼里也觉得畅快多了。她心下想着到誉凡的东宫去看看,便绕过池子走在去往东宫鹅软石路上。
她才走出没多远,就看见誉凡追着一个宫女跑着,径直地朝着他这儿跑了过来。
她快步朝着他们二人奔跑的方向迎了上去,大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