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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启程·送行

大内皇城,东华门外,停着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

福王赵榛、静真师太,伴着柔福正朝着马车走来。

“这孩子,说风就是雨的。怎么说走就走,多一刻也不停留。”师太跟在柔福的身后,嘴里小声的唠叨着。

福亲王侧头看去,正好看到少女蒙在脸上的绿纱一阵轻轻的颤动。“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既然想去看看,早走晚走有何区别?秀美的巴山蜀水,谁不想早一点看到呢。是吧,柔福,呵呵··”福王爷干笑着,没话找话道。

静真扁扁嘴,强忍着没有争辩,眼前闪动着孩子消瘦纤弱的背影,师太愁上心头。本来是想让柔福出去散散心,但出发在即,师太又不禁心生悔意。

震少与柔福之间问题多多,柔福若这样一走了之,岳震即使有心放低姿态,短时间内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十叔,您回去吧,柔福要走了。您要保重身子啊。”

虽然师太一心想要拖延,无奈车马就在眼前,柔福已经轻声的与福王道别。

福王心中万分的不舍,强忍着难受,亲自将侄女扶上马车。“柔福啊,世上最奇妙的不过缘份二字,最无奈的也是这两个字。是你的,终究是逃不掉的,不是你的···”

静真见师哥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打断他问道:“师哥,这次我要回‘残门’总坛告知诸位留守的护法,愿意来临安的我们师兄妹欢迎,不愿意来的就各自回乡养老,你觉得这样妥当吗?”

“师父临终前不是说过,‘残门’强仇环伺风雨飘摇,得皇室庇佑也非长久之计,该散就散了吧。”福王点头同意了师妹的做法,却仍不厌其烦的叮咛道。

“柔福,早去早回,莫让我和你九叔惦记啊。”

‘哒哒哒···’骏马轻巧的蹄声中马车缓缓而动。福亲王目送着渐渐远去的车马,晨曦里王爷挺拔的身形拖着长长孤寂的影子。

车厢里静真师太与柔福相对而坐,女孩摘下面纱,露出秀丽略带憔悴的面容。她倚在柔软的靠垫上,凝视着车窗外安静的皇城,沉静的眼波中有几分让人心碎的凄迷。

清脆的马蹄声中,巍峨的皇城大门轰然开启,又‘吱呀’着紧紧关闭。马车驶出了大内皇宫,行驶在临安清晨的街道上。

皇宫在身后渐渐的远去,街道上的行人也逐渐的多了起来,不时还有上早朝的官轿与马车擦肩匆匆而过。有些皇上身边的近臣,认出了跟随在车旁的便衣侍卫,忍不住又要猜测一番是哪一位皇室成员要微服出宫了。

不一会马车就驶过了丰崇大路进入北城,街道明显的狭窄起来,在前面开道的侍卫也开始呼喝着行人避让了。

“唉··师太让车仗回去吧,码头也不远了。”柔福看着道路上一阵鸡飞狗跳,贩夫挑卒们慌慌张张的向两旁躲避。女孩一阵不忍,轻声的对静真说道。

柔福重新挂上面纱,与师太一起走下了马车,车倌扬鞭掉头向回返。

两人步行着往城北码头而去,静真师太前后左右的看看环绕在四周的便衣侍卫们,像如临大敌般的亦步亦趋,不禁摇头暗笑。

师兄真是小题大做!步兵侍卫司内‘残门’高手倾巢而出,就算是皇帝出行也不过如此,皇城里只留下‘残门’一系的护卫,是不是略显单薄了呢?嗨!临安城里不是还有震少嘛,就算强如土古论前来,也未必能讨得便宜。

想到岳震,师太不由瞄了一眼身旁的柔福,不免又是一阵怨天尤人。

多般配的一对啊!为何老天却要横加这么多的磨难呢?难道非要应验了‘好事多磨’这句老话,一对有情人方能苦尽甘来?。

师太胡思乱想之间,一行人不知不觉的来到梅家桥旁。

“我···我想上去看看。”柔福怔怔的望着这座无法忘怀的石桥,目光迷离的喃喃道。

白石桥栏依旧粗糙敦实,仿佛是历经沧桑的老者,执着的袒露着那一份筋骨。桥下河水依旧青青如故,好似不温不火的妇人,默默的跟随着时间的脚步。

横跨两岸的石桥,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有几许扭曲,却也显得柔和了几分。

此时绿水白桥微微有些皱褶的映画里又平添了一条纤秀的身影。波纹起伏间,小桥、流水、佳人倚栏,似真似幻,如诗如画。

“逝水无痕,遥认景如故。从前事,此时凝伫,谁会凭栏意?”

此情此景,柔福黯然神伤,低语吟诵。一时间,诸般往事纷至沓来,姑娘潸然泪下。在这里他们初相识,一同邂逅了惊心动魄。不思量,自难忘,在那温暖宽厚的胸膛里飞一般的感觉,也是从这里起飞,一直飞到那个明月当空的西湖雨夜。

女孩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期盼再睁开眼时,一切都已回到从前,回到一个少年飞身而起,将快要落水的少女紧紧拥在怀里的时刻。

如果真的回到那一刻!柔福心中猛地涌起一阵冲动。

我一定会对他说,震哥,带着你的柔福走吧,走到天地的尽头。那里不会有什么公主,只有一个痴痴的爱着你的柔福。

“真的吗?真有这么好的地方?”

