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窅然年华》第八十六章 他消失了 姚窅然篇
正当他准备妥协要给我看时:“姐,那人是不是颜老师?”姚栖栖指着远处说,语气相当兴奋。
法国?巴黎?卢浮宫门口?颜莫止?这不可能!
我奋力扭着脑袋,旋转身子360度张望:“哪里?哪里?”
姚栖栖逮准时机赶忙跑开,在广场上大声呼吹口哨:“骗你的,哈哈……!”
“姚小胖,活腻了是不是?”怒吼!敢涮我,带着同归于尽的信念追上,扎实暴揍。
一整天下来,很累,法国的作息时间与中国大有不同,几乎所有的商店会在晚上六七点钟关门,当然除了酒吧、便利店。
“老姐,听导游说附近有家酒吧不错,咱们晚上去解解乏吧,而且辣妹帅哥不少。”姚栖栖满脸向往。
“姚栖栖,不知道未成年禁止入内吗?”我幸灾乐祸看他够不着干急的样子。打量原本纯圆的脸最近已经变成椭圆,高斯模糊的五官也逐见雏形,但依旧是张胖子大众脸,看不出什么特别。但那双可怜委屈的小眼睛,渐渐分外晶亮有神。
估计这是弱点命门,看着我沉默一会儿,又来了精神,拿出最后杀手锏:“我拿颜老师裸照交换。”
“懵谁呢?”被耍了一天,再信就真傻。
姚栖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打开手机,巴拉半天在我眼前晃动:“自己看。”
我先是质疑了下,接着拿过手机,靠,还真是。但这个角度,偷拍?
“照片怎么来的?”我问。
姚栖栖得意洋洋:“当然是健身房拍的,别说他身材练真棒,等着吧,以后我也会变成那样。”
我瞧不起的问:“你怎么知道他在哪个健身房?”
“希尔顿内有A市最好的健身房,我办了年卡。看见他,也是碰巧。此处多了才知道他就住在这个酒店。”
我来了精神:“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姚栖栖成功转劣势为优势,威胁:“老姐,先说今晚去不去?”
我翻翻白眼,底线全无,捣蒜答应:“去,去,你说了算。”
“欧耶!”姚栖栖欢呼然后神秘的贴耳说:“剩下的去酒吧再说。”
小狐狸,跟谁学的,怕我反悔。
姚栖栖是有备而来,一身嘻哈的休闲装行头,把逼格装到顶峰。
我嫌弃的跟他走到门外,抬头张望漆黑带月的天空,泽泽道:“栖栖,戴个墨镜能看见吗?”
他装做很酷,扶着我甩甩手:“姐,这叫范儿!懂屁。”
“你确定不像盲人?”我哀叹摇头。
进门后,确实够大够气派,灯火颜色的闪烁交替,音响DJ到震耳欲聋,靓女,猛男到处都是,舞池的尺度大到令我结舌,称赞,艳遇的美好圣地。可惜,今晚我纯属打酱油,牛仔裤,白色T恤,土不堪言。
“姐,咱们坐哪儿?”姚栖栖肥胖的身躯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扭动。
我挑选各个风格选区,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选择吧台,坐在高脚凳上后,某种回忆顿如涨潮层叠的海浪,翻腾澎湃,高起云涌。
姚栖栖已经下了舞池,看到十分卖力,却扭到滑稽的胖身躯,突然觉的,喧哗,泄闹是多么美好。
目光不自觉的挪到右边空荡的位置,想起那晚,那夜,以及日后相处的半年,虽谈不上愉快,可他,颜莫止,这个骄傲到自以为王的男人,终究还是非常深刻印进我的大脑。
虽然明明知道他是个混蛋,可我根本无法摆脱他致命的吸引力。
无数次警告过自己,无数次嘲笑过自己,无数次食言,无数次压降底线,无数的无数终比不过他能让整个世界昏暗,陷入寂寥的勾唇一笑。
恍惚间,我貌似看到相像的人影一闪,苦涩,竟然到了相思成疾的地步吗?
