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派内混进了哪位魔教奸细,竟让我师尊亲自出马搜寻。”暮子烨径自坐在桌前,倒了杯水不急不慢地说道,“我提议调动众弟子帮忙捉拿,师尊却说什么不要打草惊蛇,这不,现在到我府上搜寻,想必接下来便是子澄师兄那儿,咱俩一寻思,干脆溜到师弟这里逍遥自在,也不必瞅着师尊的脸色。”
“可我现在要入寝休息,师兄若是不嫌弃,可以去客房那落脚。”白泽脸色不善地说道,今晚难得与她重聚,这些家伙杵在这里委实碍眼。
“别嘛,既然大伙都来了,不如玩玩我这新带来的叶子戏如何?”龚紫从怀中掏出一叠纸牌。
暮子烨见此,眼前一亮:“这叶子戏是什么,怎么个玩法?”
龚紫故作神秘地坐在桌前,将手中的纸牌摊开:“我这里共有四十张纸牌,四种花色,大家依次拿牌,然后再依次出牌,大可吃小,先出完手中的纸牌便为获胜。”
“听上去甚是有趣,这又是你从人界寻来的玩意?”暮子烨跃跃欲试,唤暮子澄也坐下来玩牌。
白泽见此,眉头蹙起:“你们要玩换个房间,本大人可要睡了.”
“呦,哪有神仙晚上嚷着要睡觉的,我说白泽兄啊,你这么急着赶我们走,该不会是金屋藏娇?”龚紫挑起眉梢戏谑说道,眯起的双眸不时瞟向床底,“莫非床底下藏了美人?”
昙萝躺在床下,冷不防听到龚紫这番揣测,吓得一哆嗦,险些泄了气息。
“胡说,本大人清清白白,只是不喜被你们打扰罢了!”白泽怒目而视,这龚紫好生可恶,要是昙萝真被他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咳咳,我不过是一时戏言罢了,又何必较真呢。不过白泽兄真不玩这叶子戏,这在凡间是个男人都爱玩,难道你不是?”龚紫故作疑虑的将白泽上下打量一番。
“我是不是男人自有人知,不就是玩个叶子戏吗,本大人乐意奉陪。”白泽挽起衣袖,看来昙萝姑娘今晚是要受委屈喽。
“呵,痛快!”龚紫眯眼笑道。
“要玩可以,但是这里木桌太小,不如我们换到书房去如何?”白泽瞥了眼床底,那死树一直躲着没法出来。
“不用换了,我看这儿倒是挺好,风水不错,房内财气满溢,而我所坐的方位正是龙吐珠的吉位,财星高照,看来今晚是赢定了!”暮子烨眉笑颜开地说道。
“我也觉得不错,蛟龙属阴,而我所坐的位置正是府邸中阴盛之地,气场甚合。”暮子澄轻抚下巴,显然对这里也是极为满意。
龚紫闻言,咧嘴一笑:“我虽然不如你们这般讲究,但我坐的位置正对窗口,通风又好,在这夏日倒是凉爽自得。”
白泽长叹一声,也只有认命坐到桌前,死树,今夜就只有委屈你了。
昙萝心里拔凉拔凉地躺在床底,见那帮男人手持纸牌,玩得不亦乐乎,臭白泽,我恨你!
那四个男人就坐在桌前彻夜玩牌,昙萝昏昏沉沉中不知何时睡着,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天明。
房内静谧无声,看来那帮男人已经走了,想到辰方烬和夙染定是找寻了她一晚,而她却缩在白泽的床底睡地板!
不如现在先溜回自己府邸探探情况,此前做事不计后果,如今想到辰方烬的脸色,心里顿生凄凉。
千仞峰峰顶,昙萝从敞开的窗口掠入寝屋,又换上一套干净的弟子服,重新梳好发髻后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出。看着空无一人的院落,看来辰方烬和夙染他们应该还没回来。
她打开今歌府的院门,冷不及防撞见辰方烬和夙染杵在门口,一副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的憎恶表情。
“娘子,你昨晚跑哪去逍遥快活了,让我们一顿好找!”夙染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
“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辰方烬眸底暗潮涌动,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自己居然让喜怒不形于色的烬美人变脸,看来这次确实闯下了大祸。
“我......你......你们怎么都傻站在外面不进去等我。”昙萝嗫嚅着,唯有转移话题。
“进去?”辰方烬冷哼一声,“没有你手中的玉符,你觉得我们能随意闯入?”
