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时,剑小天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讨教的机会,偏偏这里的人对他们讨厌至极,留下来也是徒增不快而已。
小狗子一路上看剑小天沉默不语,以为剑小天刚才输了心情不好,道:“大哥,那老头儿……”
剑小天听到这话,立刻呵斥道:“小狗子,那老人家是前辈,不得口出不敬之言!”
小狗子闭嘴。
有了小狗子和丫头当拖油瓶,剑小天当然走不快,一天下来也不过走了百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好就地休息。小狗子打坐,剑小天和丫头弄吃的。从山上下来还没有休息过,就是剑小天也累得不行了,什么防御工作也没有做,就那样睡着了。
剑小天这一觉睡得舒坦,醒来的时候发现丫头已经在做吃的东西了,看他醒来,冲他笑笑。剑小天从来没有这么迟醒过(除了特殊的那几次),以为丫头在笑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九州这地方,三个人都不怎么熟悉。剑小天身上只有韦尔大叔绘制的一幅粗糙的地图,尤其是东方这边,很不清楚,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片地方只能向东方走,到一个城市之后,自然可以打听去路。
事实上,他们正是如此做的。
可能这地方太过偏僻,三个人又走了一天,还是没有落脚的地方,无奈只好如前一夜一般了。
接连又走了两天,才碰到一个小村庄。有了上次的经验,剑小天谨慎了很多,察言观色,这里的人便没有上一个村子的怪异、讨厌目光,这才放心在村子里吃喝休息。
经村民指路,他们便不用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了,穿捷径,半天就到了一个稍大一点的城市:狼图腾。这城市的名字便是源于这里的人所信奉的图腾,狼神。说到图腾,东方和西方有很大的不同,东方的人大部分都信奉龙神,东方神龙。西方的人就比较杂乱了,牛鬼蛇神乱七八糟,但无一不是传说中某个领域的至强者。
这个城市的人所信奉的神在东方比较特殊,竟是西方所属的狼人一族。在城中最大的广场中央,一个狼头人身的的雕像矗立在那里,看上去倒也挺威风的。
终于到了比较热闹的地方,剑小天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生活了一年多还真有些不习惯。小狗子和丫头以前在大城市总是偷偷摸摸的,要注意哪里有机可乘,以填饱肚子,现在不同了,跟着剑小天别的不说,最起码肚子是可以填饱的,所以高兴是肯定的——前提是他们并不知道剑小天其实也没钱。
但是剑小天身上值钱的东西可不少。最珍贵的自然是“千月痕”和“青锋”,然后还有谢翛的令牌,苏珊送给他的白玉,还有须弥戒中那些凌乱的药。除了药之外,那些东西对剑小天无一不是意义重大,自然是不能变卖的。为了解决生计,只能卖些药了。
以伊兰的炼药水平,便是最普通的药丸常人也难得一见,更比一般的药师所炼制的不知强了多少倍。开始剑小天找买家的时候,并没人相信,转了一家又一家药铺,就是没有识货的。
还好,小狗子比较有经验,顺手拉了一个身上满是伤痕的大汉进了一家药铺。剑小天拿出伤药给那人抹上之后,伤势立刻见好。那大汉和药铺老板都是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那大汉先是满心欢喜的买了不少,看来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有备无患。然后剑小天又卖给老板一些,竟然赚了几千个金币。
接下来,剑小天等三人去铁匠铺买了一柄最好的剑给了小狗子。
剑小天掂量一下手中的钱袋,把袋子给了小狗子。
小狗子惊道:“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剑小天微笑道:“小狗子,大哥在这里就要和你们分开了,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能会很危险,所以……”
尽管事先和两人说过,小狗子和丫头还是很不舍。剑小天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今后又不是不见面了?还有,小狗子,有了这些钱,你和丫头一定要过的好些,不要再去偷了,这种事情本来就做不得,让人抓住就更加麻烦了。”剑小天严肃地说道。
小狗子郑重地点点头。丫头眼中含满泪水,不舍道:“大哥哥,丫头舍不得你……”
剑小天微微一笑,环抱住她的脑袋,轻轻摸了几下,道:“丫头,大哥哥以后还会来看你们的。”
再不废话,剑小天就要离开了。他本来就有些担心的,害怕小狗子和丫头受人欺负,但是转念一想,两人都流浪的六七年,受人欺负也大都是偷东西的时候让人抓住才会受点教训,现在他们有钱了,想必已小狗子的生活经验定然不会吃大亏,故此才放心让两人和自己分开。
剑小天也没想今日就离开这里,只是尽早解决,可以早点放心,不然到时婆婆妈妈的又不知会耽误多少事情,三人就这么别过了。
剑小天也蛮惆怅的,三人虽然在一起没多长时间,但是小狗子和丫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丫头的可爱天真,剑小天一边想一边摇头,然后就想到了苏珊和苏蓝珂的身上,再次苦笑。接着又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留几个金币吃饭找地方住。
正在剑小天想要不要回去给小狗子再要几个金币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哭喊。
剑小天一惊,来不及想其他,立刻回返。当他到达三人分别的地方时,小狗子和丫头已经不见了,哭喊声时断时续,剑小天循声过去,发现在一个死胡同的尽头,丫头正抱着小狗子的身体在哭泣,而他们的身边,八个身材魁梧,满脸淫亵的壮汉在嘿嘿直笑,盯着哭泣的丫头,手中把玩儿的,正是剑小天交给小狗子的钱袋。丫头时不时的“哥哥”声中,还有“大哥哥快来”的声音,丫头幼小的身躯在八个人面前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剑小天愣神的刹那,有个大汉已经向丫头伸过去手在她脸上乱摸。丫头一边哭一边躲,另外七个人将丫头团团围住。
“住手!”
剑小天怒火中烧,大声喝道。
八个壮汉先是一呆,看到剑小天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哈哈大笑,其中一人道:“小毛孩子也想学人英雄救美?”
丫头看到剑小天来并无喜色,反而哭得更加厉害,大声道:“大哥哥,哥哥他,哥哥他被……”
剑小天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朋友会在自己眼前死去,还是小狗子这样天真的少年,生活才刚刚开始的少年……而这一切,都是缘于自己,自己若是跟他们再住一天,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剑小天如行尸走肉一般缓缓移到丫头的身边,俯身探查了一下小狗子的情况,果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霎时间,剑小天心头涌起父母双亡悲伤回忆,与悲伤而来的,还有无与伦比的愤怒,剑小天的理智在慢慢的消失。
丫头发觉剑小天的情况有些不对,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
剑小天不答。
周围的八个大汉大笑道:“你的大哥哥吓傻了!哈哈哈哈哈……”不过,他们马上就笑不出来了,脸上出现了恐惧、不可置信的神情。
剑小天缓缓起身,脸色苍白,但是眼中却闪烁着红芒,野兽的光芒,野兽嗜血的红芒……
八个大汉竟然被剑小天吓到了,有个人结结巴巴道:“你,你想、想要做、做什么……”
剑小天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冷冷道:“人渣,该死!”
背上的“千月痕”自动漂浮起来,飘到剑小天和八名大汉眼前,剑身白光大盛,而在白光中,隐隐有一丝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