又是一闪,我震惊了,难道真是他?立刻起身,顺着刚才方向找去,拨开欢愉的人群,跟着硬挤,可是噪声实在太大,喊了半天,前面的男人,愣是没有回头。好不容易冲出人群到达舞池另一端,什么都没有,我大口喘息,虽然穿越了如此短的距离,但心脏迅猛冲撞一时梗到全身颤栗。
大过失望的重复张望周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不确切的问自己,到底是跟丢了,还是眼花了。
头重脚轻重新回到座位,此时,右边坐了个十分年轻的法国帅哥,蓬松的自来卷,几乎透明的蓝眸看着我,举杯友好招呼:“HI。”
或许跟刚刚惆怅完有关系,对那个位置残存好感,我也礼貌回应:“HI。”
“是你自己吗?”看样子他要搭讪。
我指指舞池中,用蹩脚的英文回应:“我是跟弟弟一起来的。”说到这儿,咦?姚栖栖呢?怎么不见了,明明刚才还在这。
我惊慌寻找,糟了,他还是个孩子,千万别丢了。
身旁的法国帅哥把手放在我肩上安慰:“怎么了?”
我摆手说不好意思先要离开,结果他非常热心的跟着跑出来。因为对周围不熟悉,找的十分盲目,他牵着我手说带着去找,情急之下,真的就信了,慌张中,找到一个非常僻静的巷子口,当被瞬间强摁倒墙上时,我才发现自己傻到不可思议。
“NO!NO!Please!”我贴着墙,咬住唇,吓到几乎要哭出来。
“没听到她说不愿意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此刻所发生的比刚才更能让我吃惊。
颜莫止?他真的在法国?法国的酒吧?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不对,不对,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男人跟我出来的?
我狼狈的整理好衣服,聚拢头发,看着颜莫止穿着商务西装,依旧十分灵活矫健将方才猥亵没有成功的法国帅哥轻松放倒在地猛踹,他下手的狠毒我是领教过的,看到满地狰狞血迹,骨骼的咔嚓揉碎,我慌忙上前加大力道拦住:“别打了,会出人命。”
颜莫止听到声音,这才略有控制的停了手,弯下腰,单手揪起与他几乎差不多相对偏瘦的法国帅哥,警告几句后再次甩到地上,拉起我,直接拽走。
因为发生太快,太色漆黑,我甚至不知道,那个法国帅哥到底重伤到几级。
颜莫止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震怒,走到安全处,将我松开,上来就提高嗓门:“你走到哪都不带脑子吗?”
本就委屈,也彻底撕破脸的向他咆哮:“如果带脑子,咱俩能认识吗?”
如果带脑子,就不会有一夜情。他就只是个张的还不错的老师,而我顶多是个犯花痴的学生而已,也仅此而已。
这句话百试百灵,一旦出口,他定能噎住。
越来越暗的眸犹如宇宙的黑洞,吸释万物,面白如霜,态如雪光。抵不住如此强力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先转移开目光。
而他也稍微收敛了下自己,上前抬指温柔撩开我挡住脖颈的头发,眉毛又拧到了一起。有些烦躁的松开领带,解开衬衣置顶的纽扣,露出精致锁骨,最后感觉不够觉得束缚,又把外套脱了下来,提着。仿佛我把他气到无可发泄的地步。
“姚栖栖我已经派人把他送到宾馆,现在你也回去吧。”他终于还是选择了克制自己,但我听得出,强忍。
难道,我已经起到如此大的作用?
我点头,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好。”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送你过去。”几步跟上。
这一路,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可以说,他纯粹担心安全送我回来。
虽然全程只有十多分钟,但甚至连他为何也来了法国,为何也在这个酒吧,为何因我寻找姚栖栖出了危险都知道的问题都没问出。
我感到煎熬,也感到漫长,可真正到到酒店门口时,又感到漫长中有些短暂。
“进去吧,我走了。”他认真的看着我,终于先说了一句,然,这句是道别。
而我,恍然有些不舍的也认真的看着他。
就这样,沉默几秒,他似有似无的一笑,转身离开了。
那一笑,当时,我并不知道代表什么,但足足困惑匪夷所思许久,令其不安。直到后来学校论文答辩,直至研究生开学,连陆白都不清楚去向,消失到仿佛人间蒸发,再也没有见过他时,我才真正明白法国临别说的那句:进去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