“这么说来,你们出去寻了我一个晚上,却没有回府看看?”昙萝大喜过望,这下就好胡掰了,“昨晚见你俩在房门口争论不休,我听着烦躁,索性溜出去闲逛了会,后来回来时,你俩就已经不在了。”
嗯嗯,事实就是这样,他们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娘子,你是说昨晚并没有去奸夫那儿厮混,而是出去了一小会?”夙染嘴上虽说是在询问,但他神色上简直就是深信不疑!
“没错,所以说你俩怎么也不多等会,这不,白忙活了一晚上吧。”看来终究是将它们糊弄过去了。
“那小妖精额上怎么沁出这么多薄汗,是心虚?”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辰方烬那双眼眸贼亮贼亮了。
昙萝一把拍下男子轻触额头的手,故作镇定地迎上对方探究的目光:“这是天热,我年轻气盛的,肯定会流汗。”
“不是做贼心虚就好。”辰方烬勾起意味不明的笑,看得昙萝心底凉飕飕的。
“今日还得去师伯那里修行,我说烬美人啊,你为何让白泽做我师父却要师伯教我修行,害我还得两处跑,这两位师伯怎么分我一个弟子?”
“轮流即可,今日你到暮子澄那里学习术法,明日便去暮子烨那里学习炼体。至于晚上,别忘了到本尊这里练完晟天心法才能回房休息。”
虽然听上去甚是严厉紧凑的安排,但昙萝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创派祖师的相好,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两位师伯应该私下里还是会对她多加关照。
事实证明,确实是多加“关照”!
当昙萝再次祭出飞剑回到千仞峰半山腰时,天色已经大亮,她从飞剑上纵身跃下,见暮子澄师伯黑衣无风自动,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摸摸鼻子讪笑道:“师伯,早啊!”
“早?”暮子澄冷然一笑,眼神阴鸷地瞪着少女,“堂堂晟天入门弟子,御剑飞行都能满头大汗、气息紊乱,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就你这种柔弱体质还妄想修炼仙身,当真是可笑之极!”
这是什么情况,师伯这态度这语气,他不是知道自己是无尽天尊的老相好吗,不是应该笑脸相迎嘘寒问暖吗,为何她心下十分不安。
果然,暮子澄随手指向院中的玄铁大鼎,状似随意地说道:“你这丫头体质太差,不如先扛上这座大鼎从半山腰跑到山脚,午时左右也够你一个来回了,怎么,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
昙萝吸吸鼻子,这入门前是作为杂役弟子扛着木头跑圈,入门后,倒是升级为扛大鼎了,悲哀啊,贱命啊!
“磨磨蹭蹭的,不许借用灵力!”身后传来男子的怒吼,少女一个踉跄,险些被大鼎压成肉饼。
虽说晟天炼体心法确实能让修士力大如牛,可没有灵力护身,再强壮的老牛也扛不住偌大一顶玄铁大鼎。昙萝欲哭无泪,迈着两条小细腿颤颤悠悠地走向山路上的石阶。
“午时不回来,领罚!”某师伯勾唇冷笑。
贱男!
昙萝心里默哀着,为了给自己涨涨斗志,每走一级台阶就暗骂一声:
“卑鄙!”某女双脚踏下一级台阶。
“龌蹉!”脚步战栗着踩到下一级台阶。
“黑虫子!”还黑蛟龙,我呸。
“欺女霸男!”昨晚抢占她的白娘子,今早又欺负到自己头上,可恶。
“还说老娘没资格修仙,就你那蛇蝎心肠的魔族恶男都能成为祖师大弟子,我,我还是祖师他妻主,论辈分,你这混小子该叫我一声祖师婆!”
时光飞快流逝,当昙萝终于挪到山脚时,已然接近午时,这样下去准要受罚,还不知那变态师伯又要用什么狠毒法子对付自己。
昙萝眼珠滴溜一转,有了!
她将皓腕上的玉镯露出,既然有这个现成的储物手镯在,何必再费力的扛着大鼎上山呢。
于是,她将玄铁大鼎放入储物手镯,气定神闲地爬上台阶,真是无鼎一身轻啊,就这么御风而行,片刻功夫就飘上半山腰附近。
放开神识查探一番,她在师伯看不到的角落取出大鼎,扛上肩头,一鼓作气地冲到男子面前:“师伯师伯,你看我做到了!”
昙萝将大鼎沉沉放回原位,气不喘眼不跳地盯着暮子澄。
“小丫头有点本事嘛,好吧,先歇息一番,午后教你天罡三十六术。”暮子澄负手说道。
“真的吗,就知道师伯你最是大方!”昙萝眉开眼笑,这三十六术可是仙界高深法术,想不到作为晟天派入门弟子就能习得此术。
除了能呼风唤雨、五行大遁、逆知未来、起死回生之外,最关键是此术还能点石成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