让她魂牵梦绕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柔福惊喜莫名中睁开婆娑的泪眸。

一艘小船割开水面上静止的画面,飞快的从桥下驶过。小船上赫然并肩站立着岳家父子和张宪三人。

“哈哈··那是当然。”岳飞豪迈的笑声响起。“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淼,只有置身其中方能领略天下山水之壮阔。临安之美,宛若宫装仕女,始终只是纤弱病态的柔美。小二,你可知道得胜班师的那一日,洞庭湖上,水师战船百舸争流,千帆竞过,你老爸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哇呜!”岳震既羡慕又充满了自豪,情不自禁的展开双臂高呼。“那还用说,一定是:雄姿英发,帅旗遥指。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哈哈哈···

三个男人的笑声回荡在两岸,惊起河边柳荫下嬉戏的水鸭子,‘嘎嘎’的扇动着翅膀,溅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

险些呼喊出声的柔福颓然垂下了纤手,芳心里柔肠百转,一丝自卑涌上心头。岳家男儿个个英雄豪杰,而我,除却一个让人厌烦的身份,还有什么?。

震哥他好似振翅欲飞的雏鹰,而我呢,不就像水里扑腾的丑小鸭吗?永远不可能伴在他左右,陪他去飞翔。

静真也看到了岳震,也是强忍着才没有呼唤他的名字。柔福的表现,师太一点不漏的尽收眼底,暗自着急中也多了几分会错意的赞许。好丫头,有志气!就算再怎么喜欢也不能低声下气,这些男人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师太,此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柔福想去妙明寺走走。”

明白丫头不想在码头上再遇岳震,静真师太点点头,一行人下了梅家桥,往城东走去。

少女黯然转身下桥的这一刻,被船儿载了很远的岳震突觉一阵没来由的心悸,仿佛身后有什么在牵引着自己。

少年蓦然回首,可惜距离已经太远啦。岳震这般超强的目力,也只看到一抹若隐若现的翠绿,但他还是依稀认出了梅家桥,亦是好一阵的怅然失落。

是她吗?不可能!岳震猛地甩甩头,否定了这个一厢情愿的猜测。

就算柔福知道自己会从这里经过,也不可能为父亲来送行。恐怕那件事后,宋朝的权利之巅已经认定我岳震是一个藐视皇权的狂妄小子。人家不来找我们岳家的麻烦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我还能再去奢求什么?。

与父亲、姐夫挥手相别,看着他们的船只消失在视线里,岳震不免有些情绪低落。

一个人慢慢的向回走着,岳震特意登上了梅家桥。心里隐隐有些期盼,更多的还是忐忑和紧张,矛盾而复杂的心绪伴着他一步步踏上石阶。

真的能遇到她吗?真的遇到了又该说些什么呢?

岳震没有发觉,柔福也没有发觉,就算刚才在附近巡视的侍卫们也没有发现。梅家桥不远处的柳荫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画师正在对着自己的作品冥思苦想。

原来,柔福刚刚伫立在桥上的那一刻,已被老画师永远的留在了洁白的画布上。

但是老画师快要挠破了头皮也不明白,明明是一幅绝美的水乡秀女图,为何总觉着缺少了什么?整个画面单薄呆滞,不见丝毫的灵气。老画师强忍着才没有伸手将画布撕去,苦苦的等待着,等待着灵感的火花能再一次的眷顾自己。

啊!茫然四顾的画师愣住了,刚才少女站立的地方怎么此刻又变成了一个少年郎?。

老画师的眼睛一亮,惊喜从他爬满了皱纹的脸上闪过。老画师很快就进入了一种无法抑制的狂热,紧握着画笔的手颤动着,他又深深的垂下头颅。

活啦!原本呆板的一幅画,因为突然加进了一位少年,整个画面顿时鲜活起来。

画中人的衣衫,仿佛在清风里和着柳枝飘舞,任谁都能看出画中是一对情侣在依依惜别。虽然人物的面容勾勒的很简单,但整幅画面却令人一望而不愿转睛,不经意间便投入这难分难舍的情节。

“嘘···”老画师心满意足的放下笔,眼角的皱纹紧紧的挤在了一起。略一思索,他又换了一支笔,轻轻的蘸了些墨在画卷的左侧书写了一阙“长相思”。

柳青青,水青青,两岸垂柳相对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泪眼望君行。

老画师大功告成再抬眼望去,少年郎和那个少女一样已经杳无踪迹,就好像这一对少年从未来过这里。

而此时岳震却没有诗画的浪漫,正大步流星的向后市街赶去。刚刚他在桥上猛然想起,商铺搬迁在即,自己还没去看看人家多吉的铺子怎样了,真是该死!。

转过街角,岳震远远的就看见‘佛缘阁’门前停着一辆牛车,车上已是装的满满当当,车旁的冲索多吉正在拱手与张飞卿行礼相别。岳震顿觉一阵尴尬,便多了一分犹豫,自己在搬家的时候出现,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

现在若再退就更说不过去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快步走上前,隔着好远就抱拳拱手说:“多吉大哥,小弟来迟啦,恕罪,恕罪呐。”

“哎呀!震少,哈哈哈···”多吉三两步就冲上前来,先给他来个熊抱。拍着这位异族兄长宽厚的肩头,岳震心里暖洋洋的。

“哈哈,震少你能来,老哥我已经很高兴了,还说什么早晚,是不是不把我多吉当兄弟?”放开岳震,冲索多吉开心的笑道。

吐蕃汉子一把抓住岳震的臂膀。“震少你现在可是大忙人,能逮着你一次还真不容易呢。今天巧了,萧雍那小子也正在里面坐着呐。”说着话,他拉起岳震就往里走。人已进了门口,他才想起来回头喊道:“张老伯,麻烦您捎个话回去,今天震少就在我这里啦。”

“哎!呵呵···”张飞卿笑呵呵的答应着,指挥着车把式赶车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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