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海的大多数城市都是繁华富裕的,庞大的人口跟川流不息的车流量,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个人都有着为之忙碌的事情,好像谁也没有时间停下来看一看两旁的风景,快节奏的生活已经成为这样的大城市的主旋律。
与其他人在一大早就开始了奔波的行程不同,安里的脸色发白憔悴地走在街上,双眼无神一副被玩坏的样子。她身上的衣服有点脏兮兮的,看上去像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大城市的农民工。
“港口……”实际上安里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过,一路上在不停地赶路,还要警惕在暗中的和月凛的暗杀。对的,就是暗杀,从一开始追着她来打,变成了现在神出鬼没,不露一点杀气就一刀劈过来的类型,让她二十四小时都得集中精力对付他。
除此之外她也有在搭乘别人的顺风车的时候被绑架的经历,也有乘地铁结果坐过站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她还遇到过异度生物,而这一次只能一个人解决,不过幸运的是它们都不是什么难以对付就是了。
“该不会是和月凛特意捉过来丢给我的吧。不然,根本不是圣痕者,没有吸引异度生物的气场的她是不会那么简单轻易就遇到它们的,况且那些家伙一出场就对她穷追猛打,简直就像在追债。
“不过话说回来,跟希尔他们约好的地方是在哪里啊,这个城市太大了,而且手机地图上也没有查找到……”在大约一周前跟希尔他们分别的时候,他们约好了在这个城市的某个港口碰面,只是现在安里已经来了,却没有找到那个港口,即使问了当地人,还有拜托了民警也一样。
“没有任何线索,而且和月凛也不出来,难道这是最后的考核?”好像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个是要训练她什么,是调查的能力还是认路的能力?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希尔说所的那个地方。
“不知道小白怎么样了,这几天在希尔那里过得好不好……”暂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安里终于是可以想一下别的事情,除了自身的问题外就是那只生化兽了。就算安里不是它的主人,但还是会为它担心。
“还是再去港口问你一下吧,说不定那里会有什么线索……”打定主意,安里在那个几天前还是暂新的,而现在磨损得像要即将报废的挎包里翻找了半天,终于从里面找出了钱包,被追杀以来一直大多都是风餐露宿,极少住在旅馆,不知道自己的钱还剩多少。
“怎么会?!什么时候居然只剩下一块钱了?!”打开自己的钱包,安里惊恐地看着里面剩下的一张孤零零的一元,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话说这段时间她过得那么困难都没有过现在那么想哭,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钱用在了什么地方。
“该不会是那次被绑架的时候那些人偷走了吧。”很有可能,因为那次她上车之后就睡得特别死,那个人做了什么手脚也说不定。“唉,算了,反正那几个绑架犯用水把我泼醒之后也被我揍了一顿送进了警察局。”
再度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后悔也没有用,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只要跟希尔他们汇合,总会有办法的。重新打气精神,安里一边往港口的位置走去,一边打量着这座异常繁华且现代化的城市。
跟她出生的小城市很不一样,这里繁华之余有很多令人不舒服的气息,那是异度生物存在过的痕迹。真是奇特,以前在人类居住的地方是很少会遇到异度生物的,能遇到它们的地方最多的就是山林,其次是一些无人居住的房屋,最后才是人类的居住地。
这里就像人类与异度生物共同的居住地,它们的波动从各个角落里传出来,只是走近的时候就会发现那只是以前留下的痕迹,根本没有什么大用。所以说,就算是安里,在这地方也可能分不清真与假,除非遇到的是特别强烈,还在行走活动中的异度生物。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走着走着,安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了然地笑了起来,“之所以选在这种地方的原因……”然而明白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就算明白了也不会立刻就知道港口的所在地,就算明白了失去的钱也不会再回来……
“……”然而这算什么呢?才刚刚思想才回归到现实,下一秒她就踩到了一个钱包。那是一个很普通的老旧的钱包,令人联想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那一辈人的风格。拍掉上面的灰尘,在安里犹豫要不要打开的时候,里面掉了一张卡片出来。
“Cecilia造船公司……好奇怪的名字啊,感觉像是外国女孩的名字,而且意思是——朦胧?”简单的白色名片上印刷着简洁利落的文字,没有一点花哨的成分在里面,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严谨。
“如果是主人的名片,那么上面应该有姓名与联系方式,还有公司的地址才对……”嘟囔着,在安里看到下方的那行小字之后立刻瞪大了眼睛,表情变得有些兴奋,“位置居然在和我要找的港口附近,真是太好了,有名片的话大概会有人知道吧!”
