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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四章 一起死吧

“该说果然是小孩吗,在这种地方都能睡着……让他们找到这里,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专做这种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一个没有听过的声音,属于女人的,说话的腔调很优雅高贵,带着不熟悉的感觉,这是谁的声音。

“快点醒来吧,小鬼们,在这里睡觉的话很容易着凉的。”伴随着这句话,安里被这个声音的主人给弄醒了,她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抬头看去时,看见了非常晃眼的红色衣服,继续抬头往上看去,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不等安里回过神,身旁的安杰已经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点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想做什么?”

“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开口就那么多问题,结果还是变成了一个问题多多的人,洇是洇的教育一如既往的失败,还是所谓的本性难移?”她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说道:“别露出这种一脸警惕的表情,我是来带你们出去的,我叫葵。”

“带我们出去?所以你是洇的朋友?”上下打量着这个自称葵的女人,安杰没有立刻走过去,过了一会,他继续问道:“洇在哪里,为什么是你而不是他来找我们。”

“因为是我自告奋勇,所以他才没有下来吧,不过话说回来,这里这么冷,亏你们能睡着,但是为了身体健康,还是快点离开的好,走吧。”就算葵不这么说,其实他们也没有其它选择。

“走吧,安里。”迟疑看一会,安杰还是决定了要跟着葵离开,只是在他回头看着身边的人时,后者还是站在那个依旧泡在水里的人面前,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其他人,“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该回去了。”

“这个大姐姐不能一起走吗,她看上去好像很冷,要睡觉的话,还是在床上比较舒服吧。”该说是天性还是单纯地想多找一个玩伴,安里就是不想就这样将他给丢下,“她已经醒了,昨天晚上就睁开眼睛了。”

“已经醒了吗……”闻言,葵露出了沉思的表情,随后笑道:“事实上除了带你们出去外,我还是来接他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在你们离开后,他也不会继续一个人待在这种冷冰冰的地方。”

“真的吗,那她以后会跟我们一起生活吗?”说完,安里眼神就亮晶晶地看向葵,“是这样的吧,光想象一下就觉得很期待,又多了一个朋友……”

“什么啊,感觉你这样说好像早就厌烦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别人一样!”安里才说完,就有人不开心了,安杰不满地瞪着她,说道:“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无聊吗?!”

“没有那回事,只是在想多一个人会热闹开心一点。”对于逐渐长大的小孩来说,这个地方变得逐渐狭小起来,每天看见的都是那几张不变的面孔,明明在外面还有更广阔的世界。

“只要有安里就足够了,我只要你,有你在的话无论在哪里都会很开心,所以不需要其他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安杰就很不爽了,因为安里的目光总是集中在那个人身上,“难道你不是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开心吗。”

“才没有那回事,跟安杰在一起当然很开心,但是……”

“……”站在一边被冷落的葵无言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争吵的内容,忽然觉得自己非常的多余,简直就像电灯泡一样闪闪发亮。最后,她叹了口气,说道:“关于这一点,安杰你可以放心,他会跟我离开这里到别处生活,不会碍着你的。”

“诶,要走吗,不会再来了吗!?”闻言,安里紧张地看着葵,“你们要去哪里,待在这个地方不好吗?”

“……这个的话,”最后葵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会后,笑道:“别担心,我以后还会带他到这里玩的,你们以后还是会见到他的,希望到时候你们能成为真正的好朋友。”

“是这样吗,那要说话算数哦!”

“当然。”

“哼!”看着这一大一小定下的也约定,安杰依旧臭着一张脸,不满地从鼻子了哼了一声,“他要是敢来抢我的东西就死定了,最后永远都不要再遇到。”

约定虽然美好,但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在葵带着他离开后,直到安里他们从这个地方搬走都没有再见过他们。三人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后的事情了,也早已经将现在发生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还会不会,想起来呢。

“那个地方是做什么的,洇。”最后安杰还是问了,建造在这栋房子之下的地下建筑,清冷、阴森、没有人存在,“为什么会有个人出现在那种地方,我们也是在那里出生的吗。”

“嗯,没错,你们就是在那里出生的。”跟他相识了很久的葵依旧不知道洇在想些什么,一般来说都不会将那种事情告诉小孩,因为他们总有一天会长大,到时候,他们很自然的就会知道真相。

