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婧琪看着这顶轿子,最近是不是来的太勤了。
“二小姐,我们是办吩咐办事…”侍卫恭敬回答。
“我知道”婧琪打断他们的话,这几日天天都来,见怪不怪了,随即扯开嗓子,“三妹,有人找!”
冰清打着呵气,完全没睡醒,就被人塞进轿子,婧琪笑呵呵,“早点回来。”
她点点头,一行人消失在视线中。
“为何来找三妹的人这么多,都没人找我”婧琪摸着下巴,“论容貌,我也不差,性格也是温柔贤淑,怎么就差这么多!”
向黔晋脸上写满尴尬,“这个嘛…”论容貌,婧琪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绝色,但这个温柔贤淑的个性么,不敢恭维。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意思”向黔晋仓惶的低下头,装作看不见。
“姑娘?请问你们…”
“谁啊!”婧琪气呼呼回头,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站在他们身后。
男子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们之前在大街上见过的。”
“见过?我怎么不知道”婧琪努力回想,就是脑子不管用。
“上次我们在街上,舍妹不小心伤了唐三小姐!”
“就是那刁蛮小姐”婧琪隐约记得这些事,询问道:“你是…”
“苏木枫!”自报家门。
“三妹刚刚出去了,不在顺天府,你找她有事…”
苏木枫说话不清不楚:“不是…其实我也来找…”
婧琪二人对视一眼,他到底要找谁?
“其实我是来找婧琪小姐你的。”
婧琪蒙了,好端端的找她做什么。
苏木枫道歉:“上次舍妹伤了姑娘,今日特意来赔礼道歉。”
“我早就忘了”婧琪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若不是苏木枫提醒,她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向黔晋眉眼间都是轻蔑:“苏将军好像很闲!”
苏木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难得偷来清闲,想请婧琪小姐出去走走,不知可有空!”
“最近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婧琪兴趣大发,最近也没什么案子,闷得慌。
向黔晋皱了皱眉,狠狠的瞪了一眼:“你怎么要出去!”
“为什么不出去呢”婧琪说话不经脑子。
苏木枫很客气,笑道,“向师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婧琪小姐。”
“你们想怎么去玩就怎么玩,千万别顾念我”向黔晋脸上写满轻虐,这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婧琪丢了一个白眼,随后,兴奋地问:“你带我去哪里玩啊?”
苏木枫没说话,只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书房。
丹姨简单说了些经过,诗菡担心不已,“大哥,我担心…”
唐耀杰想了想,简单道:“冰清心智不全,不会有事的。”
诗菡恍然点头,突然道,“大哥,之前跟你商量的事,你看是否?”
唐耀杰深深吸一口气,不语。
“因为之前的事,我不想再这么懦弱下去,”诗菡看着他,简单直接,“等人来救可不是我唐诗菡会做的事。”
丹姨闻言,点头:“大人,我觉得她说得对,不如?”
“这是紫金散”唐耀杰拿出一个瓶子,递到她面前。
诗菡有些惊讶,然后欣喜,“谢谢大哥。”
唐耀杰点头,虽然现在不合适,但诗菡必须有自保的能力。
郊外。
苏木枫先带婧琪在城里逛了一圈,又牵马到城郊散步,今日天气甚好,阳光明媚,从树林中传来阵阵鸟鸣,婧琪心情也是大好,一路上哼着常州的小曲儿。
苏木枫见她哼得高兴,奇道,“婧琪小姐,请问你哼的是什么歌?”
“这是我们常州流传的小曲,怎么样,好听吗”婧琪笑眯眯地道。
苏木枫“嗯”了一声,又问,“你开心吗?”
“顺天府发生案件的时候,大家都是紧张兮兮,难得最近没事,高兴一下。”
苏木枫没想到她开心的原因原来如此简单,联想起自己单调乏味的生活和平日里苦闷的练兵生活,他叹口气道:“我真羡慕你啊,可以那么无忧无虑。”
“有什么可忧虑的,天塌下来有地撑着,想这么多干什么。”
苏木枫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笑道:“有意思。”
婧琪见他笑了,也开心地笑道:“这样就对啦!”
“婧琪小姐说的是。”
婧琪撅嘴,“我喜欢人家叫我婧琪,听起来舒服些!”
苏木枫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大感新鲜,干脆地答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婧琪!”
婧琪赞许地笑道:“对啦!”
两人有些累了,便坐在湖边看湖,婧琪问道:“我问你,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
婧琪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那你为什么说话走路的样子都像是五六十岁的人?”