等找到那个港口后,再把钱包寄放到那个什么造船公司吧,如果能找到它的主人就更好了。思及此,安里没有将钱包打开查看更多的信息,直接将它放到挎包里之后就拿着名片去询问路人,希望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小姐你在开玩笑吧,我可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而且也没有听说过这个造船公司。”然而理想与现实是有很大差距的,无论她怎么打听,还是上网查找,都找不到关于这个名片上说的公司与地址的一点点信息。
“不会是恶作剧吧?”一个当地老司机也不知道的公司与地址,不会真的只是恶作剧吧……有些郁闷地安里再次将钱包拿了出来,想要打开看看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然而这一次才刚刚打开一条缝隙,就被另外一只手给重新合上。
那是一个男人的手,交叠在自己的手背上,让安里感觉到了宽厚温暖,从上面的皮肤来看,年纪应该介乎于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跟和月凛的训练有关,他在自己住院的那几天教了一些听上去很无聊的知识。
“那个……”安里抬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对方的模样是立刻愣在了原地——正如她的推测,对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叔,但不一样的是他的头发全部都白了,发尾有些过长地贴着脖子,然后就是一双充满威严的眼睛,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
“你在说什么?”安里注意到了对方嘴唇有细微的动作,好像说了什么,但她却什么都没有听到,“这个钱包是您的吗,先生?”
“嗯……”男人顺理成章地将钱包收进了口袋,然后重新看向安里,“里面的东西你没有看过吧……”
“请您放心,我没有看过的。”没有一点证据就被人拿走了,但安里居然没有一点怀疑,脸上反而浮现出庆幸的表情,“太好了,能物归原主……啊,对了!既然钱包是您的,那么先生您应该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吧!”
拿出那张卡片,安里将其凑到男人面前,眼里带着几分期待,“就是这里,我跟朋友约好了在这个地方碰面,但是我来到这个城市之后怎么也找不到,这张名片是从您的钱包里掉出来的,所以您应该知道的吧!能不能告诉我呢!”
“……可以。”许久,男人才答应了下来,并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似乎叹息了一声,“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以后别那么直接找陌生人帮忙,特别是男人,知道了吗?”这种长辈式的话语让安里茫然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但是,我觉得先生您不是坏人,而且……”而且还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或许就是所谓的第六感,虽然这种东西很玄乎,但是偶尔也是很灵验的,你看这位大叔不是很好心的带她去那个地址了吗。
“对了先生,我叫安里,您怎么称呼?”虽说跟着和月凛的时候话也很少,但跟着大叔的话莫名的就很想跟他多说说话。或许是安里身边的长辈太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发自内心感到亲切的人,她的话都忍不住多了起来。
“洇,只有一个字。”白发的男人是话不多的类型,但是他也有好好地回答安里的问题,虽然题外话一个字都没有说,但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冷淡,或者被忽略。
“……洇?”安里眨眨眼睛,表情呆愣了几秒钟之后就笑了,“好奇怪的名字啊,只有一个字的话,感觉很像那些电影电视剧中的组织代号,有种酷酷的感觉。”不过,说也奇怪,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是在哪里听说过吗?
“……”洇瞥了在皱眉思索的安里一眼,然后继续看向面前的道路。离目的地,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