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在里面”掌柜望向那只剩下一片焦土的客栈,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客栈已经毁于一旦,若是再出了人命,那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是这样,不如大家分头找找看吧”吴子天开口建议。
“也好”广海颔首,很快看了看一旁的几人,他又看向店小二,“小二,你去找县令,发生这么大的事,让他尽快赶过来。”
小二也受了惊吓,愣愣地道,“好,好的。”
布置好一切后,吴子天等人踏进了那一片焦黑的现场。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杨番,这里有发现。”
闻言,大家快步走了过去,待走到近前,只见男子正在搬开一块被火烧得焦黑的长木,而在长木的掩映下,一个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铁盒子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这?”掌柜惊恐地张大嘴,这个东西怎么又出现了。
吴子天抓住他的动作,“怎么了?”
“没什么”掌柜神色慌张的望了狄镖头,吞吞吐吐,“我的小店就完了,这叫我怎么活啊。”
男人示意杨番,后者立马拿出一包钱袋,“这点钱拿去做个小生意。”
“这”掌柜却不敢接。
“掌柜,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就算补偿”杨番硬是把钱塞给掌柜。
“这…”
正当掌柜犹豫不决时,树上传来一个嬉笑声,“掌柜的,人家有钱,干啥不接。”
大家顺眼望去那小乞丐就靠在了树上悠闲的看着底下这群人。
“小兄弟,你怎么躺在树上?”
小乞丐睡在树上,“屋里闷,出来透透气。”
“你没事就好。”
小乞丐伸了伸懒腰,“你们别打扰本少爷睡觉。”
“既然大家都没事,不如暂且休息,等明日知县大人来了之后再说。”
“如此也罢”吴子天看了小乞丐一眼,转头看着杨番和那个男人,拱手道:“在下吴子天,听闻这里的上巳节远近驰名,阁下是…”
“在下楚浩,这是我的随从杨番”名为楚浩的男人回礼,“我们这次也是来观赏这里的上巳节。”
小乞丐瞧了一眼,继续睡觉。
府衙。
衙差‘噼噼啪啪’敲着房门,“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哎呀”向黔晋伸着懒腰,喋喋不休,“大晚上的,吵个鬼啊。”
婧琪边整理衣服,边丢白眼,“向大公子,难不成苦主来找你伸冤,还得挑选日子。”
“你们别闹了”唐耀杰早就穿好衣服,神色匆匆来到外面,“国远,出什么事了。”
丁国远神色慌张的说,“城外客栈无故失火,情况很是严重。”
唐耀杰神情复杂,“什么,我们去瞧瞧。”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向黔晋很是不愿,都这么晚了还不洗洗睡了。
婧琪有些刻薄,“你再啰嗦,当心我的拳头要你好看。”
向黔晋无可奈何,“什么时候不出事,偏偏大晚上的。”
婧琪不管他,一跃上马,“哥,咱走吧。”
“好。”
向黔晋急忙穿鞋,一边跑着,“喂,等等我。”
客栈。
大家的神色都很凝重,吴子天让广海将众人安置妥当,压低声音,“楚兄有何看法。”
楚浩寻思着,“这场火灾来得太不寻常了。”
吴子天凝重地问道:“你为何如此确定?”