苏木枫转过头盯着她,“这样才有大将风范嘛,在人前必须的成熟稳重,才能让被人尊敬你。”话虽如此说,可他自己心里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你活得这么累?”婧琪哈哈一笑,“像你这样应该活的洒脱些,整日愁眉苦脸,说话也一副老态,都没年轻人那般活泼…”
婧琪虽是一介女流,可平日里跟着唐耀杰办案多了,身上自然也有了一股豪爽之气。当她拍苏木枫肩膀的时候,苏木枫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因为他自小接受的教育是男女授受不亲,他从未见到过如此大胆特别,如此不拘一格的女孩。
看到婧琪脸上真诚的笑容,他心里触动,不禁泛起愧意,婧琪爽朗大气,从未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倒是自己七尺男儿,再如此扭扭捏捏,让她小觑了,“好,婧琪兄弟!”
婧琪见他称呼得过瘾,也笑着一字字脆声唤道:“这样才是!”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这样才像年轻人嘛!”
“你说的对,我受教了!”苏木枫心情大为舒畅。
两人在湖边走走停停,嘻嘻哈哈,欢声笑语不断传来。
郊外。
轿子落在树林,她轻轻揭开帘子,此处风光雅淡,浑然天成,一个人站在亭中,淡淡开口:“自古涟漪佳绝地,绕郭荷花,欲把吴兴比,倦客尘埃何处洗。真君堂下寒泉水!”
冰清看着满塘内的荷花,今日他的心情很好。
“这几日我细细想了许多,许是我伤了语蓉,才会让她觉得难堪,我是她大哥,应该事事为她考虑,如今为了一个外人却打了她一巴掌,是我忽略了她的想法…”
冰清默默的听着。
“皇贵妃是个心善之人,只是突然失了圣上的喜爱,又被亲大哥误会,才会兵行险招。”骆斌想起之前的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上次的事,我替她向你们唐家道歉!”
冰清听不懂这些,反而指着前面,那里的荷花刚刚露出小角,别有风致。
“去前面看看吧!”
“嗯!”
二人沿着荷塘一面赏着荷花,一面随意而逛,在长廊,小桥中穿来绕去,走到一处遍植垂柳的湖边,细长枝条直坠湖面,四周因为树,亭子的环绕,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这里自成一方小天地。
冰清有些累了,坐于湖边撩着水玩。
骆斌走到桥墩旁,从下面拖出一只小船。
冰清瞧着他的动作,好奇。
“我命人做了放在这里的,闲来无事时就来此处游玩,也算放松。”说完,直起身,看着她,示意上船。
冰清疑惑地看着他,似在询问这条船。
他瞅了一眼,开着玩笑:“我们可是一只船上的蚂蚁,命都是拴在一起的!”
冰清点头,随后上船,他用桨一抵湖岸,船荡离了岸边。
小舟越行,荷花越茂密,渐渐四周都是荷叶,两人身在荷叶问,已经看不到岸上的人,而冰清看着荷叶,时不时趴在船边采摘新鲜嫩绿的荷叶尖。
骆斌背对着的,荷叶从他背上一擦而过,“你采这些荷叶做什么!”
冰清比划,她把这些荷叶带回去用来煎茶。
骆斌微笑着不语,冰清摘了许多荷叶,又摘了一枝荷叶,倒扣在他头上,充作帽子遮阳。
“你这…”
冰清一笑,把荷叶用来拿扇风和当帽子…
骆斌被这样的举动彻底打败,只见她随手扯了荷叶的边缘的放进嘴里,冰清见他只盯着自己看,不由犯嘀咕。
“要不我教你划船,”游湖的乐趣,一半在划船上,他不想冰清错失划船之乐,把桨递给她。
冰清接过桨开始划,几下后,动作渐渐流利,划得不比他差。
“划得不错”骆斌由衷赞叹。
冰清把船划到一处,停了下来,随手拿起桨,把紧挨着小船的几片荷叶连茎打断,然后放好桨,斜靠着后面、闭着眼睛休息。
骆斌四处打量一下,全是密密匝匝地翠碧荷叶,只叹她会划船,但毫无方向感,如今四周全是荷叶,哪里才是来时的路。
“三小姐!你会不会迷失方向了!”
四周极其安静,只有微风吹动荷叶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冰清,半仰着脸,在交错的荷叶掩映下,半明半暗,神色极其放松。
冰清半睡半醒之间,忽然感觉船猛地晃动了几下,她心中一惊,睁开眼睛。
却见骆斌正靠在船舷,温和地看着她,她忙起身,船随水走,本就有些摇晃,加上她身子一晃,往前一倾,骆斌脸色一变,忙奔上前紧紧抱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