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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语言碰撞

诗菡看着菜色,整个宴席不管坐席、菜式都是根据阶位分了三六九等,呈给皇帝的菜,自然是极品中的极品。

婧琪瞧着:“大姐,皇上生怕三妹吃不好。”

“你明白就好”诗菡抬头看向慕容澈,他正在和匈奴单于说话,抿唇一笑。

“我才不管这些菜是给谁的,不吃白不吃”婧琪试了试,夹菜。

诗菡一笑,夹菜:“三妹,你也多吃点。”

“冰清点头,吃了些梅花露。

大梁和匈奴历来相安无事,两国人民生活的也算融洽,这次前来大梁做客不知是为了增进友谊还是试探。

匈奴二王子禄昱轩看着台上的歌舞,和大哥禄昱炎对视一眼,“皇帝陛下,在下有一谜题,还望陛下帮忙解惑。”

“王子请说。”

此人个子很高,神色间带着一丝轻虐,或者没把在场之人放在眼中吧。

禄昱轩扬一扬眉,击掌三下,唤道:“来人,把珍珠拿上来。”

“是。”侍从拿出一个锦盒奉上无数的珍珠,那珍珠光泽光滑,浑然天诚,颗颗价值万金,连见惯美玉的宫中嫔妃,都连连称赞。

禄容哲大单于语气和顺,“匈奴原本不产珍珠,只因多年前偶然得到些河蚌,无数工匠费劲无数心思才将珍珠养得如此光泽亮丽,本汗听闻大梁能人颇多,能否请大梁皇帝在这无数珍珠中找出一颗残珠。”

慕容澈一笑置之,“甚好,也请诸臣遍观,谁可选出,朕自由重赏。”

广海躬身接过,让诸位大臣观看。

片刻之后,慕容澈问道:“无人可解么?”

广海低头答道:“诸位大臣皆言在这么多珍珠中挑选一颗残珠,着实费神。”

慕容澈凝神细看,“瑞王,你可有什么主意。”

广海又行至慕容泽身前,他细观良久,眸中一动,笑道:“臣弟向来不懂这些女子之物,还是让后宫各位娘娘们细细辨别。”

慕容澈微一沉吟,温和道:“你们也来看看。”

“是!”

骆语蓉等人观看一阵,皆细细挑选,但选了一阵后,不免眼花缭乱。

“各位大臣也好好看看…”慕容澈示意广海将盒子传给在场文武百官。

婧琪来了兴趣:“都是精品,肯定价格不菲。”

诗菡接过一盒珍珠,细细观赏,果然颗颗都是精品,从无数颗中选一颗,还真是万中挑一。

此时,冰清拿出手帕,这些珍珠都是万中挑一,若说残珠…念头一闪,就用白色手绢裹住珍珠,重重一摔。

婧琪二人对视一眼,乐道,“找到了。”

席间一阵寂静,人人屏息凝神。

慕容泽嘴角上扬,釜底抽薪,真是高明。

骆斌也不曾料到她们会这么做。

二王子禄昱轩瞠目结舌,“这每颗珍珠都价值连城,你怎敢随意破坏。”

婧琪解释,“殿下让我们挑选残珠,如今已经找到残珠,你应该赏而不是罚。”

禄昱轩吃瘪:“巧言令色…”

婧琪仰首:“残珠已被选出,我们大梁可没有食言,难不成殿下想食言。”

大王子禄昱炎双眸微抬,不屑一顾:“即便如此又如何,你损我至宝,又当何解?”

婧琪一笑,“要挑选残珠的是你们,现在说毁坏残珠的又是你们,怎么有理无理全被你们说了,倒显得我们大梁气量小。”

禄昱轩反驳:“大梁素来重视礼仪,没想到你这丫头竟如此强词夺理。”

“大梁人才济济,只因你们远居偏疆,孤陋寡闻。”如此,骂人不带脏字。

禄昱轩不知如何反驳,还没正式比试,匈奴人就已经输掉气势了。

诗菡站起来插话:“你们只让人选出残珠,并未言明不能毁坏,就算不知者无罪。”

慕容澈闻言颌首,笑道:“所言甚是。”

诗菡转首看着禄容哲,“残珠已被选出,想必以大单于的心胸宽广的个性,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子的无知而引发两国战乱。”

“这是自然。”事已至此,禄容哲作为大单于,自然不会与她们计较。

慕容澈极为满意,与单于禄容哲又连连饮了几杯。

禄昱炎刚刚输了一局,心里不服气:“皇帝陛下的姬妾真是出色,真是让人羡慕。”

慕容澈正欲谦虚几句,禄昱炎目光向旁一扫,讽刺道:“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陛下的皇子!”