“果然还是很奇怪,真的是在那里出生的话,那我们的父母是谁?”这是他们长久以来的疑问,小孩都是从那种地方出生的吗,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吗?虽然洇这样说,但意外的没有办法认同。

“我也不知道,”洇从来都没有对他们说过谎,安杰他们的父母是谁,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问题吗,安杰。”

“……”虽然安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安杰不同,他觉得一切都太可疑了,越是知道得越多,他的疑惑就会加重,觉得不能理解,不应该是这样的疑问也越来越多,“我们,跟洇是什么关系,既然不是父母,那应该,也是亲人吧?”

“……”什么关系吗,并不是亲人,按照现在的说法,洇只是他们的监护人,如果将时间再推移往前一点的话,“最开始是朋友,然后……是背叛者吧,那些人想要杀掉你们,而我却在冷眼旁观。”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总感觉触及了一些禁忌的事情,洇周身的气息变得异常的阴沉,让安杰有些害怕地退却,“要杀掉我们什么的,现在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别说那么吓人的话。”

“……在你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不能回头了,我一直都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会想现在这样,被那种混沌的情绪所支配。”该说他是没有感情好还是压根就没有心比较好,一个不知为何而活着的人,“现在,就帮你们恢复记忆……”

“住手!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不需要你做多余的事情!”恐惧,想要立刻离开这里,觉得接下来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一旦发生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如果你想对安里做些什么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还是没有变,这一点。”将手按在安杰的额头上,洇低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不好的事,又或者说,没有善恶的标准,从未约束过自己。

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安杰的身体开始变差,连漂亮的蓝眼睛都慢慢变成了黑色的,像聚集了深沉的怨念。得到了力量却也相应地需要付出某些代价,他付出的是身体,还有心。

直到现在,安杰都认为那种记忆不过是洇强行给他灌注的,那不是他,他不过是被记忆中那种怨恨的感情所影响。但有一样是真的,对于安里,所有的感情都不是虚假的。

那时候他很庆幸安里只是被注入了普通的记忆,她不必被强迫接受不属于她的回忆,只是时间过得越久,这份庆幸的感情就变质了——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痛苦,凭什么在他痛苦的时候,你还能笑出来。

这是错的,你跟我本来都是应该消失的存在,所以这一次,不管是你还是他们,都没有办法原谅。

“嘭——!”

时间轴回到现在,在漆黑一片的岛屿上,爆发的战斗。不只是人与人之间,还有异度生物与异度生物之间的战斗,后者才是破坏力最大,每一个动作都能造成建筑大面积的毁坏。

原本阿洛法是伤不到一直在天空飞的基路多的,但前者即使在地面上也一直在咆哮,那大概是属于挑衅一类的语言,引诱对方发动攻击,然后他也借此反击,其中某一次,基路多似乎还被阿洛法咬着翅膀甩到了地面,发出了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

而安里那一边也差不多,即使安杰站在原地不动,以他的能力,瞬间将面前的一切夷为平地也不成问题,然而他的对手是安里,那种什么都能吞噬的能力,让所有接近的东西都消失殆尽。

“……”以安杰为中心的,地面如蛛网那般龟裂开来,漂浮起来的巨大石块在空气之中停顿了一刻,如陨石那般集体向安里激射而去,而后者不退反进,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在长鞭碰到它们时,所有的一切都会化成灰烬。

要说的话,还是安里的能力比较强大,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能力都需要媒介,而她只要封锁住安杰周身的一切,就等于禁锢住了他的能力。只是对方也是一个狡猾的人,不会给她这种机会。

“……咳咳,怎么了,已经想起来了吗,我想要的东西。”

“嗯,已经想起来了。”两人停了下来,四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安里看着安杰,笑了起来,“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即使想起来了,你现在也不会改变注意的吧。”

“没错,如果你想通了的话,就跟我一起死吧,我们原本就应该离开的。”即使安杰这样说,但他从来都没有动过真格,而且他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了多久,只要安里继续拖下去,他自然会先一步离开。

“……”就算逃避也没有办法改变些什么,如果真的要死的话,安里希望死得更有价值一点。半晌,她缓缓笑了起来,说道:“好。”

跟你一起离开没有问题,但有一个条件,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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