“你看这里”楚浩边说边踱步比画着,“这里是起火位置,却在水井,这太不寻常了。”
吴子天皱眉:“楚兄可有什么想法。”
“现在还不好说?”楚浩转向树上的小乞丐,只见他早已从树上消失不知何时跑到水井边,正俯趴着水井边。
“这小乞丐的动作还挺快的”杨番看着他,他不会直接从树上跳下来的。
吴子天看着他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广海,可有什么发现。”
“回公子的话,我搜遍了附近,只发现那块被烧坏的铁盒”广海折返了回来,说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吴子天没有回答广海的话,而是看着缓缓站起身的小乞丐,询问道:“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有何看法。”
小乞丐垂首凝视着地面,若有所思,却欲言又止,其一,万一卷入这次的事件泄露自己行踪,就亏了,其二,这些人来历不明,不是那么好忽悠,其三,这场火来的太诡异,有点不寻常。
“小兄弟”楚浩瞧着他不出声,拱手示意,“可是有难言之隐。”
小乞丐嘴角上扬,“能有什么难言之隐,这追查真相是官府的职责,我就是个小乞丐,和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这时,身后传来小二的声音,“掌柜的,唐大人来了。”
掌柜还没回过神,杨番瞧他已经被吓破胆,示意小二道:“请大人进来吧。”
“好”小二赶紧带路。
婧琪不安地踱进现场,吩咐众人检查,而向黔晋像狗皮膏药般粘着她。
“你们是?”唐耀杰看着这些人逐个询问其身份。
“在下楚浩,这是我的朋友杨番,听闻贵地上巳节热闹非凡,特来见见热闹”楚浩拱手朝他行礼,随便介绍自己。
“原来是楚公子”唐耀杰仔细打量楚浩后,转头看着吴子天,诧异,“你们是…”
吴子天拱手示意,“在下吴子天,这是我的家奴广海,我们也是来见识贵地的上巳节,还望唐大人行个方便。”
“你们又是…”周围的人太多了,得逐一和核实大家的身份。
掌柜回过神,赶紧介绍,“我是这家店的掌柜,这几个人是店里的小二,这是走镖的狄镖头,然后这些都是店里的客人。”
“那事发之时,你们都在干什么。”
一妇人回答:“我们都在屋里睡觉,在睡梦中听到门外的吵闹声才得知起火。”
狄镖头听出他话里有话,怒道,“唐大人,你问这些话是何意,难不成是怀疑我们。”
“大哥”婧琪不动声色走了过来,唐耀杰给她使了个眼色。
吴子天瞧见后微蹙起眉头,看向唐耀杰,顿了顿,他不动声色地笑道:“唐大人,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次的火灾是人为之前,我们都只是普通百姓。”
唐耀杰寻思着,毕竟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人与火灾有关,故作轻松状道:“这倒是。”
楚浩朝四周望了望,刚才的小乞丐又不见了,“唐大人,时间不早了,若是没事,那我等先告辞了。”
吴子天觉得再待下去没意义,“那我们也先告辞了。”
“那我们也先走了”狄镖头轻哼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陆陆续续,来店的客人也纷纷离开了。
婧琪看着他们,询问道:“大哥,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国远,你们派人跟着他们”唐耀杰吩咐着。
“是”国远赶紧派人跟踪。
唐耀杰眉头微蹙,“婧琪,可有什么发现。”
“此外这次的着火点是在店里的水井边”婧琪拿出一个烧焦的令牌,“除了这个烧焦的铁盒,我还找到这个东西。”
唐耀杰仔细看着那块类似令牌大小的物件,“这东西像官府令牌。”
“可官府令牌为何又在此,大哥,太不寻常了。”
唐耀杰一惊,看来这场火灾来的蹊跷,这些人表面上是来看热闹,实则怀着别的目的。
向黔晋畏畏缩缩,“婧琪,天不早了,咱回吧。”
“去死”婧琪直接赏了一脚,痛得某人直嚷嚷。
唐耀杰瞧着这对欢喜冤家,直接走人。
吴子天两人趁夜赶路,想去县里再找客栈,广海见四下无人,“爷,刚才那位唐大人,你觉得他如何,瞧他办事风格还挺像那回事的。”
闻言,一旁的吴子天沉默不语,像是陷入了沉思。
杨番问出心底的疑惑,“主子,这个吴子天究竟是何人。”
楚浩轻轻一叹,似是有些无奈,“这个吴子身手不凡,器宇轩昂,定是与我们一样怀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要不要派人跟踪他们。”
楚浩摇头:“不必了,”不可打草惊蛇暴露自己的行踪。
“是。”
几天后,向黔晋在府衙过着神仙般日子,婧琪被这事弄得着急上火,“大哥,这客栈无缘无故的着火,还在水井边,这也太奇怪了。”
向黔晋吊儿郎当的磕着瓜子,“有什么奇怪的,肯定是被人故意放火。”
“故意纵火”婧琪眸光微闪。
向黔晋漫不经心,“许是天干物燥,不小心。”
“若因天气,那这火也烧得太奇怪了”唐耀杰仔细琢磨,“你们跟踪的那些人可有下落。”
国远上前一步,“这些日子我们一直跟着他们,只是这些人进城后都各自找了客栈,想必是看来参加上巳节的。”
“上巳节!”
国远知他才上任不清楚荣泽的风俗人情,解说着:“这是我们荣泽县一年一度的节日,大人才上任,自然不知我们这一年一度的上巳节。”
婧琪来了兴趣,想着可以去看热闹,“有那么热闹吗?”
“当然”如圭滔滔不绝介绍上巳节的一切,每年的上巳节会由当地著名的歌舞坊组织表演节目,到了晚上,民众纷纷来到江渚池沼的水边,用池里的水洗涤污垢,还有一些人会在水边放灯寻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