慕容澈登基已久,膝下并无皇子。

禄昱炎掩口笑道:“我父汗膝下王子众多,各个兄弟也是骁勇善战,还想与贵国皇子切磋,可惜没人。”这是在讽刺慕容澈无子嗣。

慕容澈不恼不怒,只是缓缓笑道:“等朕的皇子出生,恐怕王子已过壮年,朕岂非胜之不武。”

禄昱轩呵呵一笑,抱拳道:“皇帝陛下不笑我们以多胜少就是了。”

这话未免露骨,直接揭示慕容澈无子。

婧琪盈然笑道:“二王子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子民皆是皇上之子,真要比起来,王子不笑话我们大梁欺负人就很好了。”

禄昱轩唇角的笑纹渐渐深下去,“照你所言,原来皇帝陛下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

婧琪动怒,却被诗菡拉在身后,直接反击:“依单于的年岁再结合王子的年龄,恐怕大单于是而立之年才有了王子,而我大梁皇帝尚未到而立之年,正处于风华正茂,恐不与之相较。”

禄昱炎将杯子往案几上一搁,“放肆,你竟敢侮辱我们匈奴。”

众人不免一惊,冷眼看他意欲如何。

“小女子不敢,只是良药苦口利于病”诗菡毫不畏惧,“而忠言逆耳利于行。”

一个人默默地看着,“还是有人第一次这么讽刺大哥的。”

唐耀杰皱眉,诗菡居然掺和这样的事。

“你…”禄昱炎的目光越来越冷,那种寒意凝成一把把利刃,几乎要刺穿人一般。

“大哥别急,三弟倒觉得这位姑娘说的也是实情。”

“这位是?”大家看着缓慢起身的人,只见他眉目英挺,年纪不大,浑身上下却散发着特有的英雄气概。

“小王禄昱皓,乃匈奴三王子。”禄昱皓自报家门。

“殿下有礼了”诗菡二人同时回礼。

禄昱皓走到她面前,拱手道:“姑娘的确厉害,既然如此,在下想和姑娘比试比试…”

婧琪诧异:“不知殿下要比什么。”

禄昱皓看着她们,目光落到身后,只是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诗菡看了一眼,顺着视线望去,冰清傻傻的站在原地,眼中满是泪水。

“三妹…”婧琪不解,为何冰清看着禄昱皓就哭。

诗菡看着她的神情,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后者回过神,急忙擦了擦眼泪。

高台上,慕容澈皱眉,感觉气氛有些古怪。

“是她”禄昱炎和禄昱轩互换一个眼神,怪不得三弟会失了分寸,原来是故人。

场上。

诗菡握着冰清的手,“还好吧!”

冰清纳闷,也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声音,瞬间泪如泉涌。

诗菡皱眉,出声提醒:“王子!”

“小王失礼了”禄昱皓回过神,“就比猜谜!”

“猜谜,”婧琪很久都没玩了,“请殿下出题。”

禄昱皓看着一脸兴奋的她,“什么动物最怕水。”

婧琪直接开口:“鸡。”

“没错。”

婧琪乘胜追击,“纵马弯弓降匈奴。”虽是猜谜,却是讽刺。

四周的匈奴人立马站起身:“大胆,你竟敢口出狂言。”

“别急”禄昱皓阻止他们,回答道,“谜题胡服骑射。”

婧琪点头。

“下一个是说不叫说,拿不叫拿…”

“最字。”脱口而出。

“没错!”

婧琪再次开口:“逐出匈奴见太平。”

“放肆!你竟敢三番四次辱骂我们匈奴…”禄昱炎按捺不住了,口出狂言,让他们难堪,着实可恨。

禄昱轩站起身:“小小年纪居然挑衅我们匈奴,我看你是找死。”

禄昱皓劝住两位兄长,“大哥、二哥,只是猜谜,无伤大雅伤。”

慕容泽不自觉起身:“大王子何必当真,难不成匈奴人气量小,玩不起游戏。”

诗菡嘴角一抽,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明目张胆的讽刺对方。

唐耀杰也没想到她会出这样的题目,完全不留一点情面。

台上。

禄昱皓尴尬道:“在下一时没有头绪。”

婧琪朝他见礼,然后欢快地转身回到席位上。

禄昱皓呆了一瞬:“这?”

诗菡起身,打圆场:“舍妹无知,叫殿下见笑了。”

“无妨。”禄昱皓朝慕容澈行礼,随后朝席位上的婧琪拱手,“多谢姑娘赐教。”

婧琪随口回答:“殿下客气了。”

禄昱皓也很客气,“本王在此给姑娘赔不是,”招一招手,一名侍从递上些东西,“一点心意,向三位小姐聊表寸心。”

诗菡看着礼物,“谢殿下美意。”

“只是举手之劳。”禄昱皓一笑,看着冰清,拿出一条十分别致夺目的象牙项链,“此物赠予冰清姑娘。”

诗菡面露难色,刚想拒绝,不曾想冰清缓缓的上前,收下项链。

“三妹!”婧琪大惊,三妹为何收下的礼物。

诗菡开口,“诗菡替三妹谢过殿下。”

“她喜欢就好”禄昱皓一直盯着冰清。

诗菡瞧着二人的神色,心里隐约浮起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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