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父亲怎么会带人过来呢?”苏雨婷看向苏夫人,一脸不解道:“他不应该知道咱们遇险才对啊?莫非娘亲跟爹爹有心灵感应?”
“没有!”
“不能吧?”
“怎么不能?我嫁给老头子二十年了,他征战沙场多次重伤,被歹人暗杀数回命悬一线,你娘我是一次都没感应到;而我也有过几次不小的危险,事后我问你爹当时有没有心神不宁之类的感觉,他回答我是:‘完全没有!’”
“那他怎么会来呢?”
“八层是因为你!”
“我?”
“是啊!你可是老头子的女儿,你们血脉相连,你有难,估计他感应到了!”
“不会吧?”
“当然不会!”程如雪插嘴道:“你们忘了周氏主仆了吗?”
“雪儿姐姐,你是说周福告诉我爹爹的?”
“不是他,还能有谁?周俊吗?那狗混蛋伤得那么重都昏迷了,他怎么告诉老爷?”
“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雪儿姐姐,此地距离磐城可不是两三步,至少也有八九十来里吧?”
“咋啦?”
“周福又不是神,他可不会腾云驾雾、缩地成尺,背着周俊,这么短时间,走这么远道路,你以为他是小鸟会飞啊?”
“嘶——是哈!”程如雪一皱眉头,很是困惑道:“可若非周福告知老爷,老爷怎么会来呢?是老爷有事,路过?还是婷儿妹妹真与老爷父女连心?又或是……”
“雪儿姐姐,你就别猜了,一会儿问下爹爹不就全清楚了?”
“对对!那就让老爷给咱答疑解惑吧!我……”
程如雪话没说完,一马当先的青州牧便已奔到,拉缰停在了苏雨婷面前,随即直接翻身跳下马来。
“爹爹……”不等青州牧开口,苏雨婷便一头扑到了他的怀里。
“丫头,没事吧?”
“怎么没事?你看看我们,都成啥样儿了?你要是再不来,今天你就见不到活的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好了好了,是爹爹错了!”一身儒服的青州牧,用手轻抚着苏雨婷的头发,一脸慈爱道:“快告诉爹爹,伤到了哪儿没有?”
“净说废话!”苏夫人插嘴道:“你要眼睛是出气儿的吗?我们鼻青脸肿成这样,你都看不到是吧!?”
看了一眼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苏夫人,青州牧冷脸道:“你谁啊?哪儿来的乞丐婆子?”
“好你个苏一峰,你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话音未落,一脸凶狠的苏夫人一步就到了青州牧身前,伸手便揪住了他的耳朵。
“哎呦呦……疼疼疼!”
“疼?疼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呢?”苏夫人说着手上又加重了一些力道。
“啊啊……孩儿她娘,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真的?”
“我保证!”
“这还差不多!”
“那请夫人快快松手吧!”
“为何要松手?我还没拧过瘾呢!”
“夫人,我的好夫人,不过瘾回家再拧行不?你看一大帮子人都看着咱呢,你就给为夫留点面子好不好?”
“一帮子人都看着咱?在哪儿呢?”苏夫人朝跟苏一峰来的众人一挥手,问道:“你们看到了吗?谁看到了?告诉我!”
“没看到!”众人异口同声,好似排练过似的整齐划一。
“你……你们,我可是青州牧啊,一品大将军!你们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我……”
“你什么你?”苏夫人杏眼一瞪,道:“敢骗我,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我让你骗我……”
“啊啊……婷儿,小雪快救我啊!快点……”
“也不知怎么了,今天耳朵啥也听不到!”苏雨婷扣着耳朵看向程如雪,一脸微笑道:“雪儿姐姐,你耳朵能听到声音吗?”
“不能啊!”程如雪一脸认真道:“这真是奇怪了,我听力一直都很好的,以前蚂蚁说梦话我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今天啥也听不见了,这是咋回事儿啊这是?好郁闷!”
“丫头,你们……啊疼疼……”
“嘿嘿,姓苏的,你再找帮手啊!”
“夫人,我……我错了!你开恩啊,再揪就要揪掉了!我要是少个耳朵,朝野皆知,多给你丢脸啊!?还有,咱家婷儿和小雪可都还没许配人家,要是让人知道她们有个残疾爹爹,谁还敢上门提亲呐?难道为了图一时之快,你就忍心毁了她们一生的幸福?你可是她们的娘亲啊,亲娘啊……”
“好吧,为了我女儿的幸福,今天我就大发慈悲放你一马!”说着,苏夫人松开了苏一峰的耳朵。
“多谢夫人!”苏一峰手摸着耳朵,一脸谄媚道:“夫人你真是个大好人!又漂亮又心善,简直就是观世音在世啊……”
“少拍马屁!说,你怎么知道我们遇到了危险?”
“开玩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谁啊?”
“我……我青州牧啊!”
“那又怎样?”
“怎样?青州可是我的地盘儿,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个风吹草动,我还能不知道?”
“少给我贫嘴,到底怎么知道的?如实说!”
“呵呵,鸽子告诉我的!”
“鸽子?”
“对!”
“细说!”
“哦。真相是这样的,我与方老将军正在府中喝茶聊天商讨今年的春试之事,一只小白鸽噗噗啦啦就落到了客厅的桌上。我一看,呵,小东西还挺肥,当即我就有了一个想法!”
“你想吃了它?”
“呵呵,夫人就是夫人,还是你最了解我!”
“说了半天,这跟我问的有毛关系?”
“有啊!关系大了去了!”
“啥关系?”
“别急,听我接着给你说!当时啊,我就想了,好久都没跟方老将军喝一杯了,让厨娘做个红烧鸽子下酒岂不美哉!”
“你真抓了那鸽子?”
“那可不咋地!你知道的,我的武艺那可不是吹的,高!真高!穷凶极恶的山贼土匪在我面前都不是个儿,何况是一只小鸽子,它岂能逃得出你夫君我的手掌心!我随手一伸,‘啪’就将那小东西给抓了个正着。”
“遇见你个大吃货,那鸽子可真是倒霉!”
“呵呵,大天大地的它不落,偏偏落到咱家桌子上,它这是诚心想卧盘里去嘛它!我可是个好心人,最爱助人为乐,你说我能不如它所愿吗?”
“然后呢?”
“然后?那当然是把它给放了!”
“到嘴的美味儿,你会放了?我不信!”
“夫人啊,那只鸽子可是个有功之鸽啊,我岂能杀它下酒!”
“怎么说?”
“就是它把你们遇险的事儿告诉为夫的啊!”
“它会说话?这怎么可能?你别骗我!鹦鹉会说话,这我知道,鸽子也能言语,我从未听说过!”
“呵呵,夫人,我说过鸽子会讲话吗?”
“呃……没有!可是……”
“可是什么?我说是它告诉我的消息,是因为它是信鸽,它腿上有芦管,管中有纸条,纸条上有字儿,字儿写的就是你们有危险!”
“这样啊!可……那是谁放的信鸽呢?”
“一个人!”
“废话!不是人还能是猪啊?放鸽子的是谁啊?我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他!”
“这个……这个……”
“这个什么这个?难道是你的小情人儿?”
“夫人,你……我哪儿来的小情人儿?”
“哪儿来的,你还不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我清楚?你不要无中生有好不好!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你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我呢!”
“夫人,咱俩之间还有秘密吗?”
“你说呢?”
“说啥?”
“说是谁放的鸽子!难不成你还真想说你的小情人啊?”
“夫人啊,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苏夫人盯着苏一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真不知道?”
“你不要这样看着人家行不行?”
“咋地,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